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的这段记忆严格说起来其实并不太长。
林见深接收完了之后维持着扶着额头的姿势没动。直到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陆闻钟拿着门禁卡，就这么大咧咧的进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时，竟然一时间都相顾无言。
陆闻钟显然也接收到了那段记忆。
原来两人在现实世界里就是认识的，但从记忆碎片里就能看出两人的关系都不是简单的“认识”，甚至是熟识的。
也是，林见深想，自己的精神链接从来没有和人有过这么深层次的共享过。
看似荒谬的结论似乎也是经得起倒推的。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眼下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林见深问此刻才赶到的陆闻钟：“麻烦都解决了吗？”因为一直和陆闻钟开着共感，林见深自然知道陆闻钟这一路上应该是挺波折的才能赶过来，而自己和顾丽丽这边几乎可以说是没有遭受到任何的阻难，就可以想到对方应该是吸引了整个公司的火力了——甚至本应该是这间办公室的看管者的副总裁都应该是被陆闻钟给引过去解决掉了的。
反正林见深是不相信这么重要的地方只设置了门口的数据污染门锁的陷阱，再安排几个数据幽灵巡逻，安插几个定时的低级清洁工查看就完事了。
那也太蠢了吧——林见深拒绝相信这会是自己设计出的系统的安排。
“都解决了。”陆闻钟略一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全解决了，一点看不出多么费力。
若是在场的只有顾丽丽的话，那确实被陆总游刃有余的样子给装到了——可惜林见深一路共享了陆总的狼狈境地。因此对他这略装的样子赶到略微无语。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林见深示意陆闻钟关好门进来，此刻办公室里加上自己的三个人都站在这太办公电脑前。
“好消息好消息！”顾丽丽举手，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听一点好消息了，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刺激了。
小姑娘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两个大男人自然是直接就给满足了，林见深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好消息就是，我们确实找到了解决公司异常的关键了”林见深指了一下电脑上显示的【黎明协议已解锁完毕】字样。
“奈斯！”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顾丽丽听到这个眼睛都亮了，可以结束这个破循环了！
天知道，当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循环当牛马的时候是多绝望——还是没有转正的牛马！也就是意味着这都循环十多次了，她都没有转正，只是一个实习生！
“那坏消息呢？”顾丽丽觉得没有什么坏消息能冲淡她此刻快乐的心情。
“坏消息就是，我们找到的破局关键它并不完全，所以我们得再去其他的数据茧房才行。”
顾丽丽：“……？等等”顾丽丽确认道：“林总监，你刚刚用了‘我们’这个指示代词？”
“没错，你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陆闻钟接过这个话头，残忍的打碎了顾丽丽的奢望。
“陆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的的老板真的很烦！”顾丽丽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和老板之间的职级关系了，牛马发起疯来了也是可以不管不顾的。
谁知陆闻钟满脸毫不介意：“我知道，毕竟我也不是人民币，你们也不会人人都喜欢我。”
或者说，作为资本的一员，本身就是和底层打工人站在对立面的。
对此，陆闻钟接受良好。
“可是，为什么呀？”顾丽丽觉得还是和林总监对话舒服，转头继续等着林见深给自己答疑解惑。
“从接受了这十多次的循环记忆之后，你应该知道了，我们现在是处于普罗米修斯系统下生出的数据茧房里的对吧？”
“嗯。”
“你本是作为志愿者，意识接入到普罗米修斯系统，在广告公司里进行意识上班，以期最大程度的提升工作效率。但是因为系统的崩坏，或者说是被有心人利用后，你们这些志愿者的意识被永久的困在意识茧房里，不得清醒，只能一直透支意识运转，维持系统运作。”林见深顿了顿，又想到了刚刚接收到的现实世界实验室的记忆碎片，“我们现在要纠正普罗米修斯的错误，解决所有被困意识，只能破坏掉各个茧房的核心数据库，取得黎明协议的密钥，而密钥，现在成了碎片了，就像你看到的，刚刚我们已经拿到了这个广告公司的密钥碎片了。而你，现在已经算是脱离系统的监管了的自由灵魂了，会跟着我俩一起去到下个茧房世界。”
“好吧。”顾丽丽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从来不是个觉得自己会是个有多大抱负的人，但是此刻确实感受到了被现实裹挟中落在肩上的担子。
不管愿不愿意，她都成为了林见深他们队伍的一份子，肩上还落下了那么多志愿者的意识灵魂。
“那另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呢？”顾丽丽现在已经成长了，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冷静了下来。
现在更多的收集信息更重要。
“黎明协议在我和陆闻钟身上，但是重启不仅需要完整的密钥，而且需要双重密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第二重密钥是什么。”
顾丽丽：“……”
顾丽丽：“这个更像是坏消息吧？”
陆闻钟安慰她：“不，你忘了，第一重密钥现在是碎片，反正也不全。所以第二重密钥是什么，现在也不是那么重要，我们有时间弄清楚。”
顾丽丽：“……”讲真的，这些老板讲话真的很气人！
弄清楚了当前的信息后，三人也不耽误，要彻底破坏掉SB广告公司的数据库，就可以彻底打破这无限的循环了。
林见深让顾丽丽站远点，尽可能背对他们——而他自己和陆闻钟则再次将视线落在了那副让顾丽丽头晕目眩的油画上。
或者说是油画右下角那个看似是集团Logo、实则被扭曲成藤蔓形状的“ZHCX”标志上。
从进门数据扫描以及顾丽丽的反应来看，不难判断出这就是整个广告公司，这个循环茧房的数据库，也是整个系统从这个茧房抽取意识能量的地方。
林见深和陆闻钟对视一眼，规则匕首和黄金K线同时向前投掷而出，黄金K线缠绕上规则匕首的把柄，同时将能量注入到匕首尖。
匕首带着不容抗拒的规则能量插入藤蔓形状的“ZHCX”标志上，一瞬间数据裂纹散开，从一点小孔开始向整个油画扩散！迅速蔓延！
【警告警告！错误程序！紧急修复！】
【警告警告！错误程序！紧急修复！】
【警告警告！错误程序！紧急修复！】
这个公司传来了系统的警报声，但是显然已经晚了，这个茧房已经在开始溃败了，核心数据正在消散！
就像是数据格子房，立马就要坍塌了。
宛若地震般动荡中，陆闻钟揽着林见深的腰以防他摔倒，然后他看见怀里的人对从茧房震动起才转过身来的顾丽丽了一句：“对不起丽丽，让你们这些志愿者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顾丽丽一直乖乖的背对着两人，虽然看不见他们刚刚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也知道他俩完成了对数据核心的破坏，而这一路来，她也明白了，林见深应该是普罗米修斯的设计者，陆闻钟应该也是相关人员，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一定不是林见深设计普罗米修斯的初衷——如果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自己不会来当这个志愿者的。
顾丽丽觉得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也会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虽然她现在没有完整的自己的记忆，但是她就是相信自己！
所以在旋转的意识中，她抓紧时间对林见深说：“林总监你说什么呢！又不是你的错！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我们自己啊！”
顾丽丽的尾音落下，她自己的意识终于于这个循环茧房里彻底消散了。
陆闻钟揽着林见深的腰，将他贴近自己的腰腹部，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他在林见深耳边低语：“虽然还没有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但是你要相信你自己，林工。同时对不起，我在这无限循环里，伤了你这么多次。”
“没关系的，你即使忘记了，不也站在我这边的吗？你的攻击偏移率可是歪到太平洋去了。”失重感逐渐袭来，林见深靠在陆闻钟的怀里却觉得分外轻松和熟悉，就好像，这个动作他其实做了无数次一样。
“我会继续等你。”陆闻钟温柔的唇擦过林见深的耳廓，留下一声低语。
终于，循环数据茧房彻底破碎，被困于这个茧房的意识不会再陷入无休止的循环了，他们漂浮在系统中，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等待着醒来的那一天。
第十四次循环，终于终结，成功。
顾丽丽：我以为我可以下班了
陆闻钟：免费的劳动力，怎么可以放过
林见深：不会让丽丽白干的
陆闻钟：可是她只是个实习生诶，好用便宜的实习生
顾丽丽：和你们这些资本老板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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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广告公司打工日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