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飘飘捂着小腹，本想要跪下，但又觉得这样的情况好像不能随便跪。想了想只是起身微微躬身。

“燕妃娘娘怎么来了。”

燕妃也不顾李公公在没在这儿，狠狠瞪了牧飘飘一眼，还让人将门给关上了。往牧飘飘刚才坐过的位置一坐。

牧飘飘被她挤的没地方，只好退而求次坐到对面。

她所不知道的是除了燕妃来的最早外，各个宫的嫔妃都在往咸福宫赶。皇上登基三年，后宫这么多的嫔妃终于出了一个肚子有动静的。紧张的、嫉妒的、羡慕的比比皆是。

“牧贵人，你好歹也是住在这咸福宫的，怀孕了也不告诉本宫？”

果然是来找她算账的，牧飘飘无奈。她要是说自己也是刚知道怀孕的事，估计燕妃也不会信。原主这具身体月事向来不太准，牧飘飘也没放在心上。再加上她又没什么孕期反应。

“燕妃娘娘，臣妾也不知自己怀孕的事。若不是冯太医来请平安脉，臣妾还以为自己只是最近能吃了些。”

“哼。”燕妃怎么会信牧飘飘的鬼话。这牧飘飘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皇上，曾经在她面前信誓旦旦，结果转头就怀孕了。

“冯太医，牧常在怀孕多久了？”她将视线转到一旁站着的冯太医身上。

“三月有余。”冯太医如实回答。燕妃有些吃惊，在心中算了算时间。三个月前......难道是。

她想到了什么，瞪着眼转头看牧飘飘，咬牙切齿道：“你居然骗本宫。”

这世上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牧飘飘去太后宫中请安那日，虽说暂时瞒住了燕妃自己曾见到皇上的事情，但这还是暴露了。

“燕妃娘娘，当时的事臣妾可以解释。”

“行，你解释吧。”

牧飘飘：“......”不对啊，她能解释什么？解释说其实那日是太后下了药，是皇上勾引了她？这要是说出来，怕是明天就要和肚子里的孩子双双消失在深宫之中。

见她一副困扰万分的模样，一旁的李公公适时开口：“燕妃娘娘，那日皇上虽说没翻牌子，但的确宠幸了牧贵人，这都是记录在册的。”

言下之意，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生气也没办法。

碍于燕妃是咸福宫的主位，她本身就有照顾牧贵人及其肚中孩子的责任，若是牧贵人肚中的孩子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就是她。

所以谁都可能会害牧飘飘，但是唯独燕妃不会。她甚至会帮牧飘飘赶走那些不利的因素。

燕妃哑口无言，牧飘飘这肚子里有了皇上的骨血是事实，她生气也于事无补。等牧飘飘孩子出生，她非得给牧飘飘几分颜色看不可。

这边燕妃屁股还没坐热乎，门外又来人了，这会来的是皇后。皇后一进门，本来阴沉的脸瞬间挂上笑容，虽然她很快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情绪，但还是被牧飘飘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要说牧飘飘怀孕这宫中最难受的是谁，那肯定是皇后。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下。虽然这个时代的皇子并不是说嫡出一定尊贵。但长子的意义不同。

长子，可就意味着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自皇上登基以后的第一个孩子。不光是对于皇上来说意义非凡，对于整个国家来说也有重大意义。

而诞下皇长子的妃嫔，无论之前身份地位如何，这之后绝对风光无量。势头压过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牧飘飘看到皇后，起身想要去迎，却被皇后快走两步按着胳膊坐了下来。皇后表面在笑，但是手上的力气却大的吓人。

牧飘飘手腕被捏的有些痛，强忍着自己眉头不要皱起。换位思考，她若是皇后，现在撕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不过身为可能被撕的那个人，牧飘飘还是希望能够保住自己以及肚子里孩子的命的。

宫斗剧看太多的后遗症，就是牧飘飘现在觉得全世界的人好像都会害她。这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多怀一日，生活就不能消停。

“牧贵人怀了身孕，可得好好留意着，现在不要动不动就起身。”皇后松开牧飘飘的胳膊，一脸的温柔。但是那眼睛却毫无笑意。果然这宫里的人都会这个变脸绝活。

牧飘飘如坐针毡。前有燕妃后有皇后，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皇后虽然生气，但她比起燕妃来更多了几分底气，因为她是一宫之主。这后宫诞下的所有孩子，全是她的。哪怕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也有办法让所有人承认那就是她的孩子。

牧飘飘看着皇后带笑的脸庞，打了个激灵，皇后这眼神，莫不是想要杀母留子？

小小的殿内，坐了两尊大佛，李公公没有离开的意思，冯太医早已冷汗直冒。皇后和燕妃的关系在这宫中本是出了名的好，这会儿看却有点儿奇怪。

燕妃首先开口：“皇后娘娘，牧贵人肚中的孩子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的。”

皇后不怒反笑：“本宫还未说话，燕妃怎么就知本宫想说什么？”

“皇后娘娘这么快就来了咸福宫，定是担心牧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臣妾猜的不对？”

“牧贵人肚里的孩子，也是本宫的孩子。这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重大。本宫来是特意知会牧贵人一声，让她干脆搬到本宫哪儿去住。”

牧飘飘心中疯狂摇头，她可不要搬走。燕妃刀子嘴豆腐心，起码是个直肠子的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皇后这种笑里藏刀的。

燕妃轻笑，压下自己的怒火好声好气道：“皇后娘娘说笑了，坤宁宫自古以来也没有过皇后和地位嫔妃同住的先例。若是让牧贵人住过去，岂不是坏了先祖的规矩。”

“规矩也是人定的，本宫若是去求皇上，皇上必定会答应。倒是让牧贵人继续留在咸福宫，本宫才担心。燕妃你未曾生养，年纪又小，怕是照顾不好牧贵人。”

“瞧娘娘说的，臣妾是没生养过，但娘娘不也一样没有生养过，论年纪娘娘也比臣妾大不了两岁。”燕妃叹息一声：“真是人各有命，谁能想到这牧常在进宫不到一年，便有这样的好福气。”

牧飘飘保持沉默，好福气，这福气谁愿要谁要，她可不愿意要。她还没接受自己身份的转变，一听到孩子两个字，就浑身不舒服。小腹还很平坦，但再过六个月，就会是另外一幅样子。

皇后燕妃二人，针尖对麦芒，皇后都来了，自然其他嫔妃也不方便来了，牧飘飘对莲月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再来的时候，都好好拦住别让进来了。她屋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可容不下更多人。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燕妃和皇后还是没分出个高下来，这皇后虽说是一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母家实力比不得燕妃。

牧.透明人.飘飘身为怀孕的当事人，觉得自己的立场并不重要。谁让她只是一个小小贵人。只配住在别宫的偏殿。没资格住正殿。

冯太医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先帝时期便在太医院当值了，距这宫中上一次有妃嫔怀孕的好消息，已经十几年了。

他如今迫不及待想要去给牧贵人调配安胎药。但每次一张嘴，就被皇后亦或是燕妃的眼神打回来。难啊，太难了。

时间一晃竟到了该吃午膳的时间，牧飘飘早上吃了不少，但时间一到就会饿。开始只是有些不舒服，但过了一刻钟，便开始饿得发慌。燕妃皇后说到激动处，突然听到肚子咕咕叫的声音，齐齐转头看向牧飘飘。

牧飘飘：“......臣妾饿了。不如皇后娘娘燕妃娘娘也留下用膳？”

李公公全程看着这一切，因为站在角落，燕妃和皇后都没怎么在意他。

三人围坐在饭桌前，陷入沉默，饭菜很快端上来，还冒着热气。冯太医终于抓住机会，先从咸福宫溜走，李公公却没有动弹的意思，三位主子吃饭，他也在旁边站着。

桌上的饭菜大鱼大肉全都有，牧飘飘食指大动，庆幸肚子里的孩子省事，知道心疼自己她，没让她有孕吐的反应。

她吃的不亦乐乎，燕妃和皇后却一口也吃不下，拿着筷子偶尔夹一片黄瓜放进碗里也不吃。

“皇上驾到！”

吃到一半，从外面穿来太监尖利的通传声。三人齐刷刷放下手中的筷子。

冉沭炀迈着大步走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倒是在见到皇后和燕妃也在的时候，不满的皱了皱眉。转而将视线放到牧飘飘身上。

牧飘飘方才吃的急，嘴角还黏着一粒米。低垂着头，似乎不敢看冉沭炀。

李公公这时上前，在冉沭炀耳边说了两句话。冉沭炀听着，眼睛还在上下盯着牧飘飘看。

“皇后，燕妃。你二人先回去。朕有话要和牧贵人说。”

燕妃咬唇，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想要说什么，被皇后从下面揪住袖子。

二人离开，冉沭炀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居然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