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老是不听话,是青春期还没过吗?”
卢翀有些生气。
从总院回来之后实在没忍住发了脾气,倒是没有摔锅砸碗,不过卢翀鲜少对支只红脸,毕竟她向来都能管理好自己,做事也有分寸。
“他,我有没有怎么样,我只是和他聊了天而已。姑姑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支只有些气急反驳着卢翀。那个男人是姑姑的领导,主动上来找支只搭话,一开口就说知道自己是姑姑的侄女,她怎么敢落了对方的面子,只能是陪对方聊起来。
卢翀原本心里就悬着石头,这些话也不能对支只说,王阳的事情吃不准是意外还是那些人的手笔。
谢主任那天把支只带走,分明就是在警告她,触及底线让卢翀现在头疼欲裂。
她摆摆手示意支只回房,不想再争执了,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要想个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不能让支只成为两方博弈的筹码。
她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走到落地窗边盘腿而坐,一夜无眠。
第二天傍晚,支只结束补习,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街灯昏黄,拉长了她的影子,想到昨天和姑姑闹了矛盾,心里是满满的低落与疲惫。
她抱住楼下的电线杆,头靠在上面轻轻砸着,今天的课根本就没有心思停,错题一道又一道,只能是喊老师提早结束课程。
“总不能一直逃避吧......唉哟......”支只烦躁极了,不知道再面对姑姑要怎么开口打破气氛:“难不成家都不回了......”在楼下犹豫了半个小时鼓足勇气后,还是爬了起来。
一进门,家里没有亮灯,这个时间点姑姑一般都是在家里了,支只探头,试探性喊了一声:“姑姑?”
屋子里没有人应答。
她走进玄关处,熟练脱鞋,规规矩矩摆放整齐,畏畏缩缩往里走近几步,只看见落地窗前,夕阳昏黄光线的映射下,卢翀盘坐在窗台边的背影很安静,也很落寞。
不知怎的,支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回来了姑姑。”
“你该走了。”
两人同时开口。
此时楼下的路灯齐齐亮起,再到城市建设的霓虹灯,从单调的黄白灯,到闪烁的彩虹灯,依次亮起;卢翀公寓在22层,看得清灯光点点,城市道路如同蛛网分布,四通八达,能看见道路上零零星星的人就如同蚂蚁一样。
“......卡里有五十万。”
支只僵直站在玄关,没有动作,听到姑姑的话看向茶几,上面确实放了一张卡。
犹豫了片刻,抬脚走了进来,在卢翀身后跪了下去,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背上。
“......我不要。”
“……你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姑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了。”
卢翀拿起脚边的啤酒,仰起头又喝了一口。
“姑姑要赶我走吗?”支只把头埋在背上,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啊?”
“你拿着那些钱走吧。没多久我也会离开。”
“你要去哪里?……不带我一起吗……”
卢翀将她环在腰间的手扒开,只是静静的喝着啤酒,没有看她一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卢翀已经变成了支只的精神支柱,除了给她提供物质生活条件,教她怎么生活,指引她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朝自己的人生方向奔跑着……
“可不可以不走?”支只恳求道;她与卢翀并没有血缘关系,两人之间并没有不可分割的连接,如果卢翀放弃了自己,支只真的没有留下她的理由。
“姑姑,你看看我......”
“......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支只头埋在卢翀的后背,无声抽泣:“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卢翀心里难过,她从不轻易和人产生情感纠缠,那时会把她带在身边,不过是因为她很像小时候的自己,孤苦无依。
和支只生活多年,那时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不点,现在已经长成懂事的大人了,她很争气,学习成绩也很好,会弹琴,会画画,很乖,明辨是非.......已经长成闪闪发光的视线中心了,她不止在她的世界发光,她也在卢翀的世界发光。
迄今为止,卢翀很满意,她没有辜负自己当时的初心。现在自己应该功成身退,消失于人海了,未来的人生路,应该由她自己走,她有能力应对人生的波浪曲折,这一点卢翀坚信不疑;只要她过上普通平凡的生活,自己留给她的钱和房子,足以她应对人生的风浪。
卢翀放下手里的空啤酒罐子,站起身,走向自己房间,啪嗒一声,落了锁。
支只看着背影,听见啪嗒声,瞬间心头的火被冷水浇灭,湿的彻底,眼神都暗淡下去。
……
在厨房折腾了好半晌,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煮了个粥,粥糊了,煎个鸡蛋,蛋焦了,支只叉着腰站在灶台前,大大喘了一口气,心里很是不爽快;原本想趁早餐时间,好好和姑姑再谈一下,也许是心里藏事,老是做不好一份早餐。
没办法,支只只能是换了鞋子出门,下楼买现成的吧。
再进门,仅过去二十分钟,家里还是很安静,想来姑姑还没起,支只将东西放下走到卢翀房间,鼓起勇气敲了她的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姑姑,你起来了吗?......我准备了早餐,起来吃点吧!”
敲了两次门都没有回应,支只弯腰趴在门上,房内静悄悄。
“姑姑?”
卢翀浅眠,而且习惯早起,从来不会赖床这么久,支只有些担心,去拉门把手,意外的是门竟然没锁。
“姑姑,我可以进来吗?”
支只小心翼翼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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