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时候，江鹏问他要不要一起出来玩。黄杉答应了，江鹏还叫了其他人，甚至还有曹晓玥和他男朋友，他不怎么混圈子，江鹏也知道黄杉不喜欢这套东西，所以只是介绍是他发小。黄杉就坐在那里安静地听他们说东说西，一会儿说谁又找了谁、谁和谁分了，一会儿又吹牛逼，说自己帮某某办了什么、让某某某认识了谁谁谁。

黄杉嗤之以鼻，那还不是因为父母混的好，但是他面上没露出不耐烦，偶尔看看周围路过的人走走神，省得没控制住笑出来。

曹晓玥也格格不入的，是她男朋友非要带她来，说介绍他认识一个人，没想到是自己同事，不过现在应该是黄副队了。她还以为黄杉跟这群人一样幼稚，但是看黄杉百无聊赖的样子，忍不住和他多说了几句，黄杉也很耐心，会回应她但是话不多。曹晓玥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又看了看今天的妆，心想黄杉可能真没什么心思在这种社交活动上，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甚至在跟自己复盘案子。

他看吧台有人开了瓶酒，然后就看到有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往洗手间去了，那个身影黄杉记得，不仅记得，还在梦里看了几遍，甚至还在梦里…抱过。他心想，一声不吭地走了，拉黑自己然后来酒吧喝酒，他也是真够潇洒的。

黄杉追上去，一进洗手间没看到有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突然，第一个门开了，自己被拉了进去，黄杉低声道：“你…”

秦令川把黄杉按在墙上，黄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秦奋，你在里面吗？”

黄杉看了看和他近在咫尺的秦令川，秦令川捂住黄杉的嘴，打开隔间的门，然后吻住黄杉，黄杉一瞬间不知所措，有人停在隔间看秦令川吻黄杉：“要不你不近女色呢，原来不好这口啊。”黄杉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敢动，也不知道动，本来有很多问题的，突然就一片空白了。他只是听见那人很体贴地把门关上，走出了洗手间。

黄杉感觉秦令川某个部位变硬了，顶着自己。等关门了，秦令川放开黄杉，黄杉有点不知所措，他恐怕知道了秦令川消失的原因，但更大的疑问代替了原先的问题，他支支吾吾地问道：“你真是…弯的？”

秦令川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天马行空，直接问这种问题。他怕别人进来，伸手把隔间门锁上了。黄杉脑子这时候回来了，他道：“你看见我了，故意在我眼前晃，就是为了吻我？”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想嫖而已。”秦令川附在他耳边说，“今天的事儿谁也别说。”

“我有什么好说的，这是我的初吻啊。还是被一个说走就走的…”黄杉说道，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他知道秦令川这句“谁也别说”是什么意思了，“秦奋”这个名字是谁想出来的，真是个天才，真接地气。

黄杉只是说道：“注意安全。”好吧，为了任务，他选择忍，而且秦令川吻技还挺好的，他居然不排斥……黄杉突然发现，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啊，自己伸什么舌头啊。

秦令川看了看他：“你也是。”他不放心地叮嘱道，“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混在人群里回去，注意监控挡着点脸，别跟你朋友一起走了。”

“哦，好。”

秦令川知道自己看到黄杉在曹晓玥耳边说什么的时候冲动了，但是人真进来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他的身高可以挡住黄杉，但还是别冒险的好。他又嘱咐了一句：“少来这种场合，都黄副队了，小心举报。”

黄杉刚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反击，怎么秦令川跟他爹一样天天让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黄杉那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是真喝多上头了，在秦令川要走的时候和梦里一样抱住了背向他的秦令川。秦令川愣了一下，不知道黄杉在干什么，但他确实得走了，他拍了拍黄杉的手，意思是放心，让黄杉松开手。

黄杉很听话，又待了会儿才走，他倒不怕自己的安危，他不想因为自己任务失败。出去之后，他直接跟江鹏说自己走了，江鹏回复“伤心了”还配了个“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的表情包，黄杉损失半个月的工资补偿给江鹏所谓被抛弃的心。

回到家，黄杉心里还是很乱，一边知道秦令川的下落好像放下心来，但是又发现秦令川在做特勤，具体他也不清楚、也没办法搞清楚，又好像没有那么放心，他和他的关系…他现在更想不清了，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抗拒，但是他高中的时候是明确喜欢过女生的啊。

黄杉大晚上给江鹏发微信问：“我好像喜欢男生了。”

江鹏那边估计还没结束，他反应是：“你别gay我就行。”

“肯定不是你。”

江鹏问道：“你现在工作不饱和到开始探索新的性向了？”

“也不是，是这个人在我就安心。”

“那你这是依靠，不是爱。”

“不是，他和我靠近，我也不抗拒。”

江鹏想了想很久之前黄杉跟他说抗拒一个美女的接近，就黄杉当片儿警那时候的一个还挺不错的女生，就是背景差点儿，不会那个时候就应该有问题了吧？江鹏回复得很快：“兄弟，那你完了，你跟我说那个谁坐你旁边你都难受的时候我早就应该料到你不走寻常路了。”

“我真不知道啊。”

“要不你和他试试？”

“试什么？”

“滚床单啊，”江鹏回复，“身体不抗拒才是真喜欢，反正你又损失不了什么。”

“现在不行。”

“这还得选良辰吉日啊？”江鹏说道，“我喜欢哪个女生，我就马上约出来，吃吃饭、送送礼物不就成了。”

黄杉心想，可他是男的，而且还是个在出任务的特勤，某种程度还是自己的领导…虽然也没比他大几岁吧，但成熟很多。黄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职加薪的动力，至少早晚把王御这种小人踩在脚下，至少自己不是被通知、被抛弃的那一个。

黄杉回道：“工作了，勿扰。”

“大晚上你那么早回去就为了工作？”

黄杉回他一句：“你不懂。”不过他还真工作了，翻开自己的笔记开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