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黎家背景

这句式好生熟悉。

温让道:“芙蕖姑娘之前与黎掌事认识?”

芙蕖顿了顿,“奴婢的母亲便是黎家的管家婆子,她是因着婚嫁出了府,嫁给了温家的一名外院管事,奴婢小时候多少听母亲说过一些。”

她开始讲述起母亲的回忆。

黎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与各个门户都有来往,更令人觉得奇怪的就是,许多高门亦或是富商都一掷千金,只为了求黎家牵线搭桥。

府宅也不是一般人能进,黎家虽不是世家,规矩却板正严肃得很。

需得递送名帖,按顺序摆放,黎家家主随机抽取,家仆会给选中的人送信,三日内必得寻一把名扇登门,事情谈妥后将扇子留下,接下家主一盏茶,便可静候佳音。

青与出言:“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名扇可寻?”

芙蕖不紧不慢地解释:“听母亲说,黎家家主最重缘分,所以只要持扇合了他的眼缘,便算做契约既成。”

温让却觉察出一点不寻常,“可为何温家不曾听闻过黎家名号?”

“那或许只是少爷未曾听过,您不妨去问问夫人?”

听了芙蕖的建议,温让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如果温老爷子和父母真不知道礼阁是何来路,又怎么会放心大胆地接受扶持?

如此说来,礼阁或许就是黎家人的产业?

“芙蕖可知道黎家家宅在何处?”

芙蕖似是正在翻找记忆,温让也耐心地等着她。

“母亲说黎家住宅并不大,坐落在繁华的主街上,具体是哪一户芙蕖也不知道。”

母亲总是笑着讲述往事,说黎家人都随和淡然,并不囿于光耀门楣的名头,只是生性喜欢热闹,爱交几个朋友而已。

她总用手抚着自己尚且稚嫩的脸蛋,循循善诱:“咱们都是黎家的眼睛。”

云朝到处都是黎家的线,一根一根串联起来,织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网。

“只迷蒙地记着,府宅旁边不到一里地,有一间酒肆。”

温让转头看向青与,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青与知道是哪里了。”

接下来的话不便再听,芙蕖非常上道地言说还有杂事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温让感慨一句,“难怪娘要将她拨来做我院中的领事,这位姑娘未免也太过懂分寸了些。”

“少爷,那条主街上是有一间酒肆,不远处也的确是有黎姓人户,不过被我……”

青与心虚地抬手碰了碰鼻子,“被我略过去了。”

“这不能怪你。”

温让实在是头疼,身边一个个都是披着壳子的大佬,藏得严严实实,若非有人提点,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有人提点?

芙蕖莫名知道青与在调查黎雅南,而她正巧又听见了两人的谈话,就那么顺其自然地将信息抛了出来,就像是受人指使那般。

难道黎雅南知道自己在试探他,所以干脆自爆身份吗?

明日是小夫人的生辰,温让没再太过费心劳神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专心投入去给小夫人检查礼物去了。

待他仔细查看结束,庭院之中夕阳余晖洒落,映得姜礼姿容无暇,眼眸之中的欢喜被他瞧得分明。

温让定了定,按捺住满腔的欣悦,“小礼在等我啊?”

“见哥哥事务繁多,所以没打扰你,心想在外等等便好。”

姜礼弯了眉眼,多了几分灵动活泼,“谁料哥哥动作快,没让我等上半柱香便出来了。”

温让走过去牵住他,顺着往身边一带,抬眼望着落日逐渐藏于彩云后,声音温柔若风撩过心尖。

“从前竟没觉察出叙斋有此风景,真是好生可惜。”

姜礼从怀里探出头,“其实如今的住宅风景更佳,只是哥哥总劳累,所以才错过了。”

温让失笑,分出一只手来点在小夫人的眉心处,“那以后小礼要记得陪我看,就算是再忙,我也很乐意夫人来打扰我。”

他又触上了姜礼眼下的乌青,小夫人这半年也是每日忙得昏天黑地,既要购置物料,又要整理账册送给黎掌事清算,更是要操持叙斋和家里一应杂事。

姜礼虽然从不抱怨,可他的辛苦温让都看在眼里。

“夫人,家里的事都交给娘来管,我去跟她说好不好?”

这话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和小夫人提了,但姜礼总是摇头拒绝,语气玩笑:“娘已经说过我是当家人了,我自然就得有当家人的样子,日日拿着架子不管事又如何能服众?”

温让每次都妥协,因为他知道姜礼更愿意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让众人信服,而不是依靠自己的郎君甘愿沦为一朵菟丝花藏于羽翼之下。

温让懂,但并不代表他不心疼。

他的语气又软了几分,“这么久了,府宅里的人也都盘问清楚,每个人都知根知底的,又有身契握在手中,不会再有危险,夫人可以安心了。”

姜礼的眼神松动了不少,“少爷原是知晓我在查问府中人口。”

“我当然知道。”

温让忍俊不禁,可面上却故作严肃,轻轻捏了捏小夫人的耳尖以示不满。

“我日日都想着你,知道夫人每日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心情不悦,亦或者是有没有受人欺负,是做郎君应该关怀的事。”

“芙蕖也跟着你做事,我让青与去问她,她也会如实讲述。”

姜礼眉头微蹙,“哥哥直接问我不是更省事?”

听到这熟悉的问句,温让就知道小夫人没真的觉得麻烦。

“那我可问了。”

姜礼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温让忍笑:“小礼明日的时间留给我好不好?”

眼前的夫人愣住,似是完全没想到话题转变如此突然,他的言语隐了几分期待和试探,“留给哥哥作什么?”

温让裹住他的手,没想让他在希望和失望之中徘徊不定,过分坦率道:“明日是夫人的生辰,我都记在心里的。”

或许是有人如此在意这个日子的缘故,姜礼难得感到了无所适从,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没敢再与郎君对望。

“不必麻烦,这只是很寻常不过的一日,没什么值得记住的。”

温让微微抬起他的头,垂头轻啄一口小夫人润泽的唇瓣,得见姜礼因为震惊而倏然睁大的眼睛,水盈盈一片。

心口处又漫着酸涩,牵连起丝缕的痛楚,可又为他的双眸软成春水。

“那是我极为在意,盼了一年才终得的一日。”

“它不寻常。”

温让与他额头相抵,轻轻蹭了蹭,眼神中似有讨好的意味。

“留给我嘛,好小礼。”

摆明了就是要哄,姜礼被温让撒娇的小模样戳中了萌点,眼神直愣:“嗯嗯嗯,可以。”

少爷一撒娇,姜礼魂会飘。

同处一室,又是枕边人,身边的小夫人尽管没有动作,可温让却敏锐地察觉到姜礼翻涌的心绪。

“怎么睡不着?”

许是因为睡意,温让的嗓音有些慵懒哑意,自然地伸手拍上姜礼单薄的背脊,轻轻地往下顺,又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

姜礼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哥哥为什么要告诉我啊。”

虽然小声,可温让却品出了他的恼怒。

软软地道出控诉,就像是小猫伸出肉爪在心上抓了一下,只能觉出一点点痒意。

温让将他收入自己的怀中,紧贴在一处的身体透过布料传递热意。

就在这夜里,静静地相拥,没有心猿意马,没有撩人心魄,温让能够抱着他,心里就已经是满溢又纯粹的知足。

“告诉你,小礼才会有期待嘛。”

姜礼也是被养出了一些小性子,小小声提醒:“那要是哥哥的惊喜不符合我的期待,岂不是白费你的心意?”

“此话差矣。”

温让的手沿着腰窝描绘,感受着怀中人因为触碰缘故的颤动,“心意本就是一厢情愿的事,无论结果如何都算不得白费。”

“所以那是一盏灯吗?”

意料之中的提问,温让隐在黑夜中的嘴角微微上扬,“也许是吧,好小礼,乖,明日就知道了。”

姜礼团着一小簇被勾起来的火,知道自己表露得太心急失了先机,所以故作不在乎道:“好哦。”

也不知怎地,夫夫二位明知对方没睡,硬是憋着一口气,双双睁着眼想入非非了整整一晚。

第二日天还没亮,温让手脚放轻地离开床榻,正在穿衣时听见姜礼在唤,娴熟地走过去为他掖被角,俯身在眉心处印上一枚吻,柔声哄道:“夫人没睡好,再多躺一会儿。”

姜礼知晓他要去准备,所以也就乖巧地点头。

温让掩上门后,青与立即跟上,恭敬道:“少爷,您要的东西都已准备妥当。”

他一脸难解,“青与,你这话术究竟是出自江湖之中哪个名门正派。”

“不过是食材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走私什么要命的东西,日日干着要吃公家饭的买卖。”

青与目露崇拜,一脸“学到了”的表情。

“少爷,还是您的水品高,青与实在难以企及。”

他站在一旁看着少爷撸起袖子,动作老练地团起了面团。

“少爷什么时候习得厨艺了?”

青与陷入沉思,果然温家落难后大不如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竟然也下得厨房了,可想而知少爷是受了多少苦。

他眼眶湿润,往前凑了凑,“这些事青与来做就行了。”

温让揉着面团,幽幽开口:“你会吗?”

青与讷讷地将爪子收回去,恍然道:“可能不怎么会。”

“一边站着去。”

温让认真地传授经验,“要先抓住夫人的心,就得先拿捏住夫人的胃,会做饭不一定是加分项,但不会做饭一定是致命缺点。”

青与受教,随即不错一眼,盯紧了步骤和手法。

直到温让最后捞起一个鸡蛋剥好切开摆放在碗中时,他再度开口。

“少爷。”

青与眼珠子都不转了,“我能尝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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