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狂风暴雨的海面上,此时难得的有一丝宁静。
风暴散去,阳光温暖,海浪轻柔。
一艘小船正漂浮在海面之上,不问前路,随波逐流。
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没有烦恼,也没有悲伤。
这是李听夏人生中第一次想偷懒。
他想从他的比武台上下来歇一会。
可是……
“夏哥,夏哥……”
他感到有人在拍他的脸。
他艰难地翻动眼皮,睁了两次才彻底睁开,一睁眼,对上的是辛挚红通通的眼睛。
她怎么了?
李听夏重新闭上眼想了想,哦,不是她怎么了,而应该是他怎么了?
临时标记过后,他有点发虚,浑身是汗。
呵。这次还羞耻吗?是他把她叫来的,他连赶她走都没有资格了。
李听夏胳膊撑地,从女孩怀里坐起来,他手掌被地上的杂草刺痛,知觉慢慢恢复。
是他打给她的,那个时候。他又想到了这件事。
辛挚吓坏了,李听夏昏过去的时候她就被吓得不轻,这时候他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根本没有了平日里精神抖擞的样子,这比他昏过去还要吓人。
他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褪去,但除了两颊,他脸上其他的地方都是苍白的,一点都没有标记之后的快乐感觉,反而是一副病色。
“李听夏!”辛挚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上次她标记他之后,他还记得说谢谢,说明她俩的信息素结合没问题,这次是怎么回事?
“嗯。”他眼珠动了动,答应了下。
“呼,你吓死我了。”辛挚稍微放下心,“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辛挚这时也不顾身份了,伸手上去试了试男人的额头,倒是凉的,比正常温度还要低。
“你是不是冷?”
李听夏知道自己该做的是打掉她的手或者是闪躲,但他这两样都没有做,他还没有彻底缓过来,反应不免迟钝。
他感到她的手有点潮湿。
“嗯,有点。”他在短时间内发情、体力透支、被标记,身体有点吃不消。
男人这次很乖,问什么答什么。
这就更不正常了。
辛挚爬了起来,着急地说,“我们快点回去,我已经让弥漫给你请假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先不要拍戏了。”
她真的忘了自己是李听夏的助理,而把他当成一个很重要很亲近的人。
李听夏这样子也拍不了了,他嗯了一声,说,“我再给导演打个电话吧。”他说完便找手机。
手机不在他身上,打电话给辛挚的时候没有力气握住,所以掉在草里了。
李听夏看到了,但他现在捡手机都费力。
但他一定要做到,一定要专装作一切都很好,好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他身体前倾之前,辛挚已经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
“该请假就请啊,不要勉强。”女孩目光中仍然是担忧的。
李听夏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他给导演打电话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楚泽应该听不出什么,他说他身体不适,需要一天时间休息,他说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行程,他还保证会尽快回去。
他左手将手机放在耳边,辛挚才发现他手上有一道血痕,一端终点在手上,另一端埋在袖中。
李听夏打完电话,辛挚蹲下,指着他的手,神情紧张,“夏哥,你受伤了。”
李听夏自己没注意,他看了看手,一道细痕,不算什么,他说,“没事。”
“我看看。”辛挚凑过来,准备扒开他的袖子看。
“辛挚!”李听夏这次甩开了手,出声打断她的动作。
“嗯?”辛挚的动作一顿。
“其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其他的事?其他的什么事?除了其他的,主要的又是什么事?
辛挚一愣,笑了笑,问,“什么意思?”
“这次依然算在一千万里面吧,如果不够,你可以再加。”李听夏身体疲惫,心更无力,他只是尽量把话说得冷冰冰,试图和以前一样。
能用报酬解决最好,不要牵扯太多。
辛挚听完,眼睛一瞪。
原来这是要把她一脚踢开划清界限的意思,好啊,把她当成泄·欲工具了,这还开上价了,那她就要让他知道,她可不是一点大小姐脾气没有的。
她勾唇冷笑了下,说,“那这样吧,一次一千万。”
“……”
“付不起吗,那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这句话她是站着说的,而李听夏站起来还有点困难。
他仰着头看她,她虽然早已成年,可到底比他小八岁,对他来说还是稚嫩青涩。
他不会像弥漫一样,被她的气势唬住。
但她一丝不苟地板着小脸,看起来的确很生气,很严肃,不是开玩笑。
看着这样的辛挚,李听夏有些迷茫了,平心而论,他对辛挚并不怎样好,他甚至不拿她当自己人,还想让她快点滚。
可是在最危急的时刻,他想起了她。
唯一的可以救他的一个人。
“那我能给你什么?”李听夏不想欠她人情。
辛挚几乎是立刻回答,像是早就在心里备好了答案,“给我你的信息素啊,我尝到了,很喜欢。正好我也没有Partner,不如我们就……”
李听夏还没听完,脸和耳根已经跟煮透的虾子一样,他实在接受不大了,跟个病西施似的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辛挚继续灵魂拷问,“干嘛,这提议不好吗?”
李听夏低头不敢看她,结果女孩又重新蹲下,不达目的不罢休地问,“李老师,我的信息素你不满意吗?”
李听夏别过脸,他这次连脖子都红透了。
辛挚发现了,她故意逗他,跟着他转到他正面,继续问,“是这样吗?”
“不……”李听夏闭上眼不想面对女孩,嘴里却缓缓弱弱地吐出一个字。
这种逼问对李老师来说,可比她假装生气杀伤力强太多了。
辛挚听到了。她咬住唇,怕自己笑得太大声。
李听夏又羞又囧,真切明白了想钻地缝是种什么滋味,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动作好,两根手指已经身先士卒抠到了泥土里。
这比习武可难多了。
辛挚很想对李听夏说,李老师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么,不过为了照顾李老师的情绪,她忍住了。
辛挚又恢复一脸正经,说,“就这么定了吧,夏哥,我别的也不图,就图你信息素,您别想多了。而且我是信得过品牌,绝对不会将我们的事说出去。”
李听夏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他紧闭着唇,怨愤地瞪了辛挚一眼。
辛挚惊呆了,她在他的眼神里分明感受到了娇羞和嗔怪。
这还是那个生人勿近的李听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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