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爆炸的威力他也是见过的,虽说不是很大,但这压缩版的三昧真火没准更给力些。
沈桥在心里默默估算着得留多少安全距离,免得没等人来救把自己先作死了。
整个幻境大概是围着他一人转的,不出片刻,巷子两个口都堵满了人。
这要现在炸起来,跟自爆有什么区别。沈桥凄凄惨惨地干笑两声,看着三昧真火的眼神带着些狠意,低声念叨:“房老板快来救命啊……”
“找到了!”
有道清朗的男声响起,一个长着翅膀的黑影俯冲下来,巨爪牢牢握住他的肩膀,在狭小的巷内也没有阻碍他滑行的速度,带着沈桥直冲屋顶。
沈桥惊叫,勉强抬起头分辨出来人是谁。
“游叔!”
游庆带着他落到屋顶,心有余悸道:“你手上这是什么?你刚才想干什么?啊?我问你,这东西是能随便用的吗?!”
隔老远他都能感受到这个玻璃球中蕴含的能量,要炸起来沈桥这小子可以重新做人了。
“这,这不是我觉得没办法了吗……”沈桥讪笑着说,“还好游叔你来的及时。”
“没收!”游庆一把夺过,指着他的鼻子骂,“真是活腻了你。”
“真是的,本来都跟我爹说好不同房问那小子鬼混了,结果还是得替他收拾烂摊子。”
“房问除了这个什么都没给你吗?”
沈桥老实地摇头:“没有,游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房老板他们呢?”
“这抠门精……”游庆边骂边开始掏东西塞给他,“这个铃铛,摇这个比喊救命有用。”
“一次性金钟罩,带上。”
“雷火咒,这个不能随便用,杀伤力有点大。”
“定身符,算了这个用处不大……”
沈桥怀里都塞满了,呆愣道:“游叔,我没钱。”
游庆阴恻恻笑道:“给你就拿去,我都记房问账上。”
沈桥心想这我得给房老板打多久的工才能还清。
“好了,先这样吧。”游庆给他武装得跟个铁通似的,终于满意了,“不知道哪个瘪三给你们设的幻境,要不是我找小闻有事,房问可能真得去地府捞你了。”
鬼知道他一进屋,两个人跟死尸一般歪倒在地上,梵易那尊大神腿上躺着房问,表情阴森得可怕。
见他来了,梵易冷冷丢下一句去救沈桥,大手一挥就把他送了进来。
沈桥对梵易的印象有所改观:“不愧是真君,我再也不说他情商低了。”
游庆摆手:“先别说这个了,让我想想现在该怎么出去。”
沈桥这孩子眼力见时有时无的:“游叔,你不知道怎么出去吗?要不要问问真君啊?”
游庆有点恼羞成怒:“闭嘴,这不是正在想吗,谁说我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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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问在另一个幻境里,砸了半天,终于给那魔法阵砸得粉碎。就在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出去了,跨过去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便如玻璃般裂开,重新出现的又是同样的场景,不过多了个笑得一脸荡漾的梵易斜靠在树上。
房问:“……”凹什么造型呢。
“本来想救你,但看你玩得这么欢,就没出手。”他从树上跳下来,双手捧着他的脸,语气又轻又柔,“我们房老板,这么厉害呀。”
房问耳根子烧起来,想后退脚却莫名扎在了地上,憋了好半天,咬牙道:“……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梵易笑得眼尾都弯起来:“从你开始喊什么毁灭吧火球术开始。”
房问砸了太久,嘴巴根本闲不下来,想着反正没人看,念了很多招式过过瘾。现在知道全被梵易听了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他有些失魂落魄道:“你能不能当什么都没看到?”
梵易揉着他的脸,感受到掌下逐渐升温的触感,哄他:“好,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房问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拉下去,快步越过,语调模糊:“总之先出去吧,出口到底在哪?”
梵易拉着他,往前一踏,周遭景象便碎裂开来,房问眼前有白光闪过,回神后就变回了保护局办公室的场景。
沈桥与游庆神色安详地躺在地上,反观趴在桌上的闻切望,他冷汗直冒,牙关紧咬浑身颤抖不止。
房问顾不得其他,赶紧去看他的情况。
“他怎么了?”
梵易捻着指尖残留的温度,不咸不淡地说:“跟你一样。”
房问急道:“你刚才怎么不先去他那?算了,你怎么进去的?快把我也送进去。”
梵易有些心梗,反问说:“你说我为什么不先救他?房、老、板。”
他步步紧逼,房问后腰抵在桌上,不得不伸手去推他,压低了嗓子道:“你,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他一时半会死不了。”梵易道,“但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可就要急死了,房老板。”
房问怀疑他也是被魇住了,不然怎么早上还在闹着别扭,现在又开始这么会撩拨人。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房问咬牙跟他对视,又被他眼底滚烫的情意灼得避开,才刚降下去的温度再次升上来。
“我……”
“嗯?”
“去你大爷的!”房问猛地抬头朝他撞过去。
梵易其实不痛不痒,但为了配合他,还是故作痛苦地捂着额头,委屈道:“你打我做什么?”
房问自己却撞得头晕眼花,整张脸都是红的,憋出来几个字:“先干正事!”
梵易不放心地叮嘱:“那你出来后,一定要跟我好好说说。”
大有一副不答应就不让他走的架势,房问胡乱地点头。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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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切望一路往西北方向跑,根本看不到尽头,后面的假房问还跟鬼一样缠着他。
“小闻,你去哪?跑那么快干什么?”
闻切望觉得自己对房问的心理阴影又增加了。
好可怕。
闻切望逃跑途中被泪水糊了视线,面不改色地将眼镜摘下来收好,加快了速度,把后面那个假房问甩掉了。
“小闻!”
前方传来一道声音跟后面重合,闻切望心下一颤,更加绝望了。
该死的,怎么会有两个!
他调转方向,避开面前朝自己奔来的房问。
房问迷惑道:“你跑什么!回来!我来救你的!”
闻切望不答,一味地逃跑。
房问脸上的热度还没下来,怒道:“闻切望!你给我站住!”
这个倒有点像真的,闻切望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房问眼尖地发现他脸上的泪痕,随即大怒。
“谁欺负你了!天杀的!”
应该是真的。闻切望确认过后,隐隐松了口气,不再跑了。
房问终于追到人,按着他的肩膀检查转了几圈有没有受伤:“怎么回事啊这是?伤着哪了?怎么哭了?”
闻切望冷静道:“没受伤,你也中了幻境吗?”
假房问这时追了上来,嘴里还在怪声怪调地喊着小闻,房问扭头看到那张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听着也感觉浑身发毛。
他有些难以置信道:“那是我吗?我平常难道是这样说话的吗?”谁做的幻境这么毁人形象!
闻切望幽幽道:“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胡说,我才不……”
有个不可思议但又合理的念头从房问脑中浮现。
“你不会是,被那个假人吓哭了吧?”
闻切望摇头否认:“不是,没有,我这是跑累了,生理眼泪。”
房问有些痛心疾首地保证道:“小闻……我之后会对你好一点的。”
闻切望:“你说这话敢发誓吗?”
房问顾左右而言他,迎着假人跑过去:“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这假人战力对闻切望来说太强,对房问来说易如反掌。几番缠斗下来,房问就将他踩在了脚下,看着自己的脸扭曲地样子不太好受,房问换了个姿势。
“你这的假人看起来跟我那不太一样,好像有意识。”他蹲下身仔细观察,“难道这次是冲你来的吗?”
闻切望把眼镜带了回去,将平安符丢给他:“应该是冲这个来的。一路上净追着我要这个,还是你拿着吧。”
房问左看右看,除了那股熟悉的臭味,没瞧出有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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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也从幻境里出去后,沈桥与游庆也醒了。
游庆臭着脸扯住房问一边的脸:“欠我六万三千四百二十一,给你抹零六万三,明天之前还我。”
梵易将他的手打开,面色不善:“你摸他干什么。”
房问一个头两个大:“……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还有你管这叫摸?”
力气这么大,脸都给他扯红了。
游庆捂着自己的手,暗黄色的眼睛一转,有意激他:“管你什么事?这么护着他,你要替他还钱啊?”
梵易被挑衅到了,闻言环胸冷冷笑道:“才六万,谁还不起。”
房问想说你小子衣食住行都靠我,口气还这么大。
结果梵易拿出手机就要转账。
游庆将信将疑地把账号报给他,下一刻看着账号有零有整多出来的数字:“……”
房问凑过去,眼睛瞪大了:“你有钱?”
梵易轻哼:“我又不像某些穷光蛋,这点钱还追着让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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