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天刚亮, 薛家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忙着给薛远平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薛远平对孟督军的说法是为了债务去找供货商, 其实是想四处走动关系想想办法, 把自家的生意再次盘活。kanshushen
孟督军说派的人晌午左右才到, 不会很早, 到时候和接运庞安和棺材的车队一起过来,薛远平嘴里说不急, 行动却急得很,早早就催着先把东西收拾了再说。
院子里忙着搬东西, 到处都是响动,院子外突然也传来“哐哐”的动静, 是门环叩在门上的声响,薛远平以为督军府的人提前到了, 赶紧朝大门走过去:“开门,快开门!”
左南这会儿也在,立刻抬脚跟上。
门房上的人跑过去把门打开,一看外面挤满了人,惊得愣了一下, 眼看当头的人抬脚就要跨进来,吓得赶紧把门合上, 可动作到底慢了一步,让人抢先卡在门缝,关不上了。
门房的人吓得不轻, 双手摁着门咬牙死死抵住,回头吼道:“老爷!有人来闹事!”
薛远平也瞥见了外面的熟面孔,都是附近乡邻,而这些人个个都神色不善,来势汹汹,绝对没好事,他赶紧叫人:“快快快!都过来!给我把门堵上!”
门外群情激愤,嘴里高喊:“薛家杀人偿命!薛家杀人偿命!”
外面的人很多,薛家的人也不少,再加上一直在附近飘荡的鬼们也凑过来帮忙,内外势均力敌,那门就打不开也合不上,只门缝的宽度在双方角力下时大时小。
薛远平气得够呛,生意人的和善气度统统消失不见,冲外面吼:“少他娘的血口喷人!我们薛家本本分分做生意,这两天更是门都没出过,哪儿来的杀人偿命!谁知道你们心里都怀的什么鬼胎!”
门外突然传来老人沙哑的哭声:“我苦命的丫头啊——你死得好惨啊——”
又有另一道老人的声音:“我苦命的儿啊——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薛远平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恍然。
这些人前几天都还是指指点点,今天突然就上门来闹,进展也太快了,再加上莫须有的指责,其中必定有个□□,想也知道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给了他们闹事的由头。
薛远平瞪着这些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乡邻,面色铁青:“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给我说清楚,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就想给我薛家头上按罪名,真当我们薛家是吃素的?”
众人闹闹哄哄地控诉,三言两语拼凑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最近村里本该有桩喜事,赵家的女儿说亲给隔壁村李家的儿子,马上就要过门了,可到了成亲的日子,赵家女儿突然不见踪影,大家四处寻找,最后竟然在井里把人给捞出来。
喜事变成丧事,众人只唏嘘感叹,可紧接着又出事了,李家儿子突然发起了高烧,天天说胡话,同时赵家附近的邻居挨个儿鬼上身,不管男女老少,都自称是赵家那个死去的女儿,哭着闹着要去找李家儿子。
“说好成亲的呢,怎么石头哥还不来接我?”
“石头哥是不是气我来晚了,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薛家的厉鬼缠住了……”
“呜呜呜我要嫁过去,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石头哥,我来找你,你要等我啊!”
很快,李石头高烧不退,死了。
逻辑很清晰,薛家厉鬼害死了赵家女儿,赵家女儿又带走了李家儿子,罪魁祸首就在薛家。
紧接着,两家墙上出现血手印,旁边还有血淋淋的大字——薛家害我。
进一步证据确凿。
看着众人在门口闹闹哄哄地讨伐,薛远平觉得荒谬,可这种荒谬又有迹可循、并不突兀,他一个常年在外做生意、自认见多识广的人,都曾信鬼魂之说,对闫天师信任有加,眼前这些常年待在村里、亲历过无数次天师捉鬼事件的“愚民”,怎能不迷信?
可揣着这种迷信来薛家门口闹,那就不光是“愚”了,薛远平不傻,一眼就看出来里面混着好几个刺头,时不时吼一嗓子引导大家,这些人嘴里骂着薛远平,眼睛却瞄着院子里的行李,眼睛都绿得发光。
是愚,更是贪。
在乱世,人性之恶发挥得淋漓尽致。
薛远平注意到那些刺头,时瑞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半透明的魂体直接穿过大门,走进人群将手朝其中一人伸过去。
左南在门里面看着,美滋滋地等着看戏。
没过多久,时瑞收回手,目光转过来,落在里面正对大门的影壁上。
嘈杂声中忽然响起清晰的说话声:“天师吩咐的,你照做就是了。”
听到“天师”两个字,众人条件反射静了一瞬,门内的声音越发清晰,大家循着声音将目光投向影壁,惊讶地瞪大眼,齐齐倒吸冷气。
那影壁上竟出现了画面,不光有画面,还有声音,甚至还飘着道观独有的香火气味,所有人都仿佛亲临现场,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曾被赵家女儿鬼上身的何麻子笑呵呵地将鼓鼓囊囊的荷包塞进怀里。
给他荷包的是闫天师的弟子,大家经常去那里上香,都认得,这位弟子低声叮嘱,让他把事情推到薛家头上,还说事成后再补一笔银子,何麻子笑着应下,转头鬼鬼祟祟离开,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荷包打开,取出一块银子咬了一口,收起来,高兴地哼着歌儿下山了。
画面结束,不等大家缓过劲,又有另一段类似的影像出现,还是那个弟子,但拿钱的换了人,剧情大差不差。
拿钱的人慌了,想从人群中溜走,被几只鬼拽着动弹不得,吓得面色惨白。
几轮转播结束,别说外面的人目瞪口呆,薛家的人也傻眼了,谁都没注意到大门什么时候完全敞开的,也没人再往里闯。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回神,将目光转向那几个当事人。
其中一名当事人梗着脖子道:“薛家装神弄鬼的本事也太厉害了,还想把脏水泼到天师头上,当我们都是傻的吗?”
话落,“啪嗒”一声,从他身上掉下来一只荷包。
众人低头看去,脸色变了。
当事人更是吓得够呛,惊道:“怎么回事?这……这东西为什么在我身上?”
不知谁问了句:“那应该在哪里?”
那人慌得脑子乱了,顺嘴说出实话:“谁他娘的把这么多银子带身上,当然早在家里藏好了!”
没等他话说完,又是几声响,另外几个人的身上也有荷包掉下来。
所有人:“……”
矛头一下子调转方向,朝着那几个拿了好处的人射过去,那几人神色慌张地掩饰:“不是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邪术!是薛家搞的鬼!他们还想污蔑天师!你们想想,天师是什么人,他做得出那种事吗?”
大家又踌躇起来,他们见这几人拿了好处,自然眼红嫉妒,可要说这件事与天师有关,显然没几个人信,天师的名望可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哪儿那么容易塌?
与其说是天师让弟子收买人诬陷薛家,倒不如说整件事都是那弟子背着天师瞒天过海。
这时左南负手朝门口走去,高深莫测道:“不是说闹鬼吗?真相如何,去把鬼抓来问问不就行了。”
薛远平看着突然装逼的儿子:“……?”
其他人看着这位鲜少露面的薛家少爷:“……?”
听说薛家少爷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件事早十几年前就在当地传遍了,可谁也没听说过他会抓鬼啊!他要能抓鬼,至于天天被鬼闹得躺家里养病吗?
大家都将目光定在左南脸上,惊诧之余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艳,好的皮相确实吸引人,薛家少爷身材纤瘦,腰盈盈一握,又是富养大的,皮肤冷白细嫩,再加上五官精致,真是比女人还漂亮,有个平日游手好闲的懒汉甚至露出猥琐垂涎的目光。
时瑞察觉到,眸色骤冷,走过去一脚将人踹飞。
那人腾空而起,狠狠跌在地上,又惊又痛嗷嗷直叫,爬起来后再顾不得看左南,疑神疑鬼地往四周看,抖如筛糠:“鬼……有鬼……”
左南朝时瑞看看,眼神提问:他也是被天师收买的?
时瑞抿紧唇,气压很低。
左南:……?
时瑞忽然蹲下去,手在地上搓了点泥灰,之后起身大步走来,将泥灰擦在他脸上。
左南:???
众人看着薛家少爷脸上凭空多出来的泥灰,吓得齐齐后退。
时瑞见自己把左南的脸弄脏了,觉得不痛快,又给他擦掉。
众人再次后退。
左南:……
时瑞有些不自在,冷着脸转开目光:“一会儿去的时候声势弄大点,说不定可以把天师逼出来。”
“噢……”左南清清嗓子,接着抬脚跨出门槛,环视四周,“有没有人带路?鬼在哪儿?我去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有提防,更有好奇。
最后终于有人出列,警惕地看着他:“跟我过来吧。”
薛远平追过来,不放心:“小望,你干什么?”
左南笑了一下:“去翻案。”
薛远平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到底没阻拦,转头叫了几个薛家的人:“都跟我过去,好好保护少爷!”
左南又朝虚空处反手招了招,“小鬼们,跟我走。”
一阵阴风刮过,跟在后面的人齐齐打了个冷颤,他们看着左南纤瘦却挺拔的背影,突然后悔掺和这件事。
领路的是个年轻人,胆子大一些,目光谨慎地朝四周看看,发出带着质疑的冷哼:“薛少爷这么能耐,怎么以前不出来抓鬼?这青天白日的,哪个邪物敢出来,你现在去除了装神弄鬼糊弄人,还能干什么?”
没等左南解释,立刻就有两只鬼飘过来,一边一个架着男人抬起来。
脚下腾空的男人目眦欲裂:“!!!”
后面胆小的已经有人软着腿趴下来。
左南狂妄哼笑:“抓鬼,我比天师在行,有我出山,以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再次见儿子装逼的薛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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