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席星瞳路过办公室,瞟到席宣耘的工位上并没人,忍不住吐槽,“真是吃饱了撑的。”
“谁吃饱了撑的?”
一条小麦色的手臂搭在席星瞳肩膀上,沉沉地压着他。
席星瞳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抖抖肩膀,“反正不是说你。”
宁舟楫比他高一个额头,非常亲密地将脑袋搁他肩膀上,“当然不是说我,我现在都要饿死了,快快快,去吃饭。”
席星瞳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脑袋,“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下做这么肉麻的动作干什么。”
宁舟楫不退反进,“你的意思是私底下可以这样咯?”
席星瞳刚要跟他严令制止该行为,一道冷然的声音响起。
“席星瞳。”
席星瞳翻了个大白眼,压根不想转身。
宁舟楫觉得这声音简直是他的噩梦,整整一个暑假,他都是被这道声音给拒之门外。
席宣耘脸色不是很好,有些阴沉,他将席星瞳拉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宁舟楫叮嘱道:“天太热,瞳瞳容易闷出痱子,你靠近他的话,热量就太高了。”
宁舟楫连连点头。
本来就怕席宣耘,现在他成了老师,双重buff叠满,更怕了。
席星瞳甩开他的手,一副不待见他的神情,“席老师,我们要去吃饭了,再见!”
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宁舟楫去了食堂。
席宣耘真是无奈扶额,小崽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惹不得,惹不得啊。
他们学校是没有晚自习的,下午五点半放学。
宁舟楫今日做值日,恐怕要很久,于是让席星瞳先回家。
席星瞳骑着赛车慢吞吞地在街道上晃悠,一辆黑色奔驰路过他身边时突然降下车窗,朝他喊道:“小崽。”
席星瞳差点没刹住车,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赞成,“你怎么又换车了?”
席宣耘是爱车人士,多买几辆车对他来说就像别人买谷一样,看中了就会心动,心动了就会激|情下单。
但席星瞳是一点都不理解的,他并不反对他哥买车,但不能买得那么频繁吧!
席宣耘绕过他的问题说道:“要不要上来感受一下?”
席星瞳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脚踩风火轮似的使劲捣腾,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席宣耘将车停进地下车|库,路过席星瞳那辆白色的赛车时,突然顿住,慢慢地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席星瞳把大门给锁了。
他苦笑着按门铃,“崽崽,怎么把我锁外面了?”
席星瞳站在二楼阳台,愤懑地控诉他,“你不是喜欢车吗?干脆住车里就好了。”
席宣耘真是有苦说不出,小崽哪里都好,就是有点较真,看不惯他这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可人生在世,也不过三万多天,好好享受又有什么问题呢,他有这个资本不是么?
再说,他除了爱车,也没有其他烧钱的恶习。
席星瞳可不管这些,在他看来,他哥就是花钱没有节制的人。
席宣耘苦着一张脸,耍着贫嘴,“好车配帅哥,这不是很符合你哥我的气质吗?再说,住车里哪有和你一起住舒服。”
席星瞳偏头冷哼一声,“花言巧语!”
席宣耘连声喊冤枉,他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肺腑之言啊。
最后多亏林姨带了钥匙,她早已经习惯两人的相处模式,席宣耘也不是第一次被关在门外了,按理说第一次吃教训后就应该学会自己带钥匙,但席宣耘他偏不带。
林姨笑着点他,“你啊,又惹弟弟不高兴了?”
席宣耘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天太热,他可能心情不好,林姨你快开门,我得赶紧进去看看他。”
席星瞳正在房间戴着耳机写作业,并不知道楼下的门已经被打开,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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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宣耘直奔席星瞳房间而来,他转动门把手,发现门被锁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不一会儿手里就拎着一串钥匙出来,轻车熟路地插钥匙开锁。
席星瞳戴着耳机,并没有听到声响,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席宣耘已经大敞他的房门,靠在门板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席星瞳突然有些慌张,他哥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
但他是不可能让自己处于弱势地位的,先发制人指责道:“你怎么有我房门的钥匙?”
席宣耘转动着钥匙串,脚步不疾不徐地靠近席星瞳,笑道:“宝贝,我都开过你多少次房门了,你才发现我有钥匙么?”
席星瞳左看右看,随意扯起床上的枕头,抡直了手臂朝着席宣耘砸去。
席宣耘挡住枕头,稍微用力往前进,席星瞳被逼得步步后退,不一会儿就到了床沿。
席星瞳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他哥又要发疯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立马放软姿态,“哥,我错了,我不该把你锁在门外。”
席宣耘轻轻一点他的肩膀,席星瞳一时不妨,人就倒在了床上。
他刚要翻身起来,席宣耘已经双手撑在他身体上方,然后盯着席星瞳的脸,一点一点地缩短两人身体间的距离。
席星瞳神色慌乱,他立马双手抵住席宣耘的胸膛,正按在饱满的胸肌上。
“赶紧起来,重死了!”
席宣耘真想像小时候一样,将他裤子扒下来,抽他屁|股一顿。
这小没良心的,一不高兴就将他锁在门外,再不好好治治,恐怕以后一生气,哪都不会让他进了。
他作势低头凑近席星瞳的脸。
席星瞳顾不得他压下来的身体,慌不择路地撤回双手放到自己脸上,嗔怒道:“不许再咬我!”
席宣耘停下了动作,他的目光锁住那一截细长的脖子,又白又嫩,他转念一想,也不过瞬间,便低头朝着那处张嘴。
“嘶——”
席星瞳用手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始作俑者,“你属狗的啊,哪里都咬?”
“还把不把我锁在门外?”
席星瞳瞪他一眼,不服道:“我就锁。”
席宣耘作势低头欲再咬,席星瞳立马双手托住他的脑袋,求饶道:“不锁了不锁了。”
席宣耘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席星瞳暗道不妙,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又被他叼着手指头留下一个牙印。
席星瞳慌乱中屈起膝盖一顶,也不知顶到了哪里,只听见席宣耘回馈他一声闷哼,然后便面容痛苦地翻身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席星瞳感觉自己也幻痛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慰问伤者,“哥,你还好吗?”
席宣耘说不出话来,一味地捂着那处。
席星瞳又害怕又怀疑,他明明没用力啊。
他趴在席宣耘的身上,拍拍那棱角分明的侧脸,语气担忧,“对不起,哥,我带你去医院吧?”
席星瞳翻身想要下床,背后却突然伸出一条遒健的手臂,一把揽住他的腰身往后一带,席星瞳便砸回席宣耘坚硬的腹肌处。
席宣耘仗着自己力气大,单手将人往上提了一段距离,伸直另一只手臂往下摸。
席星瞳白净的脸蛋瞬间爆红,他恼羞道:“你的手放在哪里!”
席宣耘慵懒地笑着,腾出另一只手捏捏他的脸蛋,“小混蛋,你刚刚顶哪里我现在就摸哪里。”
席星瞳不敢乱动,双手死死的抓住那条有力的手臂,涨红了脸,“那你摸自己啊!”
席宣耘哈哈大笑,“宝贝,你可太好玩了。”
他见好就收,不然到时候真将人惹怒了,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席宣耘收回手,“好了,下次不要再把我锁在门外了,不然你要受惩罚。”
席星瞳敢怒不敢言,心里咒骂这个强权主义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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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二)
又是席星瞳六岁那年的夏天,他不知怎的发起了高烧,那时候林姨老家有事情,恰好不在席家。
席宣耘急得满头大汗,他带着席星瞳去了好几家医院,吃了药后虽然退烧了,但那也只是短暂性的,到了晚上席星瞳又高烧不断。
那几天,席宣耘一秒也不敢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席星瞳,睡觉的时候也不敢开风扇和空调,三十多度的天气,他就那样一直手不停地给席星瞳扇风。
席星瞳很乖,他感觉到自己的不舒服,但是不哭也不闹,只是一个劲地挨着他哥睡觉。
席宣耘看着睡着的小不点,原本白嫩的脸上一片红彤彤的,给他的心似乎都要烫出一个大洞来。
他慢慢地侧躺下去,轻拍着小不点的后背,滚烫的温度似乎将人都蒸出了热气,一个劲地冲进席宣耘的眼睛里,瞬间便红得滴血。
“宝贝,我该怎么办?快点好起来吧。”
大概过了两三天,席宣耘终于忍不住找他爸托人寻关系联系老中医,老中医一看席宣耘怀中蔫蔫的小人,就摇头无奈道:“以后小孩一发烧不要带他去打针,也不要给他吃退烧药,我等下给你开药,回去让他喝下,不用多久就会好。”
席宣耘这几天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展开,他弯腰朝老中医道谢,“谢谢,谢谢。”
席星瞳软软肉肉的手臂环着席宣耘的脖子,他将小脸埋在席宣耘的肩颈处蹭了蹭,声音有些无力,“哥哥,我是不是快好了?”
那一瞬间,席宣耘的眼泪差点滚落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是的,宝贝,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难受了。”
从这天起,席宣耘一听说席星瞳发烧,无论在哪里,也无论在做什么事情,都会立马回到席星瞳的身边。
他有多心疼席星瞳,怕是自己也意识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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