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我还没有在你家住过一次。

秋岚担心住他家，会撞见他父母。可是自己家，有弟弟啊。

Glory：……、、但是我家他俩在……而且不隔音……

橙子：你在想什么？

秋岚：“……”

哦，真的只单纯一起睡觉。

高一程来住，拿的东西也不多，秋岚都放闲置的椅子上了。他白天可能会经常出去，主要是晚上回来一起睡觉。

两人聊到弟弟。

弟弟们，也早晚会知道两个哥哥之间的关系。

“等他们再大一些再说？”

跟他们解释的时候，要注意不能带偏什么，秋岚觉得好麻烦，虽然高一程说由他来跟他们解释。

跟比自己年龄小的人解释容易，还是跟比自己年龄大的人解释容易呢？“分人吧。”

不谈这个了。秋岚又听他说毕业论文的事，他们已经开过题了。他看了他的论文题目，发觉自己……连他的题目都看不懂什么意思……

高一程表示可以继续辅导弟弟们，一天只占用一个小时没问题，但做不到“每一天”。秋岚觉得已经很辛苦他了。不能总让他付出。

“这几天只要我在家，你想吃什么都交给我，你不用管。”秋岚说，“虽然肯定没你家阿姨做得好。”

高一程微笑，“岚岚。”他抓着他的胳膊，让他亲自己一下，就够了。

秋岚脸红，看看紧闭的房门，探头，吻上他的唇。

秋光听说橙子哥哥来住，“哥哥和橙子哥哥的关系这么好啊。”在高一程还没来的时候，他就在秋岚耳边说个不停：“哥哥你那个床太小了。”“橙子哥哥住咱们家会不舒服吧。”“橙子哥哥不上学了吗？”

秋岚快烦死他了这么多问题。关于学习方面倒没任何问题，而没任何问题有时候反而是大问题。他心里也知道要考高中，可是就是容易贪玩偷懒，好像从没想过如果考不上高中要干嘛。就算中专大专，也不是随便就能考上。

“是的。”高一程说，“我查过，你哥当年考的大专医学，中考分数线也不算低。”

听到他这句话时，已经站起来要去做晚饭的秋岚，停了下脚步，接着，走远了。

深更半夜，沉浸在画稿中的秋岚，被高一程叫回现实，听到已经快一点，才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他来跟自己住，意味着自己不可能再瞒着他熬夜了。

“你怎么又接稿了？”

不准他熬夜，关键就是因为他还要早起上班，不想让他连续几天都压缩睡眠时间，太损害身体健康了。

对此，秋岚还说：“我提前练习你出国后跟你时差聊天。”

高一程直接道：“不需要。”

“呃……但是……嗯……”

此刻秋岚在桌前，支支吾吾似乎想解释什么，又说不出，看看电脑，看看高一程，也不关电脑也不动，就只是坐在那儿。

“今晚就要交稿吗？”高一程继续问道。

“……嗯。”

这种情况，高一程也没办法了，只得让他看看能不能通融下明天再交，不行的话，画完交完就快睡觉，并再次跟他强调不要接太多稿，接也要接不太会影响正常身体休息健康的量。

秋岚“嗯嗯”几声。高一程先睡了，第二天醒来，秋岚躺在身边正睡得香。不知几点躺下，但现在应该是他该起床上班的时间了。

然而，高一程推他、叫他，他都赖床不起，还嫌他烦，钻被子里或一拳挥过来。

房外有动静，高一程出去。秋光和秋月起床了，正去卫生间洗漱。

高一程记得年初，他们住自己家，兄弟三人都是一同起床出门上班上学的。可是现在，哥哥不起床，他们似乎也并不感到奇怪。难道岚岚上班时间变了？

“橙子哥哥，你不知道吗？”卫生间内，秋光把口中泡沫与水吐出来，说，“岚哥他不上班了。”

高一程愣。

“他说他辞职了。对吧，秋月？”

“嗯、嗯……”

秋月悄悄把目光移向高一程，发觉他……真的很吃惊？秋月也有点儿小意外，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认为什么事都了如指掌的大哥哥，露出这种不大显稳的神情。

“橙子哥哥真的不知道？奇怪，你不是跟我哥关系最好吗？我以为你肯定知道。”

“秋光……”

高一程听到秋月开口了，听到他似乎低声说了句：“岚哥，可能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吧。”

“橙子哥哥，你不要说是我们告诉你的。”

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

高一程倒也没一直在愣神状态，很快就恢复平时的模样，就像听到寻常事情一样表示“知道”，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离开后，回屋内。

秋岚起床的时间，又是中午将近十二点。他好像头脑还不太清醒，忘了今天是工作日，忘了应该跟高一程说些什么。于是，在他洗漱完回来后，高一程主动问他：“岚岚，你今天怎么不去上班？”

秋岚整个人静止不动。

“是休假吗？”高一程进一步问，“还是……”

“嗯。是，对，休假。”秋岚用力出声，打断高一程道，伸手像在找什么东西，注意力似乎不在高一程身上，“我这几天休假，在家。嗯。所以接稿画画。对了你中午吃啥？我给你做。正好我在家可以给你做饭，我们两个吃。”

高一程沉默很久。

最后，他说他想吃酸酸甜甜的。

“酸酸甜甜……”秋岚打开冰箱，“番茄炒鸡蛋？正好还剩个番茄，剩了几个鸡蛋。他俩想吃再买，不管他俩。”

把剩下的鸡蛋、番茄都拿出来，秋岚要全部做给他吃。再煮两碗米。就一道菜，很快就完成了，有些简陋，秋岚说“会不会有些少”，但高一程说他已经够了，他只想吃这个。

番茄汁浇在米饭上，米粒都浸泡得酸酸甜甜。秋岚看着高一程夹起一块鸡蛋，送入嘴里，感觉自己口中也满是一种甜甜的滋味。他一直笑着看着他，回过神，也开始吃，仍笑着，看看他，跟他说几句话。

这几天，秋岚都是一个人在家吃饭。正确说，没有什么饭，面包渣饼干碎片……饿了就随便吃点儿，反正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获奖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水平提高，比以前更加积极主动……秋岚与一家工作室约了曲绘，稿价算下来秋岚有些受到惊吓——大概有四位数。

然而，相对的是，工作量大，时间，按自己只能晚上和周末画画的时间来算，太紧了，恐怕要连续好几天只能睡三个小时。

秋岚有些纠结，有时主业光那些材料整完都到半夜零点了，他也知道一味压缩睡眠时间不要说能不能画完，很大可能还不能保证质量，一次质量不行可能会影响以后约稿。

但是……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至少对他来说。

他实在舍不得放弃。

思来想去，秋岚决定辞职。仅这次项目能拿到的钱，都比自己现在的工资多两倍，如果再接点儿别的稿……下个月哪怕什么工作都没有也可以撑过去。没问题。没问题。

辞职时还有些犹豫，虽然面上表现得异常坚决。真的离开了，真的有些不适应。但是，第二天一口气睡到自然醒，秋岚立刻觉得——不上班真他妈爽！

虽然有押金，但是秋岚从未尝试过专职画画。从小都是业余画，现在可以一整天都在家画画……秋岚还是有些没底的不安，怕万一对方不给钱……突然跑路……自己……不管了，先画！都已经这样了，只管先画再说。

辞职的事，秋岚不想告诉任何人，主要是怕亲爹亲娘知道这件事，光想想他们的口舌，头皮都发麻。

弟弟们上学不在家，中午一般是在学校食堂吃饭，他们不会知道自己辞职——秋岚原本是这样想的，然而他早晨总是无法早起，即使找很多理由，也被弟弟怀疑了。

担心弟弟胡思乱想影响他们学习，秋岚只好跟他们说了，但只跟他们说自己有新“工作”，不告诉他们具体是做什么，并一再叮嘱他们不准告诉任何人，父母亲戚朋友都不行，高一程也不行！在决定辞职时，秋岚就想了，觉得没必要做个决定都要跟他商量。况且，他一直都支持“弃医从艺”。不用跟他说也没关系。

现在也是。秋岚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拿餐巾慢慢擦拭嘴边的高一程。现在也不用告诉他，又不是什么要紧事。至少，等自己拿到钱再告诉他。对，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对谁有害的，瞒不下去的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秋岚扒着饭，吃得精光。

刷完餐具，秋岚回客厅，感觉气氛有些怪。

弟弟们都不在家，现在只有他与他，他们可以趁现在，做一些……快乐的事？

“你等……等下……”

秋岚被拉到沙发上接吻。

“不行，我还要画画……昨晚没画完，期限到明天了，今天继续画。”

继续编理由骗他隐瞒真相。秋岚没有看他什么脸色，只是扭头去看大门，又低声道：“而且，我还是怕被我弟他俩知道……”

“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

“……？”

秋岚扭头，正对上高一程的目光，接着身体因他，又往沙发垫内陷入一些。

来不及细细思索，秋岚再次被吻得密不透风。他心中警报器大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