“好吃,这个手艺,我是真的佩服!”
店长做菜口味咸香,他虽然偏好下重调料,但他更佩服能把菜做的清淡好吃的人。
很快,郑朗配着菜吃了两碗米饭,满足地放下了筷子。
他和老板吃饱喝足,又动了唱歌的心思,但怕猫把他们的音响开关给按了,于是鬼鬼祟祟带着音响去了角落,还不敢放太大的声音。
把音响音量调小,调转方向对着他们二人自己,不敢嚣张了。
一隅的土嗨吵不到衡玉泽的耳朵,影响不了白沉灯的心情,两位老男人终于获得片刻的歌唱自由。
热闹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一切结束后,两位老哥还在依依惜别。
店长既舍不得猫,也舍不得厨子,更舍不得知己。
客人们手机里存了不少视频和照片,随时准备发到网上。
到最后,他们都出了院门,老板拿着话筒,身后店员拎着音响,在电线能活动的范围内,深情演唱了一首:“你莫走~”
听得郑朗感动不已。
衡玉泽浑身起鸡皮疙瘩,但也尊重郑朗和店老板短暂却深厚的情谊。
郑朗把砂锅和一些食材放到车上后,转过头又去买了些野炊工具,补充军火库。
他做这些时毫不避讳,甚至主动开口请求。
“老弟,我是被你的手艺征服了,接下来可就要靠你了。”
衡玉泽正好也想亲自动手给猫猫做饭,便答应了。
离开临化,继续赶路。
之后的旅程没有出现任何波折,他们在沿途买食材,偶尔也去有名的店里换换口味,比预期的日期晚了点儿到达乡兴镇。
虽然约好了在乡兴镇进行助农直播,但时间还宽裕,公会那边也在和镇里的人沟通,他们先去苦菊村找道观更合适。
穿过盘山公路,经过苍翠大山。
山林茂密,树木铺天盖地,甚至有树根裸露在公路边缘。
郑朗跟着导航走,聊起了苦菊村。
“这村子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后来全村人种植苦菊,转为旅游度假村后,就把名字改成了苦菊村。”
衡玉泽便问:“听说村里有一座道观,我想去拜一拜。”
郑朗自无不可:“行,等咱们进了村,就找人问一问。”
说话间,他打开车窗,风呼啸而过,带来清新的草木气息。
“呼——好风景!”
直到傍晚,两人一猫才到了苦菊村。
此时的苦菊村接待了一白天的旅客,添了几分疲倦,沿途看见的商铺老板也都提不起什么精神的样子。
郑朗提议,他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估计这个时间道观不能开放,得等明天。
车里能待人,但这几日两人一猫可没在车里住过,太窄了,身子蜷缩着腿脚也伸不开。现代人,在经济宽裕的情况下能不受罪就不受罪。
于是二人拎着行李抱着猫,熟练地开始找起了民居。
“满了?”
“又满了?”
“有没有认识的民居老板,给推荐一下呗。”
连续碰壁,郑朗也有些烦躁。
这苦菊村正赶上旅游旺季,几乎是一房难求,他们来的不巧。
衡玉泽安分地跟在他身后,只顾抱猫和拎行李,这种和外人交涉的事,全权交给郑朗去做。
而郑朗在送了一盒烟后,终于不是无功而返了。
村子西边,有一户人家,孤儿寡母,人还有些怪,但她家确实是仅剩的还有空房间的民居了。
“衡老弟,走不?”
衡玉泽点头。
白沉灯稳坐人类怀里,观察着这座满是苦菊花的村子。
因为建设成了旅游村的缘故,村子里苦菊的含量过高,饰品、食物、建筑等都和苦菊有关,那样的细细小小的花,不名贵不夺目,没有鲜艳的颜色,但看着就很舒服,有种灵魂都被洗涤的明快。
博美要他来这里,定然是有用意的。
他这辈子没有什么朋友,唯一在意的是葡萄藤,希望博美真的查出了什么有关于葡萄藤的消息,并且,线索就在这里。
走了约有二十分钟,远离了村子中心,来到了边缘。
村子植物茂密,除了随处可见的苦菊,还有树,村子里有相当多的榆树,这让哪怕对树木了解不多的二人也有些诧异,他们还以为村民们更偏爱能开花结果的果树。
很快,一所名为“灯火驿”的店就出现在了二人一猫的眼前。
白沉灯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骚臭味,他体质改换后,嗅觉灵敏许多,对这种味道特别敏锐。
门有些旧,上面画着的苦菊花黯淡失色,污成一团,粗略看去还以为是个紫色的头颅,正淌着灰黑的血。
郑朗走南闯北许久,第一眼就瞧出来,这民居不大对劲。
但他闯荡的这些年,再离奇凶险的地方都去过,除了感觉到民居不太正常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他命硬。
只是身边的小兄弟,虽然看着还算结实,但接触了几日,郑朗也猜出来了衡玉泽不太喜欢和外人接触,自然也不是个闯荡的性子,恐怕还得多注意一二。
“实在不行咱们就回车上对付一宿。”
衡玉泽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觉得民宿有些脏,当下摇头拒绝:“有地方住就行,我不挑的。”
郑朗干脆小声说:“我觉得这民宿不太干净。”
衡玉泽搂着小猫仙,背包里揣着邪鼓,闻言笑了笑。
“没事儿,车上不是休息的地方,咱们将就一晚,明天找到道观就离开。”
郑朗见劝不住他,想了想在车上对付过夜的那些日子,也不再迟疑,推开大门就走了进去。
别的民居弄的热热闹闹,生怕招不到客人,这里倒好,不仅偏僻,还冷清,生怕有客人找到。
郑朗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老板!老板在不?”
过了足有一分钟,民居的屋门才被打开。
一双柔荑从掀开了的门缝中探出,悄然搭在了门框之上。
郑朗在昏暗的霞光中瞥到了这一双白嫩的手,想起自己送烟后,那村民说的话。
“虽然那民居有些怪,不过,老板是真的好看,尤其是她那一双手,美得很……”
确实美,美得很啊。
衡玉泽倒没什么想法,抱着沉灯警惕着,生怕周围窜出来个妖人,但猫猫没反应,估计应该没什么大危险。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里面的人。
老板约有四十余岁,风韵犹存,鹅蛋脸,微蹙的眉,面白但唇红,身段丰腴,是很惹人怜惜的模样。
“两位阿弟见怪,要住店的话,就请进来吧。”
郑朗眼睛有些发直,被那女老板勾地有些着迷,而且听说女老板还是个寡妇,无亲无故只带着一个孩子,就更心疼了。
心疼归心疼,有几分见色起意就说不准了,郑朗想到自己的情况,哪怕是有那个意向也不敢表露,只能装成正人君子跟着走进了民居。
衡玉泽左顾右盼,跨过门槛,踏进了阴暗的屋内。
屋外还有晚霞余光,屋内只剩下一盏老式壁灯,光芒昏暗发黄,壁灯外还有污渍,更是让本就不怎么亮的光源雪上加霜。
陈设算得上齐全,就是有些旧,没什么尘土,看来老板打理的还算频繁。
白沉灯闻了闻,屋子里味道更明显了,但若真是一只妖盘踞在此,味道绝对会浓郁得多,这里多少淡了点儿。
那女人看似怪异,但除了阴盛阳虚外,还真没什么特殊的,完全是个普通人。
女老板打量了一眼来客,靠在桌边,突然笑着说:“两位阿弟不要紧张,我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长大,外人说些什么我也能猜出一二,你们要是介意,现在走也是来得及的。”
说完,她还赞了句。
“猫很漂亮,养的很用心吧。”
衡玉泽点头。
郑朗很吃以退为进这一套,立刻摆手道:“老板想多了,我们今晚就住这里了。”
“行,我这里一楼还有两间空房,二楼有一间空房,你们看看住哪里。”
女人伸手,把桌子上的瓦罐收了起来,放到墙角的架子上。
“来我这里的客人图清静,不太喜欢被打扰,两位阿弟有事找我即可,我就住在二楼的第一个房间。”
住二楼?
最后,在一一看过仅剩的三个房间后,衡玉泽和郑朗选择了一楼的房间。
老板笑着摘了钥匙,没骨头一般靠在墙边,作势将两把钥匙递给他二人。
岂料这时,郑朗和衡玉泽不约而同地开口:“一间房。”
女老板点头:“嗯,一人一间,钥匙给你们。”
郑朗硬着头皮开口:“我俩住一间,那啥,钱不够了。”
还特意解释了原因。
衡玉泽呼吸放轻,尴尬地摸着猫的后脊。
白沉灯觉得挺好笑,这两人都很谨慎,竟然想一块去了。
女老板没见过这阵仗。
她用狭长的眼看了看郑朗,又看了看衡玉泽,最后,盯着白猫沉思了一会儿。
这中年男人虽然看着糙,但不该是差钱的主儿。年轻男人看着挺俊,不过以她毒辣的眼光来看,此人只能说普通,远比不上中年人。
何况,年轻人还抱着猫,看他那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难不成,这两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女人眉心发皱,暗骂晦气,当下皮笑肉不笑地问:“住哪间?”
感觉到老板忽然间变化的态度,和那饱含深意的目光,郑朗无地自容。
这下好了,别说能不能和老板有什么发展,就是真想有发展,也没可能了。
衡玉泽指着靠外的房间:“这个。”
女老板二话不说,把钥匙丢了过去,随即走了,只留给二人一猫一个洒脱的背影。
白沉灯盯了一会儿,又看向不曾动弹的两人,暗自发笑。
“咪。”
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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