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怀孕了。”牧飘飘盯着冉沭炀的脸看。

“朕知道。”冉沭炀很是淡定，甚至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并没有吃东西的意思。

“那皇上的意思是？”牧飘飘试探性的询问，她肚子里怀的不该是狗皇帝第一个孩子吗，就这么冷静？

“你好好养胎。其他的事不用担心。至于皇后和燕妃，都不是照顾你的最佳人选。过几日你搬去甘泉宫居住。”冉沭炀抬头看她，眼神不自觉移到那还平摊的小腹处。

盯了许久，眼皮子抽动两下，突然站起身就要走。

牧飘飘低头的功夫，再一抬头人都走没影了。她虽是看不见，但是一直跟在皇上身后的李公公看了个清楚。

皇上脸上正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但又怕自己笑的太过明显被人看出来，所以嘴唇紧抿着。

牧贵人要搬走的消息被燕妃知道了，气得不轻，但是皇上已经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探望牧贵人。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瞧着牧飘飘大包小裹的离开咸福宫。走了一个牧贵人，还剩一个万贵人，这下子她的气也只能往可怜的万贵人身上撒了。

牧飘飘这一胎极是时候，正值年末，就迎来这么一个好消息，让太后每天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根本没询问过皇上，直接就将牧飘飘晋为了嫔位，封号康。可想而知，太后她老人家是有多想让牧飘飘能够平安康健生下这一胎。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牧飘飘从宫中一介透明人摇身一变成了最受瞩目的人，反差之大让她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甘泉宫是先帝为了最宠爱的丽贵妃所修建的宫殿，极尽奢华，宫中的处处陈设无一不是价值千金。冉沭炀登基之后甘泉宫却一直空着。甘泉宫不光大，位置也好，冬暖夏凉，是多少嫔妃梦寐以求的地方。却被牧飘飘这小小贵人母凭子贵给捷足先登。

“娘娘，娘娘！”

牧飘飘欣赏着窗户外朦胧的雪景，根本没反应过来荷香正在叫她。

“康嫔娘娘！”

“......怎么了。”

“方才王公公过来报信，说皇上晚上会来。让主子准备一下。”

“他怎么又要来。”

这话一出，荷香吓得脸都白了，差点儿就扑过去要捂住牧飘飘的嘴。

“娘娘可被瞎说，皇上来那是咱们甘泉宫的荣幸。”

牧飘飘拿起盘中的奶酥吃进嘴里，心中念叨，这狗皇帝明明三日前刚来过，今日又来，来了也不说什么，就是在她旁边坐着。两人大眼瞪小眼。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事，她最近一看见狗皇帝就心跳加速，往往什么都不做，就是单独相处，也觉得浑身不舒坦。上次狗皇帝来，两个人不经意手碰上了。狗皇帝却比她手抽走的更快。

还有三天就是春节，牧飘飘没什么事情做，搬到甘泉宫后，冉沭炀又给她安排了八个宫人，再加上皇后和太后那边送来的人。一群人围着她一人照顾。桌上的茶刚放了一炷香，就有人跑进来换上新的。

到了晚上，冉沭炀果然来了，不过他来的有些晚，牧飘飘本来坐在书案前看书，看着看着便犯困睡着了。

人睡着了就睡着了吧，冉沭炀进屋的时候，正好听见牧飘飘在说梦话，嘴里念叨着什么剪刀头发之类的词。

晚上哪怕是炭火烧的旺，室内还是不可避免有些凉。冉沭炀怕牧飘飘冻着，犹豫老半天，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塌上。

鬼使神差的他就坐在旁边，盯着牧飘飘白皙的脸看。心中一团乱麻。这是他以往二十几年时间里未曾有过的感觉。

冉沭炀自小便见惯了各色女子，他父皇也就是先帝极好女色，后宫的嫔妃多到数不清。他曾因亲眼目睹过自己母妃数次背对人流泪，以及先帝的嫔妃在他的面前投入湖中自尽而亡。所以对先帝好女色的行径非常不喜。

他登基之后，后宫嫔妃虽然也不少，但没有一人能够走到他心中。包括皇后。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不是爱慕他，而是爱慕他身为皇帝的这个身份。

他来者不拒，但又把所有人拒之门外。每次看见女人，他都会想起先帝，想起那曾死在他面前，早就忘记姓名的嫔妃。

“皇上......”牧飘飘睡梦中呢喃，翻了个身，抱住了冉沭炀一侧胳膊。脸就枕在他手背上。滑滑软软的肌肤。触感极佳。

冉沭炀神色温柔，牧飘飘的触碰，他并不讨厌。不知为何，他能够感觉到牧飘飘和这宫中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她很奇怪，也不擅长伪装自己。也许她自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但情绪早就从眼中流露。

牧飘飘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她这几日嗜睡的厉害，哪怕只是坐着发会儿呆，都会睡过去。

问了荷香才知道，她昨夜又睡着了，皇上没有打扰她，待了一个时辰便走了。

她摸摸脸，昨夜睡得很香，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狗皇帝互相对视，看着看着就亲到一起去了，四周的景象变为一片花田。其他的嫔妃都变成了花，对着她们又叫又骂......

新年那一日，宫中照例要大设宴席，比起中秋时的规模更大。不光会邀请皇室中人，还有一些大臣及其家眷也会来。而牧家人，照理说是够不上资格的。

但谁让小女儿肚子怀了龙种，消息从宫中传出去之后，牧府的门都要被人给踏破。

两个女儿入宫一个比一个争气，京中人都说牧府会养女儿，就连旁支还未到议亲年纪的牧姓女都被争的头破血流。

不过这一切牧飘飘是不知道的，因为她被禁止参加宴会。原因很简单，她肚子里的孩子据冯太医说，还不算特别稳。那宴会人多口杂的，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那这个年谁都别想好好过。

为了让大家能够过一个好年，只好委屈了牧飘飘，春节当天待在自己的宫中孤独寂寞的吃饺子。

以前上班的时候，牧飘飘过年也总是一个人，因为假期很短，回老家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孤独是常有的事，但她也习惯了。

这穿越过来，倒是热闹多了。身边不光有荷香莲月，还有几个新的宫人，热热闹闹一群人聊天吃东西。

宫中现在谁不知道，能到康嫔身边服侍可是肥差，康嫔不光是对下人好，而且这才入宫多久啊，就从一个小小常在一路爬到了现在的嫔位。等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晋升妃位那都是顺理成章。

新年无论是对于宫中人来说，还是宫外人来说，都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辞旧迎新。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

牧飘飘渐渐习惯了宫中的生活，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给人剪头，空有一身手艺只能浪费。

“娘娘，小厨房饺子已经煮好了，你想什么时候吃？”荷香穿了年前刚缝制好的新衣，整个人活泼又明艳。

“饺子有白菜猪肉馅，韭菜鸡蛋馅，青瓜虾仁馅......”莲月插嘴道：“主子想吃什么的？”

牧飘飘想了想道：“青瓜虾仁，多端上来几盘，大家一起吃才热闹。”

甘泉宫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新年，外面这时候已经放起了烟花，隔着窗纸，牧飘飘能看到绚烂升腾的烟火。就像是中秋那般。

子时过半，辞旧迎新，几个宫人在院子里燃放炮竹，牧飘飘站在门口，隔得远远的看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新年哪怕是大臣都是要放假的，皇上也少了上朝的负担。一早上刚过了早膳时间，甘泉宫的宫人还在打扫院子，皇上就来了。

听人说昨日的宴会，皇上难得高兴，喝了不少酒，最后还是被人给抬下去的。牧飘飘这么一看，这也没喝多少吧，要不怎么会一大早就跑来甘泉宫。

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地上也积了厚厚的一层，气温降了不少，牧飘飘站在门口迎，忘记穿披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正好被冉沭炀瞧见。

冉沭炀皱眉，缓缓停下脚步，竟是伸手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上前披到了牧飘飘的肩上。搂着她的肩膀一同进了屋。

“皇上吃过早膳了吗。”牧飘飘小小一只被冉沭炀搂在怀里，刚才的那么一点儿冷意也被温暖所取代，整个人从里到外暖洋洋的。

“嗯。谁让你站在门外的？”冉沭炀有些不太高兴。

“臣妾这不是想早一点见到皇上吗。”此话一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嗯。”冉沭炀声音闷闷的，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儿不易察觉的愉悦。

进了屋牧飘飘才看出来冉沭炀脸色不太好，眼下有一圈乌青，脸色也比往日更白，想必是昨夜喝多了的后遗症。

“莲月，你去小厨房，让人给皇上煮碗醒酒汤。”牧飘飘吩咐道：“快点儿。”

冉沭炀打了个哈欠，没有坐下，本来搂着牧飘飘的手一扣，将牧飘飘整个人抱在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牧飘飘一跳，但是却没有推开。

“怎么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