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我大概能猜到迪亚波罗会说什么。

无非是些安慰和哄孩子的话。

但我没想到托比欧会和主人告状说我狡猾,不拿他当回事。

啊?

我陷入沉思。

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哪怕一颗细胞一根头发丝是狡猾叛逆的。

所以我能趁他打电话的时候去把空调关了吗?

我舔了舔有些发疼的嘴角。背后的汗在疯狂带走我的热量,可我又很热,热地半蜷着身体。

「无人知晓」修复身体的原理是更换,而不是复原。

因此,人体约98%的细胞会在七到十年内换一轮。而我更换细胞的速度来自我什么时候受伤。

在监狱里实验替身时我就发现了。

在砍掉手后接上,愈合好的衔接处会比旁边的皮肤滑一点点。掏出内脏后,在雪狼将它带回前处理掉,新生的似乎也更有活力。

如果死亡后复活……那要看方式,没有外伤的死亡当然没什么变化,就像睡了一觉,有外伤,比如失血过多而死,体内的红细胞便会疯狂催生出新的同伴。

总之,我一点点褪去在撒丁岛上独身生活留下的茧、疤、晒、烫伤或其他什么。身体比灵魂更早迎来抛却过去迎来新生。

因此,我的皮肤相对以前风吹日晒的自己来说比较嫩。

托比欧裤子上的铆钉和指甲盖大小的金属拉链让我吃了点苦头。

尤其是后面他不管不顾地把我按到那片被前端液体打湿的布料上的时候,差点戳到我的眼睛。

或许我该高兴?

“……是……真的吗,boss!”迪亚波罗不知道说了什么,托比欧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我想多半不是我想听的。因为我想听的是迪亚波罗对他说:乖咱们不玩西塞尔了,放他去做饭或打游戏吧。但显然迪亚波罗不会让托比欧因为这个难过。他一向宠爱他。

果然——

托比欧一手抓着罐装奶油,一边扬着下巴,用‘你死定了’的得意眼神看我。

汪汪汪汪汪?

所以,我到底对我们可爱的托比欧做了什么罪该万死的事。以及主人想怎么让他开心呢。

“西塞尔!”

“汪。”我用这个代替‘在’或‘是’,谁让托比欧喜欢。

“把全部衣服脱掉。”

好吧好吧。

“我可以起来点吗?”我问。

尽管为passione办事后我的卡里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额的里拉,但比起昂贵的衣服,我更喜欢这种廉价的宽松运动裤,不是很想撕碎它。

所以如果一定要违背一个命令的话,就让狗说两句人话吧。

但他还不放下那罐奶油吗?

这通电话是不是打的太久了点。而且都是迪亚波罗在说,托比欧不说话吗。

这是我在得到起身的应允,褪去卡在腿弯的裤子,将手放在腰间内衬的布料时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是。

今天不会发生任何反转。

我将迎接我板上钉钉的「命运」。

但我反而心安了下来。

与平时战斗一样,结局固定,过程的任何波折与损伤都值得期待。

我……

我抬起头。

少年的眼还是纯澈的深棕,但绿眸恶魔正透过它们看着我。

我承认我在……害怕。

害怕迪亚波罗。

平时我将那份恐惧掩埋在灵魂深处,安心与对新生活的期许压制着它。也有那层衣服,与过去一样,却又不同的皮的缘故。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比受洗的婴儿还要空。

“主人。”我轻声开口,将光裸的脊背伏低。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分那该死的冷热了,垂眸:“我该做什么?”

我知道他在听。

那瓶……罐装奶油。现在它是一个电话。

不过也没人规定它不可以做电话,或许在无垠宇宙的某个角落,它就是电话。

我不知道迪亚波罗说了什么,他的地狱通话只对灵魂的另一半开放。

所以托比欧大发慈悲地转述了命令。他还是那么善良。

“boss说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

知道。?

嗯,知道。

我该取悦我的主人,而不是装傻充愣拖延时间,并且享受了很久他并不令人愉快的服务。

好吧,我承认自己确实有点不拿托比欧……当回事了。

现在我赎罪。

狗叼树枝、摇尾巴,在地上打滚都是基于本身的认知,它们认为这样愉快,而不是揣摩主人不会喜欢然后什么都不做。主人不喜欢自然不会配合。

狗只需要,献媚。

紧接着等待。

我庆幸我没有尾巴。

否则它现在一定耷拉在身后。

我不敢看托比欧的脸色。因为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迪亚波罗也知道,只有托比欧刚刚知道。

伸出舌头。

不是笨拙奇怪的与小块金属拉扯。

尽我所能。

讨好。

吸吮。

吞吐。

顺带一提,托比欧压根就没穿贴身衣物。难怪巴基斯坦时箱子里装的都是新内裤。

我想。

Voglio ballare con il diavolo(我想与恶魔共舞)

头皮传来拉扯的痛感,不用抬头,我能依靠听觉在脑海中构思出类似红外线投影的画面。托比欧的手指穿过发丝,指关节收紧,他在失神,在热,在吐息。

少年人的愉悦像撒丁岛夏日的风,卷着海浪拍平沙滩上的堡垒。

人所能尝到的90%的味道来自舌头上味蕾。

甜、酸、苦、鲜、咸。

怪味。

我稍微向后,跪坐在他面前,张开嘴,舌尖一卷,喉结滚动,像海边缘的泡沫破碎。

托比欧还拿着那罐奶油,惊愕地看着暴露在空气中湿润的殷红口腔。

我请他给我一些。

我不喜欢囤积食物,因此购物袋中只有今天晚餐的食材,西红柿、罗勒叶、鲜切意面和几块小羊排,袋子里唯一和液体能沾上边的就只有我准备拿来做甜点的喷□□油。

这栋房子里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来应对这个突发状况,但不是现在的好选择。

我知道迪亚波罗会允许,哪怕那是从一部电话中挤出的奶油。

如果不,或许我不该把它们都咽下去。但那东西味道实在不算好。

虽然不止那一个办法……

“你……西塞尔……”托比欧语无伦次,他脸颊沾染着刚刚染上的红,闻言,水润润的眼眸中沾染上几丝疑惑,他看向地上,“奶油,哪里有什么奶油?”

“boss知道。”口腔黏膜破损让我说话的声音低又哑,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刺痛。

这样连绵不绝的小感触比直接给我一刀更折磨。

我又想到了刚刚。

少年粉茸茸的脑袋在我胸前。

我垂眸,发现一直没什么动静的ceci半抬。在我一直将手背在身后,没有任何外界刺激的情况下,我感觉到了兴奋。对男人,对托比欧,还是可能看着我的……

没有排斥,没有逃避,没有哄孩子。

是。

期许。

这份认知像有飞鸟捉住我的脊背,烟花似攀升顶空,又骤然松开的高空坠落。

我记得上一次感官爆炸。

那个旅馆。

氧气在肺部耗尽,生命在岩浆中翻涌即将走向尽头的瞬间。

一条绳子将我拉出窒息而死的深渊。尽管推我下去的人就是恶魔半身。

那时候的崩溃哭泣,是为了什么?

丢人,自我厌弃,还是逃避。是灵魂在落泪。

“哦哦,我问boss。”托比欧果然没挂电话,“boss,西塞尔想知道奶油在哪。你要奶油干什么?咦!”

他突然愣住,脸色越来越红,“原来是这样吗,boss,我……我当然会!只是他太不听话了才会问您!”

是愉悦。

我无需想那么多。

就像当年我为一句承诺便敢压上十五年刑期……他来找我了不是吗,他依照承诺来救我了。

如果不是「无人知晓」,如果不是主人。

西塞尔现在还在为温饱到处奔波吧,怎么会即将为出任西西里岛干部而苦恼呢。

“Permettimi di esserti a servizio(请允许我为您效劳)。”

我打开灵魂。

引诱恶魔。

*

在此我要澄清,我尊重托比欧。

但他真的……很烂。

十七岁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当然我也没比他大多少,但作为违背职能承受的一方,我实在没体会到多少精神外的愉快,反而多次疼到难以置信。

理论和实战直接隔着一个德雷克海峡,什么游戏,剧,道听途说,在这一刻全都是夏威夷披萨。

在我竭尽全力配合,灵魂不够用又去抢奶油,将自己开到最宽,到恨不得找刀给自己来一下又害怕托比欧会因此吓到的前提下,还是……灾难现场。

本能,横冲直撞,最原始的疼痛。

偶尔也有愉快,但托比欧大概是第一次太兴奋不知道抓哪。

呃……

然后他觉得我的表情和痉挛很有趣,当然,这完全不符生理运作的的控制让我小腹生疼,腿部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人是感官动物,贪恋欢愉与发泄是刻在基因里的,但折磨不是。

我很高兴在中途还能穿上衣服,如果不是把它撕成布条裹在腰间就更好了。

是的,折磨我自己的工作,还是我来做。

总之,如果这是上刑,我早就招了。

好吧好吧。作为‘狗’。

有功夫想这些全是仗着在这的是托比欧,虽然我不觉得迪亚波罗对我感兴趣。

“西塞尔……”好消息是托比欧很高兴,他摆弄着我,像摆弄一只没有意识的人偶。

行,他开心就好。

不愧是我,西塞尔,学什么、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我把睡着的托比欧搬到他的卧室。

腿间缓慢流下的黏腻和集中在腰背处的红淤都让我不太舒服,托比欧看起来身型纤细,但力气一点不小,身上有几处甚至泛起了淤青。他喜欢咬人,像没断奶的野兽,将母兽咬的鲜血淋漓。

我准备洗个澡,然后打电话订张披萨。

“「无人知晓」。”

被刻意压制功效的替身浮现,身上的伤逐步修复如初。

还有明天的工作。

惩罚。

关于我在埃及忤逆主人的惩罚还没结束。今晚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但我想我忘了一件事。

比如。

托比欧休息后,迪亚波罗会出来?毕竟passione正在上升期,在别的黑手党,教父身边会有很多得力干部,有秘书,但主人只有他自己。

于是他日夜交替的工作。

以及「无人知晓」修复的能量来自,我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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