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祈夜滢也被禁足了一夜,得知祈夜容被罚跪祠堂,洗漱完毕便立马跑去寻她,只是刚到那房门口,便与阿绿撞个正着。
不给阿绿行礼的机会,立马抓住她问道,“阿绿,阿姊呢?”
“今早女公子回来洗漱之后,女君便遣人来又把女公子叫走了。”
“叫走了……”
半个时辰之前,祈夜容不过刚回来,洗漱完换了身衣裳还未躺下便听到有人敲门,来人正是难云仙身边的仆妇。
而如今,祈夜容便跟随着难云仙坐在了前往皇宫的马车上。
这一路上,难云仙一言不发,祈夜容也没问话,只顾着靠在那闭目歇息。
如果说遇到六公主是她第一眼的计划,那么遇到四公主则是个意外,但不曾想竟成了她进宫去的理由。
她倒是没想到离开那丞相府竟如此顺利。
“女君,到了。”
车轱辘的声音戛然而止,外边的随从替她们掀开车帘子,方便二人下车。
“等下进宫去,可知该如何做?”难云仙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阿母何事都未曾与我说,但唯独礼数,您让阿滢教了我那么久,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做的。”祈夜容语气淡淡的说道。
难云仙刚想要开口训斥,忽地想到昨晚她说的那番话便欲言又止,只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将那想说的咽回肚子里,抬步便走了。
看着难云仙的背影,祈夜容也是注意到了难云仙方才的神色,看来这祈夜容的身世对于难云仙来说,是个不好解的锁。
而她自己也无法得知这其中缘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另外有人识破她身份之前,把真相从那紫溪林的迷雾中拉出来,曝光于这朗朗乾坤。
原以为难云仙会将她带进那殿堂面见曲靖帝与那明妃,不曾想竟有婢女过来直接将她们带去了那皇后姜夜寰的寝宫。
“皇后特吩咐我来带夫人和女公子前往千秋殿,这边请。”
从宫门到宫殿很长的一段路。
“稍等进去,莫说乱说话,可听见了?”
“阿母带我来,是为何?”
这是何处?
“你自己招惹的事情,难道自己还不知道么?”难云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昨晚那股子劲儿,哪里去了?”
“阿母说的是。”祈夜容只有意无意地应了她的话。
难云仙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她也不想问下去。
待进了殿内,只见门开了殿内空无一人,祈夜容环顾着四周,殿内陈设简单,空间不宽不窄,与她的偏院除了看上去的碧瓦朱甍,也是毫无二致。
这陈设竟是一个一国之后的寝宫……
“咳咳……”
只听来一阵轻咳声,她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右手侧的屏风缓缓走出来两人,一个是那日她见到的六公主,而她正搀扶着一个穿着素衣,不过深秋,这个人身上倒是多批了一件大氅。
这个人,便是这瑾国皇后,姜夜寰。
见到这人,难云仙立马行拜,“臣妇难云仙携小女祈夜容见过皇后。”
祈夜容也随着她的动作下跪,“臣女祈夜容见过皇后,皇后福泽绵长,如日中天。”
“今日只当寻常见面,毋须多礼。”
“谢皇后。”
祈夜容跟着难云仙落座,皇后也示意让六公主坐在她们二人对面的位置。
“你唤祈夜容?”姜夜寰缓缓开口,声音沉着,神色有些凛冽,丝毫不见病症之色。
“回皇后,是的。”
“出来说话。”
一声令下,门外便进来两个侍女将坐垫放于厅堂中央,只起身那一下,便就对上了难云仙看过来的目光,眼神就是示意着让她遵守礼数,不得无礼。
祈夜容过去跪坐于垫上,见她微微垂着头,姜夜寰开口道,“为何垂着头,抬起头来,让吾瞧瞧。”
她将头抬得正正的,与姜夜寰四目而对,许是自带而不自知的气质,姜夜寰立刻便从她眼中看到了冷静沉稳。
但就一刹那,姜夜寰也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竟感觉到她身上有一道杀伐果断的气息。
“你可知今日为何找你来?”
“祈夜容不敢揣测。”
姜夜寰是知难云仙的性子,便也猜到要么是难云仙没有与她说,要么就是她知道,碍于凤前,不敢乱说。
“听嘉玗说,那日你一眼便看出来了四公主呈送于明妃礼物的端倪,吾也听闻了你自小患病不曾出过院门,这四公主痴迷于鬼神吾也好奇你是如何得知的?”
为不想被多问,祈夜容刚想说是从宫女口中听闻的,不曾想姜夜寰竟又说了句。
“若是从哪个宫女或者宦人口中听到的,便也说来,吾倒要看看是哪个宫婢胆敢在背后咂舌,吾定要生扯了‘它’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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