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演结束，回宜江路上叶灵忍不住发问：“不是，时嘉月，你都盯着你的手机看了好几天了，这是太久没谈恋爱直接让你全身心迷恋其中了吗？”

“。。。”时嘉月放下手机，目光闪烁，刚涂的唇膏在唇上亮晶晶的。

被人戳破这种也摆在台面上的心事也不算什么，她发挥自己的嘴硬天赋回答：“我天生爱看手机不行吗？”

车在高架上行驶，高架绿化带开只春秋两季的月季花势头没有春天那么旺盛，后退到只剩粉紫色残影，离舞室大概还有一小时的距离，她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四肢有点僵硬，小幅度活动才缓过来。

叶灵撇撇嘴点头去看旁边的徐凡阳：“行！”

舞室门口看着时嘉月背影走远，叶灵和徐凡阳一直沉默，突然叶灵说：“徐凡阳，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时嘉月说要回宿舍一趟取东西。

秋味正浓，回宜江发现又降温了，这个温度正是要穿外套，遗憾宜江是真正的江南城市，没有秋草枯黄，满山红叶的景象，只是用温度昭示大家，这个季节到来。

两人有点瑟缩，但还是懒得一起回宿舍，让她带两件外套来。

徐凡阳不解，看出什么？看出天气变凉了？

今年的天气确实冷的早，去年这会还在穿短袖呢。

“？”

叶灵无语挥手在他胳膊上轻扇了一下，抬起下巴示意他看那抹背影，把他扇反应过来了：“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徐凡阳张望几眼，直到背影消失在两人目光中，收回视线，自然地把手搭在身边人肩膀上：“嗯！”

他心领神会，知道叶灵在担心什么，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大家也不好多多插手，只能看情况而定：“看情况吧，反正也这么久了。”

“也是，再看。”话语间，她侧目死亡凝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凉风吹过，树上半黄半绿的落叶掉下来几片。

这也太恰到好处，徐凡阳立马收回手站直，笑容里带着几丝亏心。

两人回舞室，在楼道里遇到一对情侣，两人手紧拽住，贴着走，刚开始叶灵还以为是情侣闹矛盾，男生拉扯住女生的手，抬头看两人面色正常，那几分笑大概是甜蜜流露。

对视擦肩而过，她才反应过来，女生有点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徐凡阳看她频频回头：“怎么了？”

叶灵回答：“好眼熟。”

“楼上播音室的老板。”他还是挺印象深刻，虽然舞室里除了时嘉月和老刘与方沁正面接触过，其他人大概都只是偶遇。

奈何事迹太深入人心，偶然一次和老刘同行，在老刘打招呼下，他记住此人的模样。

“难怪呢，我说怎么这么面熟。”至于怎么面熟，她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播音室装修结束后方沁基本上没出现过几次，工作室也安静，隔段时间就有一些cv来工作室。

进舞室不久，时嘉月带着外套回来，手里多了个斜挎包，身上衣服也换过了。

找到自己的车，车门还没来得及拉开，手机响了，号码没有备注，不是本地号码，归属地H市，心里想是不是推销电话，也还是点了接听，这个号码用来工作，很多学员联系也会打。

一声清丽温柔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喂，时嘉月是吗？”

语气带了两分熟络，但又略显生硬。

时嘉月嗯了声：“你好是的。”

等待对面继续说话间隙，她坐进车里。

“我是方沁。”

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听到，让时嘉月愣了一瞬间。

“嗯，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她下意识反问，记忆里搜寻，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过她了，从那次走廊雨夜后，她都有点淡忘这个人。

“你现在方便回一下你的舞室吗？我这边有事找你。”电话那边询问一句，没说缘由。

时嘉月正要开口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紧接着她又带了一句：“如果不方便的话，明天也可以。”

“没事，我现在马上回去。”

没有什么要紧事，她应该也不会给她打电话，毕竟两人的关系不是没事就会电话联系的程度。

座位还没捂热，又重新下车。

翻了翻微信，几分钟前叶灵给她发了微信，自己没来得及打开微信看，内容是楼上水管出了点问题，工人需要到楼下来查看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由于可能需要卸开杂物间的天花板，所以方沁说要找她回一趟舞室。

回到舞室，工人站在门口抽烟，手里揣着一瓶饮料，但是没见到方沁人影。

她与工人打招呼：“师傅，是水管出问题了吗？”

工人大叔掐了已经嘬到尽的烟头，脸上露出笑，回应时嘉月：“对对对，得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两人一起进舞室，方沁坐在待客区的藤条椅上，见他们来，起身，与她打招呼，没有过多的话语，时嘉月把两人带进杂物间。

小隔间里没有窗户，把灯打开后也还是尽显压抑，这里一般没什么人进来，放了一些以前用过的废弃的桌椅和电子用品。

这才发现楼下也已经漏水，看来不止是楼上的问题。

工人大叔搬来工具，开始处理。

时嘉月和方沁退出杂物间给工人大叔腾位置干活。

“坐。”时嘉月在茶水间拿来水递给她。

方沁接过道谢：“谢谢。”

两人再没说话，平静对坐，时嘉月偶尔抬头看工人大叔走进走出手上拿了一些工具。

维修接近尾声她重新开口：“等一会你看看维修需要多少钱，我转你一半吧。”

“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先发现，我们这楼下估计在水漏出杂物间之前都发现不了。”

两人加联系方式，时嘉月把手机转过去让她扫码，正好跳出信息。

方沁不是故意要看，但也还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

她垂下眸子，发送好友申请，嘴上露出耐人寻味的浅笑。

“你两在一起了？”

冷不丁地一句询问，话语里倒是没有任何情绪，时嘉月在她脸上也只搜寻到一丝浅笑。

“嗯。”她不是什么遮掩的人，但也没有想要炫耀的想法，如实回答，不多说什么。

方沁手指在手机边缘滑动，有点出乎意料，点点头，两人发展比她想象的要快很多嘛：“恭喜。不过劝你不要高兴太早。”

她似乎是在回想，语速慢下来：“不要陷太深，他。。。。”

“骨子里是个冷漠至极的人，他除了对书法用心至深，对其他人，甚至是女朋友都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

“以后你就懂了。”

“懂什么叫以为谈了个木头，永远走不进对方的心里那种感受，结果最后发现，这个人压根没有心。”

说到后面她直视时嘉月，探寻时嘉月的反应。

突如其来的对视，时嘉月眨眨眼，身体后退一段距离，靠在藤条椅上沉默片刻。

对面的女生，熟悉又陌生，抛开两人之前的过节来说，她确实是个温柔又得体的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何，一提到感情好像就有点偏激。

她这段话时嘉月细细思考，人确实都有两面性，温柔的恋人往往没什么主见，事业成功的恋人对爱情往往没那么上心，老实本分的恋人可能会让人觉得无聊。

大家也都不是小孩，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当然方沁可能在成喻之那里没有得到想要的恋爱体验，所以有怨言也是情理之中。

对方算不上恶意，只是提醒，她先道谢：“谢谢，他给不了与其他人一样的恋爱感觉这个问题我在之前就思考过了。”

她也自觉，自已早已不是少女时期期待轰轰烈烈爱情的年纪：“我觉得自己应该是能接受的，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成年人的恋爱都差不多，不会那么刻骨铭心。”

方沁留下一句：“我以前也这么想过。”

脸上是一幅早预料到的表情，回了楼上。

有些事情只有亲身体会的那一刻，才知道到底体验如何。

晚上时嘉月到底还是没离开舞室，有编舞的工作接下，得尽快敲定动作。

等课程都结束，几个人快速收拾集合到一起，开始先拆分歌曲段落。

舞室里大家讨论声忽高忽低，小胖坐在电脑前前后拖动歌曲进度条，徐凡阳则是用相机记录。

几套动作下来，大家回看，投票哪个更好，与歌曲主题更贴。

甲方比较赶，这次编舞用于艺人中秋节目晚会，按理来说应该提前一个月就要敲定，但是他们找的上一个舞室不知为何，合作期间因为价格中途谈崩，然后找到时嘉月。

负责人义愤填膺，与时嘉月谈论时控诉上个舞室如何不负责，因为是熟人，她尴尬撇开话题，不去接茬，只问能接受多久出舞蹈。

负责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说如何紧急，如何重要，最后留下两个字，尽快。

询问了舞室其他人的意见，大家觉得可以接，就接下了，拿到歌曲要以最快速度编出一套完整的舞蹈 ，然后把舞蹈demo交给艺人练习，彩排。

舞室也不是没接过急活，这种程度不算难，大家都全神贯注在歌曲上。

老刘来接梁又又下班，见大家都在忙，一脸老实坐在小胖身旁，帮大家搬来饮用水，还顺便去隔壁教室帮忙打扫了个卫生。

休息途中他见缝插声：“各位，饿没。”

“有点。”陈一杰率先举手，动作滑稽，用反手掌挡住腋下，这是什么最新的形象管理动作吗？

“外卖马上来，我点了好吃的。”老刘看着外卖软件上离舞室地址越来越近的外卖员定位，欣慰一笑。

“刚好大家歇会。”

大家听此，围着电脑坐下，拿水喝。

徐凡阳接过小胖的鼠标，开始往电脑里导视频，正好趁现在看一看上一段舞蹈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