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过敏

熊一个情绪稳定下来是十分钟后,他哭得眼睛涩疼,从邢珈寒身上下来的第一件事去给邢珈寒冲杯温嘟嘟的蜂蜜水,润嗓子。

熊一个在意着邢珈寒电话里传来的两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像鼓槌重重敲击在耳膜,震感直抵心脏。

“珈寒哥,喝水。”

熊一个顶着两浮肿跟核桃似的眼皮,将玻璃水杯递到邢珈寒面前,没敢坐他旁边,站在那双手规矩放在两侧,小心翼翼的深怕哪个动作哪句话点燃邢珈寒的怒火。

相处这些年,熊一个在笨也能从经验里分析出来邢珈寒什么时候是在生气,什么时候可以容许他放肆。

可这一周他们都没怎么见面,熊一个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事,回想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有什么过火的,都是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话。

是因为太频繁发消息嫌他烦了?

还不是因为一个月没见想得慌,之前他都有乖乖控制打扰邢珈寒的频率。

自认为想通前因后果,熊一个整理好心情,试探的开口,“外面刮大风,不是我怕冷,是怕风吹走我,哥哥就没有使唤顺手的人,今晚我可以睡沙发吗。”

邢珈寒扫了眼熊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冻久了,熊一个在房间里缓了一会鼻尖还是红的,说话时张合的嘴唇颜色也不正常。

还有半杯蜂蜜水,邢珈寒往熊一个的方向推了点,“喝了。”

熊不都爱蜂蜜吗。

以往邢珈寒碰过的扔给熊一个,熊一个都会欣然接受,现在也不例外,说了声“谢谢珈寒哥”举起杯子仰头一口气都不喘的把剩下半杯喝个一滴不剩。

邢珈寒起身,没再多说往卧室走,熊一个知道他是同意自己留下,还没来得及高兴,手臂皮肤突然传来的刺痒让他暗叫糟糕。

对熊来说类似致幻剂的蜂蜜,吃一口沉溺甜蜜,神经兴奋,在美梦中纵容的自甘堕落,但不是所有熊都能品尝到这种美味,至少熊一个不行,他对蜂蜜过敏,所以失去坠入美梦的资格,必须清醒活着,直面人生给予的所有痛苦。

刚刚兴奋过头,忘记这回事了。

熊一个想要出门找药店买治过敏的药,便叫住即将关门的邢珈寒,“珈寒哥,我可以出去一趟吗,很快回来!”

觉得哄好他,就又打算回到朋友身边?

不可能有这么如意的事。

邢珈寒没回头,“出去了就别回来。”

熊一个用力抓了下发痒的手臂,心想只是少量蜂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忍忍就行。

洗澡出来,熊一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或多或少见有红色抓痕,过敏症状没有减轻,反而肉眼可见加重,从痒意顺着手臂蔓延至整个上半身,锁骨处肌脂肪组织少,被熊一个不知轻重的抓破了皮,此刻渗出丝丝血红。

邢珈寒卧室门关着,门缝里没有见到灯光,应该是睡下了。

这时候悄悄走在悄悄回来,应该没有问题,但熊一个对着邢珈寒时,熊胆小得可怜,根本不敢承受邢珈寒知道他偷偷跑出去的后果。

熊一个咬咬牙,把随身携带的平板打开,企图用工作转移注意力。

邢珈寒被挠门声吵醒时,他看了眼时间,刚好凌晨。

不知道熊一个这时发什么疯。

邢珈寒随手把手边枕头砸在门上,“闭嘴,别烦我。”

挠门声短暂停了下,正当邢珈寒要重新进入睡眠时,熊一个无措的声音响起,“珈寒哥,我好像过敏了,全身都在痒,还起红疹子……”

话音刚落,邢珈寒打开门,不由分说一把扯过熊一个手臂,低头看。

红疹一片连着一片,像不规则的拼图,腰背部更是惨不忍睹,轻轻一碰熊一个还会小声叫痛。

这不可能是一两分钟的形成的。

邢珈寒忍耐的脾气爆发了,“你嘴巴长来不会说话是不是?你要死别死在我家,真晦气。”

熊一个辩解,“我刚刚说想出门一趟。”

邢珈寒表情一变,更凶的吼他,“那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不是。”熊一个低下头,扯住邢珈寒的衣角,吸吸鼻子,声音细微颤抖,“珈寒哥,别对我这么凶。”

“有什么好哭的。”邢珈寒恶声恶气的说,用力拽着熊一个,拿上车钥匙开门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没话说,低气压围绕在二人周围,邢珈寒是气得不愿说,熊一个是因为过敏影响到扁桃体,又肿又疼,吞口水都跟吞刀子似得,更别说说话。

挂的急诊,随后熊一个被安顿在急诊留观室打吊针,邢珈寒站一旁,后知后觉自己踩着拖鞋,只套着件薄薄的睡衣,外衣都没穿。

真够狼狈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躺病床上盖着薄被,闭着眼已经睡着,眼角还有未褪尽的湿意。

一向在意在外形象的邢珈寒此刻很想揍醒熊一个。

他确实也这么做,伸手攥住熊一个衣领时,一个金色小熊头挂坠从衣服领里面掉出来,邢珈寒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送给熊一个,当做成年礼物找人定制的黄金款式。

那时他在英国,熊一个在海州市,很难频繁见面,每次见面熊一个第一句话永远是,“我的成年礼物要黄金小熊!黄金值钱!我要实心不要空心的!”

邢珈寒被烦得没办法。

索性送他当封口费,后面熊一个真如他所料乖巧了一阵子。

邢珈寒又想起刚刚医生问熊一个,“你自己知道误食什么过敏的吗?”

熊一个点头。

医生问,“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邢珈寒想说露天河边烧烤能有什么干净卫生的,或许就是吃了那谁给他烤的可香可香的鱼才过敏这么严重。

熊一个这次回答却显得有些犹豫,“蜂蜜。”

他说完转头看邢珈寒,慌张的,“珈寒哥,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我笨,我忘记了。”

邢珈寒:“……嗯。”

熊一个半点不提,也不埋怨为什么陪伴十六年,他知道邢珈寒所有喜好和讨厌,但邢珈寒第一次知道熊一个过敏,是在发生这种事,送他来医院之后。

更爱的那一方,在感情里不提卑微,却处处透露着卑微。

手机铃突兀的响起,邢珈寒注意到是熊一个的手机在震动。

“有电话。”

邢珈寒面无表情给了熊一个脑门一个爆栗。

熊一个‘嗷’一声,被痛醒,捂着发红的额头,接起电话,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大概是邀请他去玩,熊一个说:“我来不了,在医院呢。”

“来看我?”

熊一个看了眼邢珈寒,颇为心疼的想,这么晚时间,邢珈寒明天还得上班,不能让他耗费时间和精力照顾自己,让他那群闲蛋疼朋友来照顾自己也挺好,便道,“你们来吧,想吃什么买过来我报销。”

朋友:“行,我现在就订购一箱红魔虾。”

熊一个无语:“中风不赖我。”

挂断电话,熊一个揉揉发酸的眼睛,“珈寒哥,你先回去吧,我朋友很快就过来。”

他自觉善解人意的道:“我知道在外面你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保证不会让你和我朋友碰面的,你的话我都记着,放心吧。”

“呵。”在旁杵着的邢珈寒听闻冷呵一声,像是讽刺又像是在生气,但他什么也没说,拿上车钥匙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熊一个独自发懵。

为什么,他都照邢珈寒说的做了,却还是只得到邢珈寒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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