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带着周珺、月莺行至一偏僻小院,甫一进入正厅,便有浓郁的熏香扑鼻而来,周珺暗中示意月莺闭气。
引路的侍者并未多留,直言告退。
“周公子且在此处安心歇息,偏殿有太女殿下为公子准备的衣裙以供取用,奴先为您打些清水来。”
侍者行至门边,却听周珺不轻不重的语调问道,“太女殿下为吾备下的衣裙?你既是太女手下的侍者,岂会不知太女为人最是知礼守礼,怎会给尚未成亲的男子准备衣裙?”
侍者脚步一顿,额角隐约冒出汗珠,状似镇定地转身回话,“周公子说笑了,公子与太女殿下成亲在即,关系自与其他男子不同。”
“哦?你竟是比吾还了解太女不成?太女身边侍候的侍者吾亦有见过,却未曾见过你,你,到底是谁的人呢?”
周珺的问话一句比一句犀利,侍者眼看招架不住,便不打算再应付下去,一个招呼未打,直冲周珺、月莺而去,似是要一举打晕这主仆二人。
然而,主仆二人眼见侍者图穷匕见,却丝毫未见慌张,仅月莺一人便拦住了侍者的攻势。
周珺自小跟着忠武侯习武、学兵法,所学武艺倒也不是什么高深武学或是夺命杀招,只为强身健体,倒是身边两个贴身的侍者文竹和月莺自小跟着军中将领打磨筋骨,苦学武艺,有的是真本领。
只是平日里,三人都未曾在众人面前显露过,外人并不知他们会武。
几招下来,侍者眼见讨不到好处,便一个虚晃,毫不恋战直奔院门而去,意图夺门而出。
眼见这侍者要逃,周珺却不见急色,“文竹,拿下他。”
早已守在门外的文竹不再隐藏身迹,现身拿住了自投罗网的侍者。
原来,文竹并未留在园内,而是一路尾随三人,准备暗中随时策应。倒也不是文竹自作主张,而是在周珺提到未参与百花宴的忠武侯夫郎——周珺的外祖父时,意会了周珺的打算。
主仆三人默契配合,侍者很快被文竹打昏拿下,“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
“是啊,公子,有人故意引我们来此院,还用了迷香,怕是还有后招等着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月莺性子急,一边灭了正厅中让人头晕的香炉,一边劝诫自家公子。
文竹和月莺的催促未等来回复,却见自家公子将目光投向偏殿的门。
回想起侍者进院时所讲的话,月莺猛然意识到,那侍者怕是要将公子引至偏殿,而那偏殿里定是有什么东西。
不顾月莺与文竹的阻拦,周珺大步上前,打开了偏殿的门。
果然,是她!
只见偏殿躺在软塌上的女子衣衫凌乱、面容彤红,已然失去大半神志,一只手被绑在软塌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撕扯着衣领,口中断断续续呢喃着什么。
“竟是三皇女!?”
文竹与月莺讶然,却见自家公子似是早有所觉,并不像他们这般惊诧,反而直朝软塌而去,抓起三皇女未被缚上的手腕,为其把脉。
许是方才到底吸入了几息迷香,亦许是周珺难以静下心来,这场把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长久。
“糟了,是荡花。”荡花是江湖上闻名的蠢药,以药性至烈闻名,中药后若十二时辰内未与人合‘’欢,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周珺大脑急速运转着,快速分析着如今的情形,抽丝剥茧着想要寻找最好的解决办法。
然而,未等他想到什么,塌上的女子原本紧闭的双眸微眯起,竟若魔怔一般一把扯过周珺的手腕,周珺未曾防备,重心不稳倒在容笙身上。
“公子!”文竹与月莺大骇,立马上前拉开三皇女,扶起周珺。
奇怪,她明明无甚力气,她明明已被缚住一只手,她明明没有能力威胁他,周珺却根本无法主动从她身边逃离。
不,不是无法逃离,而是他根本不想逃离。
“公子,我们该唤太医来,实在不行,还可以随便抓一个宫侍来。”
荡花的功效月莺与文竹亦是知晓,俩人倒是不怎么担心三皇女的性命,毕竟这药并非无解,唤来太医,确定所中之药,寻来三皇女的通房侍者便可解了此药。再不济,在这宫里随便寻一宫侍都甘愿做三皇女的解药。
二人真正担心的是自家公子的状态,从今日百花宴上派月莺打探三皇女开始,二人便察觉自家公子便对三皇女过于关注,直至现在真正看到三皇女,二人便知他们的担心怕是并不多余。
“你们出去。”
“公子,不可!!!”
“出去,月莺留在院内,看住那名侍者,守住院门,文竹去取我的衣裙来。”
明白了自己的心迹,周珺反倒冷静下来,既然不愿逃,那便入局较量一番。无论是谁设的局,他既入了局,不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即便冒险颇多,不可能遮掩得毫无破绽,但若是能因此让他们之间多添几屡缘分,哪怕是露水姻缘,他便是赚得。
文竹与月莺见自家公子心意已决,便知再劝无用,只得听命退出偏殿,一人守门,一人速去取来衣衫。
偏殿内,周珺不紧不慢解开容笙一只手上的带子,又拿手帕擦了擦女子手上似是攀爬时留下的血痕,举止镇定,如若平常,仿佛对另一只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柔荑无所觉。
但透红的耳尖和砰砰的心跳声,仍是出卖了他汹涌澎湃内心的一角。
中了荡花的人,虽有急切的谷欠望需求,却因药效而浑身无力,并不能主动行事。因此,方才周珺才未有防备被容笙一把拉倒。
只是此时,周珺却是觉出些窘迫来。他学过药理,对人体穴位亦是了解,行‘’房之事理论上他是不陌生的,但实操却是第一回。
强忍着羞怯,周珺解了容笙的衣衫,本就松垮的衣衫,根本不需如何松解,轻松一拨便露出如珠如玉的层峰和修长如脂的雪‘’腿。
轮到了自己,周珺却是无法,十几年世家贵公子教养出的矜持,到底是无法一朝尽抛。
更衣间带起阵阵甜腻香风,软塌上女子朦胧眯着的双眼一睁,显露出眼底不知何时爬上的几根红血丝,原本无力的身体,此时竟恢复了几分力气,只是体内的那团邪火却像是被浇了油般助长至七分。
女子终于不堪忍受,一把拉倒身旁的男子,态势瞬间翻转,未等男子惊呼出声,便被堵在喉间。
男子身上衣裙厚重,女子却并未烦恼,那些舞蹈时颇为修长灵巧的手指极富有探索精神,亦不乏探索的耐心。
而此刻,周珺忘记了时刻铭记的礼仪,忘记了习以为常的算计,忘记了埋藏深底的野心,仿若置身海浪之中,任由她人掌舵人,带着他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搏杀……
直至一声略含痛苦的闷哼传来,周珺才渐渐回神,回想到方才那处仿若破开壁垒的感觉,才意识到女子竟也是第一次行这事。
未待周珺看清容笙隐忍不适的表情,已被缓过不适的女子重新把控了行船节奏,周珺脑中本就乱成一团的思绪又迷茫起来。
她已到了及笄的年纪,论理早该被安排有通房教习房、中之术,怎会还未经人事?可若是第一次,她又怎会这般娴熟?
心头浮起的疑虑只在脑海中一瞬闪过,现实“战况”却容不得他另做思考,整个身躯仿佛被从海面抛至云端,陌生而极致的愉悦,无法掌控自我的慌乱,周珺不得不用全部心神来克制那随时都要破喉而出的声音……
激烈的“海战”交手两轮过后,周珺大口喘着气,尽力平复着余韵,努力集中精力审视现如今俩人身处的险境,回忆今天所发生的每一处细节。
然而,身上女人依旧不肯罢休,仍在煽风点火,摸熟了这艘海舰上的各处阵眼,不费吹灰之力便又唤醒了海舰的冲锋战意。
用尽全身力气忽视身体的积极响应,周珺艰难地记起荡花此药的解药之法:书中记载疏纡一次便可全解,为何她已然疏纡两次却仍是不肯停下?还有,为何中了荡花她依然能这般有气力?
种种矛盾之处似乎指向另一个答案:她应是不止中了荡花一种药。
可方才把脉之时,她的脉象显示确实是只中了荡花,另一种未被他察觉的药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思量间,女人似是察觉他的分心,一把撩起男子桃粉裙,带起一阵混合麝腥味的甜香。
周珺像是被雷击中般,一个激灵,猛然坐起,却不敢对上女人宛如狩猎者的目光,只定定凝视着桃粉裙上原本被酒水打湿的一处,不知何时那处已然风干,却依然散发出甜腻的香味。
是那时?
周珺一把扯下桃粉裙远远丢开,披衣起身开窗,待得新鲜空气涌入,挂在周珺身上的女人似是被抽走了力气,竟是要滑至地上。
将快要软倒在地的女人抱至塌上,盖好衣被,周珺愣然注视片刻,唤来文竹更衣、梳洗。
文竹取来衣衫后,便伫立着守在院内,虽则面上不显,内心却已是翻起无数滔天巨浪。此时,听到传唤,便匆忙带着衣衫入了偏殿。
然而,无论内心多少纷杂的想法、是非的评判,在看到披着衣衫蹲守在软榻前,目光始终未离开塌上女子的自家公子,文竹瞬间有所明悟。
“公子,让奴服侍您更衣罢。”文竹的声音有些哑涩,出口的话却未见半分犹疑,无论公子的选择是什么,他都会坚定地站在公子身后。
周珺倚着软塌撑起疲懒的身体,看着眼前细心为自己更换衣衫的人,想起这人六岁还是乞儿时与野狗抢食的凶狠模样,如今也已出落得如松如竹,亦到了堪为人夫的年龄。
“文竹,你跟了吾也有十几年了罢。”
“回公子话,十三年有余了。”
“可有想过嫁人?”
“公子!?”文竹愕然抬头,却见自家公子专注的目光中始终只有三皇女,难道公子不悦今日之事被他知晓,要打发他嫁人吗?
文竹心有猜测,却不甘就此离开侍奉了十三年的公子,兀自跪地恳求,“奴愿一生服侍公子,未曾想过嫁人,惟愿能一直随侍公子左右。”
“若我要你往后跟着三皇女呢?”
周珺目光依旧停留在容笙身上,亦是不轻不重的语调,仿佛和往常与人闲谈时一般无二。
文竹闻言又惊又喜,公子显然喜爱三皇女,却为何要将自己放在三皇女身边呢?无论为何,只要还能为公子做事,文竹便满心欢喜。
“奴,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替吾守好她,莫要让她再遭此暗算。”
真的太烦了,这点东西反复修改七八次,情节发展到这个程度,就该有这种事发生,中间还有埋的伏笔,已经写得很含蓄了还一遍遍锁,写论文都没这样改过,禁得真的过了,让人火大。
更新提示:更新暂停几天,存下稿,争取下周申榜期间日更三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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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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