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战事起

女真族是位于容朝西北关外高原上的草原民族,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历史上的女真族原是草原众多部落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分支,后因其族人素有骁勇善战的威名,不仅在残酷的草原各族之中有了立足之地,还成立了雇佣兵,参与到西域商道的贸易中,护送往返西域和中原的商队。

如此,原本不起眼的女真族渐渐发展壮大至今,已是草原上规模最大的部落。

但草原生活条件恶劣,高原上的草原更甚。生活在这里的人不仅要面对冰雹、沙尘暴等极端天气,更要时时警惕草原野兽、其他部落、乃至过路商队的劫掠。

和平安定从来不是草原的主旋律,弱肉强食、杀人夺宝、抢劫掠夺才是。

因此,对于女真族来说,为了生存,她们可以管住自己贪婪的性子保护商队;但为了生存,越过边境,烧杀抢掠他国村民,亦是自然。

如今年这般严重的雪灾,草原各族亦是受灾严峻。连月的大雪导致今年储备的牛羊饲料顿时捉襟见肘起来。在牛羊因食物不足而饥饿瘦弱前,女真首领当机立断,下令要求各族大规模宰杀一批牛羊。

但,此计撑得了一时,却撑不到开春。族人不可能顿顿食肉,粮食与盐的短缺亦是亟待解决的难题。那些实力不足,提前撑不下去的部落,为了存活,只得组织族中青壮化身骑兵,南下劫掠容朝的村镇。

若是往年,容朝的边境有镇守边关数十载的老将镇守,双方交手多年,皆是熟悉对方的实力。女真族即便要抢,也少有部落选择南下容朝,啃这块硬骨头。

然而,自老将退居京城,女真族便多有试探。

眼下正值冬至,一年之中最冷之时,女真族下的游牧部落却甘冒风雪南下劫掠,可见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待得开春,青黄不接之际,亦是草原更多部落弹尽粮绝之时。

届时,各部落存粮耗尽,剩余的小牛羊却还未长成,又要为今后留种,才是生存最艰难的时刻,而那时,撑不下去而选择南下劫掠的女真队伍只会更加壮大。

一旦容朝的守关将领失职,或是朝廷援军未能及时赶到,导致边关失守,女真的铁骑便能长驱直入,横扫中原。

是以,委派良将带兵支援北方边境,已是刻不容缓之事。

而提到镇守边关的良将,君臣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镇守北方边境三十载,熟悉草原部落与作战风格的忠武侯。

只是忠武侯年迈,长年累月的军旅生活积累下来不少大大小小的病痛,两年前,便以身体病重为由向圣上求了旨意,从前线退下,回京修养。这两年容朝的大小朝会上,都少见忠武侯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府邸修养。

如今,大敌当前,满朝上下竟是找不出比忠武侯更适合的率军之将。

无奈之下,太女亲至忠武侯府探望,忠武侯大为感动,待听太女言说至女真族来犯之事,未曾犹豫便申请出战。太女不忍忠武侯带病作战,却被忠武侯带至演武场,亲见其跑马演练,英雄气概不减当年。太女心下大慰,不再阻拦。

于是,年逾六甲的忠武侯,临危受命,奉女皇旨意,亲率十万援军,再次前往边关,主持战况。

大军开拔,人马未动,粮草先行,十万援军加上边关二十万常备军的战时粮草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然而,朝廷接连拨款拨粮,先后赈济了洪涝和雪灾地区,天灾之下本就不丰裕的税收竟一下去了六成,国库亦显出疲态。

根据户部上报的情况,国库中的积蓄支撑到明年收税都勉强,更妄论支撑三十万军马的吃嚼用度。

可大敌当前,大军开拔在即,可容不得多作犹豫,女皇果断下令,先行调拨两月粮草,后续再议。

年关将至,大军开拔,容朝举国上至女皇下至百姓,已是无人有心思过年。

为了想办法筹备粮草,填补国库,过年期间朝廷都未曾封印,每日里依旧可见不少大臣被召进宫中议事,女皇更是忙于与大臣商讨战事和筹备物资之事,分、身乏术,连祭祀宗庙这样的大事都交给太女主持了。

就在这样一个焦头烂额之际,一封举报数十名贪官贪墨赈灾粮款的奏折进入了女皇的视线。按照此奏折上列举的官员和罪名,参与贪墨赈灾粮款的不仅有遭受黄河水患地区的官员,还有北方雪灾地区的官员。

仅是赈灾的银两,被贪墨的数额已达数万两,更不用说调拨过去的粮食,经过层层盘剥,必是贪墨更为严重。

除了举报贪墨事件外,奏折中竟还提供了不少人证、物证,更是佐证了此事的真实性。

看到这样的奏折,女皇大为震怒,当即召来大理寺卿,限期十五日,严命彻查。

大理寺自收到指令之日起,便不敢怠慢,调动一切力量,全员不分昼夜地调查、考证。有奏折上提供的人证物证做参考,调查始末、提审人证、搜查物证皆算得上顺利,最耗费时间的倒是缉拿相关涉案官员往返于京城的路程。

库房中搜出的真金白银摆在眼前,贪墨的事实无可狡辩。

女皇怒不可遏,下令涉案贪官,抄没家产,夷三族,女子三岁以上者皆诛连问斩,三岁以下者与男子一起充教司坊。

而负责两次赈灾事宜的二皇女,虽无贪墨的切实罪证,却依然无法独善其身。女皇下旨,令其从雪灾受灾区撤回京城,禁足反思三个月,另外委派朝臣接手赈灾事宜。

顺亲王府,书房。

一入京城,二皇女容瑛便被等候在城门处的宫中侍卫亲“送”至府邸禁足,连女皇的面都未能一见。

直到一日后,接连收到外祖母吏部尚书传来的书信以及宫中丽妃私下传进府中的信件,容瑛与府中幕僚讨论罢,才算完整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怎么可能那么巧,被抓的官员都是我们的人?这必是太女设的局。”想到安插许久的人脉被太女一朝拔除不说,还损失了数万银两,容瑛越想越气,直拍桌案,下首一众幕僚神情各异。

有同仇敌忾者揣度圣意,“太女暗中设局不假,朝廷国库空虚,上面想要抄家劫财亦是真” 。

有心态乐观者安抚家主,“好在那些钱粮还未运至南疆,否则,岂不被太女知晓了我等暗中筹谋的大事?”。

有事后反思者总结教训,“即使有心设局,必有纰漏可察。当初他们扣下赈灾钱粮之时,竟无一人察觉出太女一派官员行事过于‘廉洁’是谓异常,可见这些贪官皆是被钱财迷了眼,不堪大用”。

诸位幕僚你一言我一语,各有各的见地,但在容瑛听来,皆是马后炮,“此事既已成定局,无需再做讨论,但本王不可能忍下这口气,诸位不如说说,本王该如何好好‘回敬’太女殿下?”

容瑛明显在克制怒火,座下诸位幕僚言语更加小心,但思及顺亲王禁足三个月的旨意,众人一时陷入沉静。

禁足期间,顺亲王府的一举一动都在宫中侍卫的监视下,与外界传递消息都受到了限制,若要谋划些什么,执行起来就更难了。

就在一众幕僚皱眉苦思,容瑛释放的低气压越来越让人喘不过来气时,一位幕僚顶着压力出席提议。

“赈灾之事毕竟是由王爷您总领,如今出现这般大的贪墨,自是应当承担部分责任的;但王爷并未参与贪墨之事,皆是下面的官员管不住自己的手脚,错不在王爷您,只要您在女皇面前积极认错,反思不足,征求到圣上的谅解,此事便是过去了。因此,此时您最该做的,便是积极配合圣上的惩罚,禁足反思。”

幕僚的一番话还未讲完,便被怒极的容瑛打断,“郑先生莫不是在开本王的玩笑?即便本王愿意诚心认错,那也要能见到母皇。如今这样,难道是叫本王对着府中祖宗牌位跪拜认错?”

被打断了谏言,郑姓幕僚却不见恐慌,耐心继续解释,“此言乃是为了挽回圣心,未见到圣上自是不必如此。在此之前,可令京中传起新的谣言,京中各方势力的关注重点自会转移。依吾之见,此谣言该是与太女殿下和礼亲王相关。”

郑幕僚的后话讲罢,容瑛便想到了此前设计太女妃与三皇女之事。

虽然最后未能让此二人真正成事,但那日之后,太女妃身边恰有一位贴身侍者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离开了丞相府。这般巧合在设局之人眼中却是破绽,这太女妃的贴身侍者回乡嫁人是假,怕是为了护主,失了清白,被打发出去嫁人了罢。

想至此,容瑛眼睛一亮,若真以此,太女定也有所察觉,心中怕是已生疑窦。

此时,她再加上一把火,不仅能将太女一派的敌意分散出去,还能挑拨一番太女与太女妃之间的关系,有老三这个爱慕长姐夫君祸乱人、伦的逆子做对比,即便她办事不利,却品行端正,依然可堪造就。

如此一举数得,倒是大快人心。

想通后,容瑛大笑,盛赞郑先生多智善谋。后另招人传讯,想办法将此计传达至吏部尚书处。

不久,京中便暗暗传起一则关于皇家艳事的小道消息。

此消息涉及京中风流人物三皇女和未来皇后,不可谓不刺激,不可谓不劲爆,初听者无不是震惊三连:“不是吧?”,“真的吗?”,“好像、似乎,有可能”。

传播者往往神经紧张又故作神秘,待看到对方震惊无比的表情后,无一不是收获巨大满足感。

于是,此谣言凭借着无往不利的战果,成功登榜京城最热门八卦,没有之一。

初次听到自己做为主角之一的桃色绯闻,容笙是一脸懵外加不可置信:

什么?我爱慕太女妃多年,还为了他拖到及笄才定亲?

及笄定亲已经算晚了吗?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爱慕太女妃这件事,明明就是无中生有!凭空捏造!凭空想象!

二皇女:我的人没了,钱也没了,我恨老大

太女:居然敢和我的男人传绯闻,我恨老三

三皇女:我什么都没做,却背负了太多,我恨作者

作者:哎,收藏好少,一定是你们太不争气。[恨铁不成钢].jpg

更新提示:头秃,存稿耗没啦,容我缓三天存存稿,周四早上9点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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