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斯达一行人最初并不相信我身中肉芽却还能保持自我意识。
直到我一头撞在墙上。
‘被迪奥大人控制’这件事对我来说就像最复杂的数学公式,记住的同时记忆也开始衰退,尤其在离开罗越近,效果越明显。
火车上,我莫名看着对面的人就开始冒杀气,“你们是迪奥大人的……”
我又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用胶带缠着什么,是个手持电话,然后想起迪亚波罗,想起托比欧。
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已经被折腾的没脾气了。
“让我在这下吧。”我扭头看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别带着我了。”
我想给迪亚波罗打电话,告诉他我不去开罗了,我不想再忘记他和托比欧。
我怎么会羸弱到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呢。
那种深刻的无力感令我身心俱疲。
“不行。”是空条承太郎,“你很强,如果再次为迪奥所用,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把我这个定时炸弹带在身边更是大麻烦,出事了你们跑都不好跑。”我闭上眼,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应该是阿雷西把我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了迪奥吧,他很快就会再次控制我了。”
是小达比。
他问我——你在恐惧什么,西塞尔?
虽然暂时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但我想,恐惧的大概就是这种记忆全失的场景吧。
肩上突然覆下一只手,我条件反射攥住准备施力拧断,千钧一发之际又想起这不是敌人。
我收回手:“抱歉,花京院。”
“没事的,西塞尔,我们会陪你。”花京院典明的声音轻柔温和,不知为何还带着一丝心疼,“我们会打败迪奥,帮助你摆脱他的控制。”
红发少年目光坚定地望过来,我在他清透的瞳孔中看见一个苍白的,额头上缠着绷带的狼狈的我。略微发黄的车窗从外投进光,在他周身打上一层朦胧轮廓。
“……我差点杀了你们,尤其是你,花京院。”我讨厌这样的光辉。
我讨厌好人。
外婆是好人,她死了。
神父大人是好人,他死了。
眼前这些人也是好人,面对让我如此痛苦的迪奥大人,他们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
花京院没有退缩,我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怨恨:“可伤害我们不是你的本意。”
“如果原本的我就是个大恶棍呢。”
“我也被肉芽控制过……”
“不一样。”我打断他,让他看自己手腕上刚被我捏出的红痕,“你现在还觉得我们是一路人?”
“明明是不能确定的事,为什么要那么早给自己判死刑呢,西塞尔。”花京院用悲天悯人的目光看着我。
“……”
我想我和他说不通,转向乔瑟夫他们,结果乔瑟夫和阿布德尔拍着花京院肩膀夸他不愧是好学生,说话就是有文采,波鲁那雷夫那个不靠谱的更是直接揽住我的肩膀傻乐。
“打败迪奥之后你还要回巴基斯坦找那个姑娘呢,西塞尔。”
他开始喜气洋洋的问阿布德尔如果想求娶一个埃及姑娘需要注意什么,还帮我问了一嘴巴基斯坦的习俗。
他或许应该问问意大利的。
呸。
托比欧又不是姑娘。
说着说着,波鲁那雷夫忧伤了起来,他说迪奥一定很难对付,万一他死在开罗,希望活着的人能帮他给那姑娘送封信,对她说,其实那天黑头发的混血说他们见过只是玩笑。
不过他不是个悲观主义者,很快又乐呵呵的说起他们法国人的浪漫。
阿布德尔说他以前在开罗见过我和波鲁那雷夫,那时我们似乎在吵架,气氛很紧张,马上要动手的那种,但在他问是否需要帮助时,我还是很礼貌的拒绝了他,然后拉着波鲁那雷夫离开。
高大的埃及人说:“西塞尔,说不准以前的你和花京院一样,也只是个高中生呢。”
乔瑟夫说:“对啊,而且你还和迪奥那么多部下有冲突,肯定是看不惯他们才仗义出手。”他接着比了个很不标准的拳击动作,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我也跟着笑。
他们猜测的哪里是我,分明是他们自己啊。
他们是好人,但坏在太好了,好到让我痛苦。
我想迪亚波罗和托比欧了。
明明才分开一天,为什么心底的空洞宛若隔年。
*
火车到了开罗,放眼望去还是陌生的街道,这不是我的家。
乔瑟夫用念写的替身能力找出了迪奥藏身的魔馆,他们四处去打探了,花京院陪着我,对了,他们不止五个人,还有一条黑白色的波士顿梗犬。也是个替身使者。
花京院说伊奇,那条狗是被空运来的,他说那天它追着波鲁那雷夫跑遍沙漠。
“那一整天都没有遇到迪奥派来的新替身使者。”
伊奇霸占了后排座椅,他们只能待在后备箱,为了腾地方,他们拆开酒和速食食物,波鲁那雷夫因为拿鸡胸肉去逗弄伊奇被它在脸上放屁,他们几个笑,太阳把影子拖的很长很远。
“你会喝酒吗,西塞尔。”
“会。”但很久没喝了,埃及没有巴罗洛,没有布鲁奈罗,没有索拉雅。
这些酒,都是我家乡意大利的酒。
埃及没有。
“那太好了,等打败了迪奥,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次,我可以邀请你去日本旅游吗?”
看着他明媚的笑,我指节轻颤。
我说:“迪奥大人是不可战胜的,你们哪还有什么以后。”
一滩水以子弹般的高速袭向花京院典明的后脑,我凭极优秀的反应速度抓住它,但水哪里抓得住,顺着我的手指迅速包裹住我,兽牙似一合,我的手便连根断掉。
“快走。”
我另一只手抓住残肢,将它接到断口处,血液滴滴答答,滑得抓不住。雪狼高高跃起,张口咬住袭向花京院典明的水珠,成型的水在它雾态的腹中乱撞,搅的我也几乎站不稳。
“西塞尔!”
“连我都打不过。”我咬牙,“你难道还想一打二吗!”
花京院典明终于听话地跑了,离开之前他发誓一定会把我救回来。
我说只求下次见面你别被我杀了就行。
“西塞尔。”又是我曾在魔馆见过的人,我记得他叫恩多尔,是个盲人。不过也不用记得,他闭着眼,拄着盲杖。
“「恋人」说他醒来后你就不见了,多半是被乔斯达一行人揍到不知道哪去了,要么就是被他们杀了,结果你不仅活着,还和敌人混在了一起。”
我抓抓头发:“我失忆了,刚想起来不久。”
“若非迪奥大人让我去巴基斯坦寻你,乔斯达一行人早该死在我手里了。”恩多尔叹了口气,看不出信没信我这套说辞,“现在你又救了他一命。”
“让他跑一会,把人聚集在一起再处理不好吗。”我打哈哈。
“达比已经去处理他们了,以他的能耐,乔斯达一行人跑不了。”恩多尔摇摇头,“我要把你带回去见迪奥大人,看看他要怎么处置你。”
“达比,小达比?”
“小达比的哥哥丹尼尔。”
“哦哦,没见过。”
“走吧。”
恩多尔没有和我打诨的兴趣,那团水攀上我的脚踝,蜗牛一样顺着裤腿向上,阴湿凉滑的触感令我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抬手去按,结果只得到个让那块布料湿透的结局。
好讨厌,我就带了这么一条裤子啊。
*
许久不见的迪奥大人,还是那么……风情万种。
他连上衣都不穿了,就这么半裸着窝在床上,背对着我,手里还拿了本书。
“你在想借口欺骗我吗,西塞尔?”迪奥突然开口。
不啊我在想这个离伸手不见五指就差几个色号的能见度他真的不是在凹造型吗?
但作为迪奥大人忠诚的部下,尤其一旁艾斯老师虎视眈眈想把我吃掉的时候,我能说实话吗。
我说:“其实我在巴基斯坦失忆了,然后被一个很符合我理想型的可爱孩子捡回家过了一段时间,前几天突然撞到脑子恢复了记忆,然后就赶回来了。”
迪奥沉默,看他的书。
但艾斯老师会替他说话:“然后和迪奥大人的敌人混在一起?”
他怎么就长了张嘴!
我没敢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我对承太郎有阴影,只能继续战术装失忆,而且我身上没钱,骗他们钱买了车票才能回开罗继续侍奉迪奥大人您呐。”
应该在看书的迪奥:“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什么吸血鬼疯。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变乖了,西塞尔。”迪奥笑够了,转过身,好整以暇看着我,“你的梦中情人教的?”
我疑惑:“有吗?”
迪奥戏谑:“换以前你怎么可能和恩多尔回来,早动手把他打成重伤了。”
我能感觉到身后恩多尔的‘凝视’,显然他在想我能被迪奥如此高看的原因,天知道一个盲人为什么会给人这种感觉。
“没有这种事。”我坚定。
我怎么可能干那种拿小达比娃娃配饰当磨牙棒拳打黄色节制脚踢恩雅婆婆的假牙的事呢。
“嗯哼。”迪奥对此不置可否,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吧,西塞尔。”
“不去杀乔斯达?”
“你不是有阴影了吗。”迪奥手指在书页上轻点,“再叫你去,岂不是显得本dio苛待部下。”
“嗯……”我老老实实告退了。
门关上,艾斯迫不及待开口:“迪奥大人,为什么不杀了这叛徒?”
“叛徒?他可不是。”迪奥摇摇头。
“什么?”艾斯震惊。都和敌人住一起了还不是?
“西塞尔是个好孩子。”迪奥心情很好,“虽然没杀掉乔斯达的后人,但给我送了份大礼。恩多尔。”
“在。”
“你去看着他,等处理完乔斯达,我再慢慢拆礼物。”
“是,迪奥大人。”恩多尔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坐了。
推理起来很简单
狗难控制是因为他有主人,那么在肉芽没有失效的情况下,偷来的狗消失了半个多月,干啥去了一目了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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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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