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茴只知道方谨时身体差,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差。
他们才在外面玩了一会儿,方谨时就捂着胸口,小脸煞白地喘着气,吓得他连忙把人背回了病房。
方谨时躺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小心地看着薛茴的脸色:“哥哥,你还跟我玩吗?”
他的担心在薛茴看来就是多余的,薛茴知道这是自己的工作,他有职业操守。
“嗯。”
方谨时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明明躺在床上那样的虚弱了,薛茴却还是能从那一双眼睛中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
管家哪来一堆玩具,薛茴从里面挑了一副跳棋,摊开在床上陪方谨时玩。
几局下来,方谨时看着棋盘上的局面,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朝前一扑。
薛茴被吓了一跳,连忙张手把人接住,方谨时就势在他身上身上蹭蹭,抬眼冲他撒娇道:“好哥哥,让我重新走一次嘛。”
薛茴简直对招没有办法,方谨时小小的一个,又爱撒娇,每次在薛茴身上蹭的时候,薛茴都感觉身上有前所未有的哥哥的重担。
所以,哪怕知道方谨时是想耍赖,薛茴还是顺着他道:“行,你想重新来几次都行。”
方谨时彻底开心了,两人又玩了几局,薛茴一直让着方谨时,方谨时一直赢后就觉得没意思了,干脆把棋盘往前一推,又冲薛茴撒娇道:“哥哥,我想踢球。”
他不说还好,一说薛茴脑子里就浮现出他惨白着一张小脸大口喘气的模样,当即驳回:“不行。”
方谨时没想到一直顺着自己的放回竟然会反驳自己,有些惊讶地眨眨眼,瘪了嘴一脸委屈样,又怕薛茴会生气,小心地抬头看着薛茴的脸色。
薛茴简直拿他没办法,谁让自己领着人家爸妈的钱呢:“行,不过不能去外面踢,我在屋里陪你玩。”
他摸了摸兜,还有二十块钱,是他无论何时都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的。
想到医院就在市区,附近商贩应该不少,薛茴摸摸方谨时的头:“你先睡一觉,我去买球。”
方谨时扭着身子,在他手心蹭了蹭:“哥哥你真好。”
薛茴不好意思地抽回自己的手。
他最终买了一个小排球,便宜而且安静,在屋里玩也不会打扰到别人,软软的,打在身上也不疼。
回到病房,方谨时已经睡了一觉醒了,眼巴巴地看着方太太手里正削着的苹果。
看到薛茴,他兴奋地想跳下床:“哥哥!”
小脚丫子沾在地上,看得薛茴心惊肉跳,连忙把人抱回了床上,给他套上袜子:“不能光脚踩地,容易着凉!”
方谨时有了球玩就顾不上方太太手里的苹果了,他坐在床上,薛茴在地上把球扔向他,他接住又扔回给薛茴。
他身体只能接受这样程度的运动,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脑门汗,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不再是一副要晕到的衰样,反而眼睛亮晶晶的,越来越精神!
方太太一拍大腿:“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因为运动了这一小会儿,有了体力消耗,方谨时晚饭时胃口大了很多,吃完一份粥又可怜巴巴地捂着肚子:“妈妈,还饿。”
薛茴见状,二话不说就要把自己的饭分给方谨时,方谨时低着头,像小仓鼠一样乖巧地吃哥哥手里的饭。
薛茴看他腮帮子鼓鼓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真可爱。”
方太太大喜过望。
要知道,方谨时以前胃口差得离谱,多吃一点就会呕吐!
晚饭过后方太太要回家处理一点事,而方谨时则还要留院观察一天。
临走前,方谨时委屈巴巴地攥着妈妈的衣角,“可是我都生病了,妈妈不陪我吗?”
他很小就一个人睡了,不过有身子不舒服的时候,妈妈就会搂着他,哄他入睡,那时候妈妈声音很温柔,身上也很香,他闻着,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行呀,”方太太有些为难,“妈妈要帮小时出气,让哥哥陪小时好不好?”
她一说薛茴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道不要放过他们,接着揽过方谨时的肩膀道:“我陪你!”
方谨时回头看薛茴一眼,虽然他想要妈妈和哥哥一起陪自己,可是妈妈要忙,他不能当不懂事的孩子。
“那,好吧。”
一直到方太太走了一会儿,方谨时都还有些失落。
薛茴看他这个样子就觉得自己失职,连忙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少爷,我们先洗个澡然后休息,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方谨时也觉得自己一身臭汗特别难受,便乖巧点头:“好。”
他踩着拖鞋进了浴室,薛茴则是觉得床铺有些乱,又去找了一张新床单铺上,仔细地抚平每一个皱褶,确保方谨时等会儿能躺得舒舒服服的。
这边还没整理好,浴室的门又开了,方谨时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小裤跑出来,扑进薛茴怀里:“哥哥,我胳膊没力气了。”
薛茴把人拎起来仔细检查:“怎么了?是累了?”
方谨时有气无力地点头。
有可能是玩球累的,考虑到方谨时以前没什么运动量,薛茴干脆把手里的床单一放,牵着方谨时进了浴室:“我帮你洗。”
这家医院是方家开的,而方谨时作为方家未来的继承人,不光病房豪华,就连浴室都很大,有淋浴间,还有浴缸。
薛茴给浴缸放满了温水,拿了颗柠檬味的浴球放进去,方谨时站在他旁边,把自己最喜欢的小鸭子丢进水里。
薛茴拿了毛巾:“好了,你坐进去吧。”
浴室里弥漫着柠檬的清新香气,方谨时曲腿坐在浴缸里,手里玩着小鸭子,方谨时用毛巾沾了水帮他擦过皮肤。
这是他头一次帮别人洗澡,有些不好意思,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脑门汗。
他在农村的时候见过别人帮弟弟妹妹洗澡,那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真不是一件易事。
好不容易洗完,薛茴伺候着方谨时穿上衣服,准备先把剩下的床铺好然后自己也洗一个澡,谁知方谨时却伸手把他往浴室里推。
“现在轮到我帮哥哥洗啦!”
薛茴:“……不是,你不是胳膊没劲吗?我自己能洗。”
方谨时没理他,自顾自地把浴缸重新放满水,然后转头,期待地看着薛茴。
薛茴:“……”
简直拿他没办法,只好脱了衣服坐进去。
方谨时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的小鸭子丢给薛茴:“哥哥,它会叫哦。”
薛茴满脸黑线,真不知道这小少爷怎么想的,安安静静等着别人服侍不好吗?
方谨时学着薛茴的样子给薛茴擦背,结果力气太小,落到薛茴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
偏偏他还一脸邀功:“哥哥,感觉怎么样?”
薛茴无奈点头:“舒服,舒服。”
方谨时一点一点地往下擦,突然大叫一声:“啊!这是什么?”
意识到他在看哪,薛茴羞红了脸,连忙两手捂住要紧部位:“行了,下半身我自己洗。”
方谨时没有动,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大腿。
那里和其他部位的皮肤不同,有小刀划过的疤,有烫伤,还有针扎过的痕迹,粗糙的一片疤痕。
那是妈妈说打大腿内侧别人看不见,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方谨时虽然没见过其他人光屁股,但是他知道,自己那里很光滑,肉也嫩嫩的,不小心磕到会很痛。
他心疼地哭了,小心地摸上那些疤,企图用手指头抚平,哽咽道:“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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