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妤川打了个哈欠，绕道到后面，在骨折的男同学腿上拍一下。可怜的男同学躺在其他人背上大叫，燎动的嘴里显然念叨一些骂人的话，但又不是很敢说清楚。
“嘿！不就是摔了层楼吗，干嘛这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
“嘴里念叨什么呢新生！人家万年年被电了都不吭声，学姐我都经历过，我告诉你，被电的伤比你这个疼多了！”
万年年听到自己，在一旁嘿嘿笑。
“OK停！就是这！”杨妤川跳到前面，比了个叫停的手势，“嘶，快了…”
说完，她闭上眼睛缩着脖子，俨然在等什么鬼的样子，夹杂着害怕。
大家以为她在做鬼脸，还很捧场得哈哈笑。
“你怎么知道它们眼盲？”厉局宣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边。
“哦，呃…因为我是盲人带大的。”许归撇过头看向她，老实回答。
厉局宣还想开口，许归知道杨妤川在等什么了……后颈的一记剧痛让她失声，周围的人纷纷倒下，许归捂着脖颈，也吸着气倒下。
唔……熟悉的感觉。
许归左手捂着眼睛，悄悄打量面前的虚无，她在飘着吗？她已经感受不到后颈的疼痛，她进入到身体里面，又离开到身体外面。
之前她明明控制不了身体，可现在她竟然可以把手盖在眼睛上！……好吧，凡是都要讲个循序渐进，她还是移动不了身体。
*
一眨眼，周遭骤变，许归呆了片刻才意识到她在洗衣机里。
很新奇的视角。
她支起上身探头，她们已经回到原来的洗衣房。周围很安静，她揉了把膝盖，从洗衣机中爬出来。
因为她起身的动作，腰带从怀里掉出来，许归捡起来，上面有一道很深的褶印。
许归看见她的队友们一个个蜷在洗衣机里，睡得正香。
她又困又饿，只思考了一瞬，她毅然决然决定暂时抛下她们奔赴食堂，至于离队有什么后果，那就是之后的事。况且她只是个快要饿扁的士兵，又不是逃兵。
大概只有半小时的时间，许归抱着几盘餐盒摆在桌上，围着自己摆了一圈，随后拿起筷子，掀起刘海……十分钟后，她把空盘垒起来，放在传送带上。
很完美，她到的时候，她们还在洗衣机里酣睡。许归想了一下，也爬进去，数着里面的进水孔。
等她把面前的一壁数完准备挪个位置继续数时，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她们醒了。
她翻出去，和杨妤川打了个照面。
“你好学姐！”
“嗨，好久不见！你这…”杨妤川笑容有些犹豫，手指向许归的颊边。
许归抬手，摸到一个饭粒。
“哦，可能有人衣服上有，呃掉到洗衣机里了。”
“确实，我也经常把饭吃到衣服上。”杨妤川点点头，话题一转，“嘿！我不是打了唇钉嘛，我跟你讲，我每次喝水的时候，只要一抿嘴，水就能从我的孔里流出来，瓜不兮兮的哈哈哈！”
许归挑眉，显然也觉得很有意思。
大伙陆续从洗衣机里爬出来，当看到骨折的男生自己从里面爬出来时，大家都很震惊。
身残志坚！
又见他出来后行走自由，所有人连带他自己都很惊讶，他面露喜色绕着圈表演起踢踏舞来，还把裤脚拽上去，腿毛也在空气中跳舞。
“哒哥这有点恶心了……”
“真的耶！你们看我先前紧张啃秃的美甲又回来了！”
“诶诶！咱们腰带也在！”
“所以我就说是假的吧！在里面死了都没事！”
“喔喔喔，我一直想剃寸头但害怕头型很丑，这不就能直接get一次性了的嘛！”
“我去你真是天才！”
“限时体验劵！”
“无成本试错劵！”
万年年低头看着自己包扎严实的手，很遗憾地长叹气。
杨妤川摸摸眉毛，站出来：“好了哈任务完成！物资在门口，你们现在回营，记得把物资带上哈！再见！”
假人的脸皮已经变成标准的防毒面罩，一人一箱搬回去。
天色一点没变，太阳高悬，日头正盛。
即使身体机能恢复最初，但只要记忆还在，肌肉和精神仍会十分疲劳。好在教官没有泯灭最后一丝人性，宣布后勤队回帐篷里休整。
在军训的同学们眼中，这些家伙就去搬了个箱子就完事休息了，还在正步也忍不住咬牙切齿。
后勤队当然对上千道怨毒的目光视若无睹，肩膀一扭就龇着头莽进帐篷睡大觉。
帐篷里——
许归坐在门口，捧着脸出神地望向军训大队，很无聊。
里面的厉局宣呼吸微重，已经睡着了。
许归也很困，但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回寝室洗澡，毕竟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又是纵又是跳又是跑，汗流下又被吹干，汗叠着汗。她甚至觉得衣服里都有盐粒！
许归回头，低头凝视厉局宣良久，终于起身缓步到帐篷的最里面。把裤腿捋到膝盖上，盯着上面的淤青，眸色幽深。
她咬唇，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放下裤腿，重新坐好，后背倚在并不牢靠的支架上，闭上眼睛开启省电模式。
————
整个下午相安无事。
回去的路上许归和厉局宣、孔凌同路，三人形成一个“凹”型。
厉局宣站在中间，见旁边的许归一直在哈欠，问：“你下午没睡觉？”
许归泪眼婆娑点点头。
一路无话。
“明天见，我走三号通道。”许归挥手，转身快到不见人影。
宿舍环——
速战速决洗完澡，许归连头都没吹，直接倒在床上，头沾床的瞬间就进入梦乡。
门外隐约传来谈论的声音，还有门开合的动静，断断续续。军训的晚上的确是社交的好时光，许归心想。
……
接下来的两天，军训作业是防化应急演练，后勤队待在最前面无聊抠手，看同学们戴着防毒面罩在草地上打滚、摔跤，小范围的气体爆开，她们还要侦查、取样、检测，到休息时间一个个已经灰头土脸。
对于藏在草丛中躲懒的士兵，机器人教官总能准确无误地电过去。而后勤队就负责这些人的伤口处理和包扎。但电过几人后就没人再敢偷懒了。
十二个人要么看手机要么就围在一起聊天，八卦逗乐完后不免讨论起后面的任务。
哎，一提起任务就愁眉苦脸。
“我觉得如果还有物资的话，那就必然是枪一类的。”
“或者手榴弹！”
“掩体早就搭好了，可不就在等我们找枪嘛！”
“听上去好恐怖啊！”
“我明明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为什么会来这所学校啊？！”
“咳，所以谁想加入退学小分队？！”
“嘘！你有病啊别在这讲！”
“哦哦哦，对不起……”
……
许归含着一个奶片，闻言稍稍扬眉。
#
晚饭的路上，许归遇见杨妤川，二人打了个招呼，许归说正好把饭还了，她们便一道去食堂。一楼的精品菜肯定不能当钱还，许归在学姐的建议下决定去西区请她吃牛排。
转角又遇见冯韫涵她们四人，恰好她们也认识杨妤川，众人一起拼桌。
许归从没尝试过除了精品菜之外的食物，她跟着杨妤川点了一样的菜品，付完钱端在桌上。
“你们咋没点喝的，我们这正好多两瓶，给！”冯韫涵递来两瓶饮料。
“杨学姐不用为我省钱。”许归很无奈地笑笑。
杨妤川憨笑：“你还在军训，没挣学分哪有钱挥霍，我怎么好意思吃你老本！”
许归不解：“什么意思？”
李四晃着双马尾凑过来：“你新来的不知道也正常，只有新生在开学可以充钱在校园卡里，之后正式上课了就没这渠道了，只能挣学分换钱喵！”
“诶诶许归，军训后会让新生选择一个学长当即时向导，…差不多就是咨询顾问，要不要选我？我可负责任了，绝对事无巨细！”杨妤川嘴里嚼着牛排，兴致盎然。
冯韫涵被人贴脸撬自家专业的墙角，丝毫不客气踢了她一下：“你要不要脸！今年信息专业就仨人，一人一个都配不了，你还来毛遂自荐！”
戚二附和：“就是啊，许归你别听她的，还是找本专业的比较靠谱。”
张三脑袋从连连看中抬起，也连连点头：“就是，建议选我，佛且事少，最主要是什么——重在精！”
许归缩着身体扒饭，尬笑：“呃……到时候再说吧。”
“啧啧啧，抢手货。”远处一道熟悉的嘲讽落入许归耳中，她不用抬眼就能想象到孔凌那张下巴高昂的脸。
身侧的几人忙着拌嘴，没人有许归的耳力。
“好了好了，吃饭！”冯韫涵不愧是一姐，由她叫停，“吃完还有课业呢，你们都搞完了？”
……
“嗯！许归你看！”对面的杨妤川突然开口。
许归抬头，见她含了一口饮料，抿嘴，一道细小的水流从唇洞中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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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归梨涡勾起，笑着擦擦嘴：“我吃完了，先回宿舍了。”
“再见！”
“再见。”
许归走到一楼，若无其事转了一圈，随后猛地闪身来到东区，在精品菜落座。
嗯，她没吃饱……
喔喔喔谁看了亚冬会短道速滑女子3000米接力赛？！
看得我在家里直蹦！
(?*?ω?)?
嗷嗷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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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每日三餐吾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