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命呜呼

皇帝听说他病重,亲自去看,岳泽青气若游丝,竟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皇帝问道:“去请范承君看过没有?”

内侍支吾答不上话,躺床上的岳泽青喃喃道:“不要他来……”

皇帝听他说话了,让内侍扶着他喂了些水。岳泽青有了些力气,向皇帝求道:“陛下千万别让他来给臣医治……否则臣就真的没命了……”

皇帝道:“你们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闹得这样?来人,去叫范承君来!他不来你才要没命了。”

不哪知道岳泽青挣扎着从床上滚到地上,哀求道:“陛下莫要叫他……”

皇帝见他冥顽不灵,只得作罢,公务繁忙,坐了会儿便走了。到了晚上,岳泽青高烧不退,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眼看要断气了,内侍慌了手脚,连忙让人去请陛下,又去请范遥真与太医们。

太医们先到,站在岳泽青床前束手无策。范遥真来了,号了脉,叹气道:“若是早些叫我,或许还有救,现在寒气已侵入肺腑,药石罔顾了。”

范遥真说得没错,当夜岳泽青就一命呜呼了。可叹岳泽青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年轻力壮,谁能料到会被一场秋雨要了性命。皇帝让人以承君的仪制安葬。看在岳泽青以死求情的份上,岳知府贬为庶人,家产充公。

得知岳泽青的死讯后,江风澜来看望范遥真,试探问他:“岳泽青的死是你动的手脚?”

范遥真失笑道:“江侧君,话可不能乱说啊。他明明是淋了雨感染风寒而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风澜问过方太医,岳泽青的病症非常奇怪,并不是简单的感染了风寒,而是感染风寒湿气入体后,又像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把寒气激入五脏,这才致死的。

“只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能要了他的命?”江风澜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吃的不是毒药吧?”

“有些名贵药材虽然是补药,但若是吃的时机不对,状态不对,或是病人体质不对,补药也是会要命的。”

但淋了大雨后吃什么会要了命,方太医却不敢肯定。江风澜想到,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精通药理的范遥真。

江风澜心中栗栗不安,一时想不明白岳泽青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他对范遥真该很小心才对,不可能会吃范遥真给的东西。

于是他今天特意来试探一二。

范遥真道:“他对我防备至极,临死前都不要我去给他看诊,我又能动什么手脚?”

范遥真对江风澜道:“江侧君留在我这儿吃晚饭吧,今日小膳房煮了药膳。”

江风澜哪里敢吃杨柳宫的东西,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道,连忙推辞,急急走了。

范遥真也不多留,送他走了,一个人坐在屋内,慢条斯理地喝汤。

他嘴角边嗪着一抹奇异的笑意。

“你说,我父君正在找人查长春殿的一个小内侍?”太子觉得不可思议:“叫什么来着?”

“平惠之。”徐将鸣用手指沾着茶水,写在桌上。

太子扫了一眼,皱起眉头,回忆起那天在观荷亭外听见的话。

快要找到那个孩子了。

父君在查平惠之。

难道,父君要找的那个孩子就是这个叫平惠之的内侍?

这个平惠之究竟是什么来历?

太子心中升起莫名的危机感,他对徐将鸣交代:“你去查查,我父君为什么要查他。”

平惠之也听说了岳泽青的死讯,原书中的这个角色,和侍卫偷情被发现,杖毙,现在因为蝴蝶效应,岳泽青虽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下线,但下线的时间点是差不多的。

岳泽青不止是对付范遥真,还屡次派人害他,淮水河那次,差点就被他害死了,他死了,平惠之松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范遥真到底是主角,就是不一样。那他最后的结局会和原著中一样,踏着无数炮灰,走到后宫的最高处,成为皇帝的正君吗?

范正君?

拥有一人之下的权力与荣耀,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渴望吧。

范遥真还是不搭理自己,好在吉云见到他,还会和他说话。大概是气消了,见到平惠之,又忍不住撒娇叫他师父,还说范遥真近来常和江风澜走动,吉云看江风澜不爽,常和平惠之吐槽。

“那江侧君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就是利用咱们主子罢了。”

对此平惠之不置可否。谁利用谁,那还真不一定。

岳泽青发丧后,天气渐渐冷了。长春殿平日里用来熏香的千年人参快用完了。平惠之也是来了长春殿才知道,闫凤岐有心疾,发作时需服药,平日里便用千年人参熏香补着,延缓发作的痛苦。

这天看棋找到平惠之道:“平内官,你替我顶个班儿,我下午出去一趟,回国公府拿药去。”

下午,平惠之当值,陪闫凤岐去校场转悠。闫凤岐骑了会儿红莲,兴致不高,平惠之见他脸色发白,扶着他在一旁坐下,问道:“主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人来看?”

闫凤岐抓起他的手按在胸口:“我心疾要犯了,你替我揉揉。”

平惠之抽回手,闫凤岐手脚松松的,没用力,让他把手抽走了。

平惠之道:“主子的心疾,岂是我揉揉就能好的?要不还是让太医来看吧。”

不远处,范遥真带着吉云路过。吉云撇撇嘴,瞪了闫凤岐一眼,小声嘀咕:“光天化日之下和我师父拉拉扯扯,不要脸,不守男德!”

范遥真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你若是真为你师父好,就别再说这种话,别给他惹出祸事来。”

宫闱之中传出不好的闲话,闫凤岐倒不一定有事,平惠之一个小小宫人,可能就没命了。

吉云闭上嘴,远远看着平惠之牵马,扶着闫凤岐往回走,就在这时,他们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是太子和徐将鸣。

四人迎面遇上,平惠之向太子问安,扶着闫凤岐退到一边,太子却不动。徐将鸣问道:“闫侧君怎么见了太子殿下也不问安?”

平惠之道:“回禀殿下,闫侧君身体抱恙。”

徐将鸣怫然不悦:“身体抱恙?我看是压根没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吧。”

这人明显是来找茬的,平惠之扶着闫凤岐下拜,徐将鸣仍不依不饶,闫凤岐脸色发白,饶是心疾发作,也压抑不住怒火,问道:“徐将鸣,你究竟想怎样?”

徐将鸣哼道:“你对太子殿下无礼,竟还问我想怎样?来人!把闫侧君拿下!”

闫凤岐轻蔑一笑:“我堂堂侧君,陛下枕边之人,是你一个小小统领说拿下就拿下的?”

徐将鸣还想说什么,太子上前一步道:“罢了,看在我父皇的份上,闫侧君今日失礼,孤不计较了。不过孤很好奇,闫侧君与徐统领谁更厉害?”

此言一出,两人神情皆是一变。太子看看徐将鸣,笑道:“不如你们现在就打一场,如何?”

徐将鸣一怔,随即神情一喜,闫凤岐此时身体不适,不正是他报仇的好机会吗。

远处,吉云听见太子的话,也暗地里拍手叫好:“打!把那个小贱人打死了,师父就能回来了。”

范遥真淡淡扫他一眼。

这时,只听远处平惠之说:“我家主子身体不适,即便徐统领赢了他,未免也胜之不武,不如由我相代,与徐统领切磋一二?”

范遥真神情一变,吉云同样怔住,跺脚道:“师父在做什么?”

范遥真喃喃道:“原来他对谁都是这样……”

在杨柳宫时,平惠之多次奋不顾身解救自己,他原以为自己总归是有些特别的,可没想到平惠之也同样如此奋不顾身回护闫凤岐。

原来自己和闫凤岐在他的心里,都没什么不同。

范遥真咬牙,凄然惨笑,只是他的心已凉到不能再凉,一时间也没觉得有多痛,对吉云道:“走吧,有些热闹,不是咱们能看的。”

吉云着急了,说:“主子,那位军爷想必武艺高强,师父要吃亏啊!”

范遥真冷冷道:“他吃亏关我什么事?”

说罢,提步便走,见吉云还在磨蹭,回头道:“你再不走,便不用回杨柳宫了。”

吉云无法,只得一步三回头,看着平惠之被带走,他也只得走了。

平惠之找了个宫人前去长春殿送口信,接着就被徐将鸣的人带到了校场。太子站在看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徐将鸣手下分列两队,将校场包围了。

徐将鸣从校场兵器架上挑选一截长鞭,平惠之挑选了一根长棍。两人相对而立,徐将鸣抱拳一礼,便气势汹汹一鞭抽来。他鞭子又快又猛,宛如急雨般让人无法招架。平惠之一时间只有四下躲避。

太子哼笑一声,徐将鸣特意选鞭子,想来就是为了抽这个内侍一顿,狠狠出口恶气。闫凤岐坐在一边,心疾发作,自顾不暇,想要施救也有心无力。

太子仔细瞧着平惠之,徐总管说的就是这个人吗?父君调查他做什么?这人的身世又有什么特别?

一鞭又一鞭,鞭鞭如急雨。平惠之左右闪躲,那狼狈的姿态,一看就是不懂武艺的普通人。徐将鸣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两人在校场中一个追一个逃,太子与围观的侍卫们都认为,徐将鸣胜出不过是时间问题,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平惠之渐渐适应了节奏,也试探出了徐将鸣的弱点,反而是徐将鸣掉以轻心,再次一鞭打来,下身出现空门,全无遮挡。

平惠之握紧长棍,反手一翻一抖,格挡住长鞭,接着一挽一递,敲中徐将鸣双膝。明明平惠之敲击的力度不算大,徐将鸣却整个人都摇晃起来,重心不稳。

平惠之后手跟上,一棍点在他胸口,登时徐将鸣噗通一声摔倒,平惠之走步上前,棍尖直抵他咽喉!

围观几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闫凤岐松了口气,其他几人俱是脸色难看。

堂堂禁卫军统领,竟被一个宫人一招反杀,这事情说出去谁能信?偏偏今天就发生了,还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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