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澄梦到了一个只有他半身大的老虎,俩人在沙地翻滚着打闹。老虎太热情,总是要他抱着它。他抱不动,老虎就开始舔他的脖子。带有倒刺的舌头舔的他的脖子有些麻,他弯起手肘,想要蹭开它。
老虎好像很喜欢他,舔他脖子的力度越来越来大,解语澄怀疑被蹭破了皮,他伸手去拽老虎的耳朵,老虎不撒开他,他一用力把老虎的耳朵拽下来了。他震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耳朵,还有血液流下来的粘腻感。
铃铃铃,铃铃铃。
刺耳急促的铃声,把解语澄的意识拉回到现实中。
他睁开眼,忍着快要炸开的头,抬起手,看到上面留有一些淡红色的红豆泥渣。
“嘶。”后脖子的腺体处疼的他眯起眼。
他想翻个身,另一只胳膊却被压着动不了。以他现在的动作跟视角只能看到背对着他的半个脑袋。
他用带有红豆泥渣的手背,推开王安懿的脑袋,锤了锤发麻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身上和床单上还留有红褐色的冰沙水渍。楼道里走动和说话的声音很大,一会儿他还需要去上早自习。
解语澄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后脖子。衣服领子快扯断了,他也看不着。窗台上摆着一块五寸大小的镜子,他拿了下来,单手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自己那粘腻的手。
接着用手蹭蹭镜子上灰,水带着灰留下了一绺灰色的水珠。
他把镜子放到脖子后面,镜子里面看到三道错杂的咬痕。
“怎么不咬死我。”
解语澄简单洗漱后,打开柜子,翻找到信息素阻隔贴。他看不到腺体的位置,就在上面歪歪扭扭的贴了两个薄荷味的阻隔贴。
外面广播里又放了预备铃,他找信息素阻隔贴耽误了一些时间。他迅速的打扫了下卫生,将地上的红豆冰沙盒子扔进垃圾桶。
王安懿还躺在他的床上,解语澄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过凉的手温是王安懿瑟缩了一下。解语澄啧了一声按住他的肩膀,扳正他的脑袋,将他的额前黑色的头发蹭到一边,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
解语澄能感受到对方的额头还是比自己的烫一些,他拉着王安懿的肩膀把他的身体摆正,给他盖上自己的被子。
“等他M你醒了,得赔我两套床单被罩。”
解语澄极限两分钟赶到教室。
早自习上到一半,余岁安拿着笔戳戳他的脊背。
“一会早饭去的时候帮我带份粥啊,困得睁不开眼了。”
“好。”
“你贴了几个阻隔贴啊,这薄荷味呛死了。”
“就是想着呛死你才多贴几个的。”
食堂二楼,解语澄领着一个袋子,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袋子里有躺着6个鸡蛋和两杯黑米粥,解语澄拿出一个鸡蛋在桌子上磕两下。
“哥,这里还有人吗?”说话的人是他化学竞赛组的学弟,梁文毅。
“坐。”解语澄被剥了壳的鸡蛋烫了一下。
“哥早上吃这么多鸡蛋啊。”梁文毅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鸡蛋。
解语澄没有跟他解释只是点点了下头,从自己的袋子里拿了一个鸡蛋递给梁文毅。
他被注入信息素之后,感觉身上时不时“烧”一下子,他想着多吃几个鸡蛋补回来。他低着头专注在剥鸡蛋的工作中。
丝毫没有注意到盯着他看的梁文毅。
“哥。你不舒服吗?”
“没有,怎么了。”解语澄又拿了一个鸡蛋开始剥。
“没事。”梁文毅摸了摸鼻子说,“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花香味。”
解语澄拿着鸡蛋一怔,“没有闻到,大冬天哪来的花香。”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花香味道,是alpha的信息素。”梁文毅慢慢的说道。
解语澄顿了一下,继续剥鸡蛋,“是吗?我没有闻到。”
“啊,我分化的比较早,而且我对信息素很敏感,班上的同学还开玩笑说可以叫我去当兵,上课我坐在哥的斜后方闻到你的信息素是一股很淡的水果味。”梁文毅笑着解释。“但我又有点疑惑,因为今天我还从……”
“那你可以闻出来这股花香味是谁身上的吗?”解语澄打断他的话,说完还眨了下眼睛。
梁文毅笑着轻咳了下,“不,我闻不出来。”
“那你离当兵还有不少路要走。”解语澄收起袋子,准备走。
“哥,你要走了吗?”
“对。”
解语澄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以后化学课,你和我坐一块。”
“为什么?”
“觉得你挺好玩的,可以交个朋友。”
梁文毅拒绝道,“我不要。和安懿哥坐一块,他还可以教教我。”
“嘶……跟我坐一块也一样。我教你。”
“不要,哥看起来不像是好学生。”梁文毅一脸单纯的说。
解语澄惊讶这个小孩,刚刚还那么有眼力见,现在就这么直白。他也解释不了什么,以他现在的外形条件,“我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你说的那种所谓的好学生,但我成绩没那么差真的。”
“那也不要,哥跟我不熟,饭都不吃完就要走,肯定不是真心想跟我做朋友。”
“嘿!”
解语澄无话可说,他确实没有想和这个小男孩做朋友的想法。但耐不过他有个肩比特种兵的鼻子,他要是坐在王安懿旁边,准能闻出来他身上这股花香味的信息素的主人是谁。
那他不就完了吗!万一眼前这个刀子嘴的特种兵再长了张大舌头,给他了抖出去。以学校这个人传人,谣造谣的能力,不出一天,够他身败名裂800遍了。
“我……高二生跟你们不一样,时间很赶。我这个好学生得带回去吃,节约时间。”解语澄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晚上解语澄回到宿舍,推开门发现他的床上没有王安懿,但床单和被罩已经换过了。
是新的。
他脱掉外套,往浴室走去。解语澄的手刚扶到门把手上,浴室门就自己开了。
“哎?……”
扑面而来是带有沐浴露凉爽的水汽。眼前人穿着睡衣,皆是一怔。
“你洗澡了?”解语澄不知道说什么。
“嗯。”
“你不是还发着烧?”
“身上太脏了。”
“不管你。”解语澄摆摆手,“我进去。”
解语澄硬从他身边挤进去,看到洗衣机里面滚动着,里面是他的床单被罩。
刺啦——
脖子后面的阻隔贴就在解语澄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撕了下去。
掺有花香味的信息素立刻从他的腺体里散发出来。
“不是!”解语澄捂着脖子,不是无语而是有点失语,“你真的是神经啊……”
王安懿鼻子不察觉的嗅动了半下,“我在想那是不是梦。”
他没有直说“那”是什么。
“你别笑死我了。你在谁床醒的,你问我是不是梦?”
王安懿把阻隔贴按在手里,“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咬你。”
“咬了,但这有啥的,都哥们儿。”说完解语澄顿了一下想到了些什么。
“你还有阻隔贴吗?我还不是很能控制住我的信息素。”
“多的是。”解语澄说,“在桌子上的盒子里面。”
解语澄等王安懿离开后,才开始洗漱,腺体上没了阻隔贴,信息素肆意的飘散在浴室内,解语澄洗漱完后,看到王安懿摆弄着手里的阻隔贴。
“解语澄。”王安懿突然抬头看向他,举起他手中的阻隔贴,“我看不到。”
解语澄快步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阻隔贴,三下两除二的拍在了他的腺体上。“行了。”
解语澄拖着凳子坐到他对面,“睡觉前,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你说。”
“你晚上梦游吗?”
王安懿思考了一下,“应该是没有过。”
“那你昨天为什么跟鬼一样站在我床边盯着我看,还跑过去咬我一口,你不是说跟你一样的下不去口吗。”解语澄双手攥拳扶在桌子上,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质问王安懿。
大半夜一睁眼看到一个人站在床边阴森森地看着你,搁谁身上谁生气。
王安懿不自然地把眼睛移开,解语澄伸手勾了下他的下巴,“你说啊。”
王安懿皱眉,挥打他的手但打了个空,又露出那股厌烦的表情,“你别碰我。”
“呵”解语澄知道自从那次测绘活动结束回来后,王安懿就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反转,解语澄不跟他计较这些。
解语澄等着他的回答。
王安懿小动作不断,摸摸鼻子,“就是……”
“你要是说你那不是梦游,那是你清醒状态下干的,那我们就可以好好说一说了。”解语澄眯起眼睛,他当然清楚王安懿昨晚不是在梦游,他就是单纯的想逗逗他,看他怎么原。
王安懿难得露出些张皇失措的样子,“我有点忘记我当时怎么想的了。”
“那就说说你记得的。”。
王安懿环抱起手臂,身体往后倾,“我分化完还有点不舒服,我要去睡觉了。”
解语澄起身坐在桌子上抓住王安懿的胳膊,挑眉“你睡了一天还没够,你现在不告诉我,我明天还会问。”
王安懿抬着被解语澄拉起来的胳膊蹙眉,“我那时候本来就有点难受,你还老往我面前晃悠,我不感冒你还喂我感冒灵。”
“那我后来不是走了吗。”
“可是你后来还散发那么强烈的信息素,屋里全是你的味,你明知道我第一次分化,你还不收敛些。”王安懿终于肯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睛。
收敛些?全是他的味?
解语澄到现在还记得昨晚差点溺死在王安懿的信息素里,他只不过是释放一些出来使得自己不要太过窒息。
“这就怪我了?”
“我不怪你。”王安懿甚至是原谅他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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