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吩咐,小的怎么知道呢?”
陆离低着头,嘴上恭敬的说着,眼神却从正要关上的门缝往里面看进去。
他的视线和帝谦一瞬间对上,只一瞬间,关上灯房门就阻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陆离甚至还没读懂帝谦眼神中突然转变的含义。
帝谦收回视线,王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从怀里掏出刚刚的瓶子,又倒了一枚药,他破罐子破摔,也不当什么好人了。
掐着帝谦的下巴,就想将药强制灌进去。春来被撂倒在地之后,又被捆起来了,动弹不得,她在地上挪动,咿咿呀呀的叫着,想去救帝谦。
王顺掐着帝谦的下巴,将药凑到他跟前,就在此时,帝谦出手了,他出其不意,一掌打在王顺腹部。
王顺被这力道推飞出去,撞到墙壁上之后,又摔在地上,他两只手撑着,吐出一口血来。
蒙面首领手中握着信封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屋内的动静吸引了,他即刻转身推门而入。
陆离跟在他身后进去,帝谦刚刚将春来手上的绳子隔开,他往后退开,春来往前走了一步,将他挡在身后,怒瞪着蒙面首领。
陆离朝帝谦使了个眼色,瞧见帝谦闭上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他就将手缩到了袖子里面。
这是他自己在外闲逛的时候,自己花银子买的,他心中有些懊恼,当时舍不得钱,没买最好的那把。
蒙面首领正准备将剑拔出来,就感觉一股死亡临近的气息,他起了一背冷汗,想也没想,抽剑转身身,抬手一挡。
锵
匕首打上宝剑,应声而断。
陆离本就没抱任何打的赢对方的打算,偷袭失败,迅速向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断成两节的匕首,还是感慨了句,便宜没好货。
蒙面首领正准备追,就被后面飞身而来的春来阻碍了。春来抢了王顺的剑,越至空中,握着剑柄,用力向下砍来。
蒙面首领只得放弃追击陆离,春来从高空砸来,将他抵得往后退了两步,站定之后,两人争斗起来。
估摸是因为赌场中心,觉得没人能混进来,守卫薄弱,竟然只有区区二十几人,帝邕和贾平两人联手,默契的将周围的侍卫解决了。
门被反手合上,陆离心中焦急,往后撤了两步,短暂的助跑,竟然直接将门踹掉了,两人往这边而来,挤在陆离身后,三人抢着进去。
他们占据了人数优势,蒙面首领渐渐落在下风。
眼见他的嘴唇微动,就要服药自尽,帝邕下意识的往前,想要出手阻拦,最后又有所顾忌,顿住了脚步。
贾平没察觉到他的意图,自顾自上前将蒙面首领的下巴卸了。
这番打斗的动静掩盖不住,外面很快就听见了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传来。
贾平扯起地上被割的乱七八糟的绳子,凑合把人捆了,交给帝邕牵,自己则是嫌恶的往别处一躲。
陆离看着帝谦站在原地身影来回晃动两下,就要倒下,他的心脏猛地被悬在了空中,冲过去想要扶他。
帝谦摔下来的劲头很猛,一头扎到他怀里,陆离没站稳,摔翻在地上。
陆离往后倒去,视线一瞬间停留在帝谦脸上,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更无一点血色,他心下一动,伸手将人环抱着,任由自己摔在地上。
帝谦的意识还未完全消退,察觉到自己和陆离双双摔在地上之后,还想爬起来,奈何头痛欲裂,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他双唇紧抿,浑身上下使不上劲。
陆离感受着他浑身紧绷的身体,也顾不得自己后背传来的疼痛,他轻轻拍了拍还趴在自己胸膛上的人,柔声道:“还好吗?”
帝谦没有回声,陆离动作僵硬的拍了拍帝谦的后背,以作安抚。
帝谦终于在一个瞬间,喘出一口气来,粗重的呼吸声传出来,但他却并没有好转,呼吸声越来越微弱,俨然出气大过进气。
贾平闭了闭眼,把头微微侧开,展开扇面挡住脸,不忍心看下去。
陆离瞳孔微缩,从地上坐起身来,揽住帝谦的肩,喊道“叫大夫!”
帝邕有些不知所措,陆离吼了那么一嗓子,他才回过神来“先跑,他们马上要过来了,我们先跑。”
他把帝谦背着,平时一贯冷清高贵的人,此时不再那么挺直腰板,陆离才知道,他原比自己矮上一个头。
他们刚刚过桥,就瞧见丛林里人头晃动。
帝邕将剑抽出,向前冲去,只留下一句“你们走。”
贾平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闭嘴,将扇子一收,往旁边带路“走,走这边,这里我熟。”
陆离背着帝谦,路途颠簸,他的心跳随着帝谦越来越弱的呼吸,越来越慌乱。
直到将人放在大夫家里的病床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给帝谦理了理被子,看着对方垂在床边的手,握着想要放回去,心中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股委屈。
于是放任自己握着帝谦冰凉的手,轻轻搓了搓,然后握住,将脸贴上对方的手背,哽咽着埋怨:“昨天还给我摔杯子,今天就要死不活的躺着了?”
“干嘛?想我给你道歉啊?”
“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不知道而已,我不知道会有女人因此而死,有孩子会因此无家可归。”
“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又没人教我,而且,我不是在学了吗?前天学得那首诗,我都会背了。”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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