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受伤

亓孟琏闻讯赶忙入宫。

一众人都焦急地商议着对策。

“早就说这个二殿下难当大任,再多谋略又能怎样?事到如今还不是全献给了北疆。”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全献给了北疆,说不定这只是二殿下的缓兵之计,先潜入敌方内部再伺机而动。”

“得了吧你,此竖子叛变,戍守的所有城池一个不留,还打入敌方内部?再如此下去也就不用分敌我了!”

大家吵得不可开交,有主张按兵不动的也有人主张立刻拨兵出援。

“万万不可!从别的地方拨兵援助北疆,倒是给了敌军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而且就算如此,又如何保证一定会大获全胜?”

景子桓揉揉脑袋。

头疼道:“诸位稍安勿躁,先不要着急,本王倒是知道谁可以胜任将军一职。”

“不过按兵不动怕是行不通的,二皇弟聪颖,接连取胜,北疆难守的城池已经被攻下了大半,如果再不做出反抗,等到他占领所有城池后果不堪设想。”

亓孟琏把这个对话在门外听了个七七八八。

等到他走入宫殿时,以表尊重,众大臣都没有说话。

他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景子桓后,整了整衣襟道:

“皇兄方才所说,臣弟有个法子。”

景子桓正色。

“说来听听。”

“臣弟曾在沅国的国师府中当差,沅国和北疆速来交往密切,所以臣弟对北疆也有所了解,臣弟愿接替从前景子沓的位置,亲赴北疆以平息战乱。”

亓孟琏此言一出,四周都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景子桓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亓孟琏出发的匆忙,不过好在他有每天好好拾掇自己的习惯,所以现在看来和平时会上早朝时没什么两样,就是身上穿的不是朝服,软软的披在身上。

来时他还看到了就混在太子党中沉默不语的萧洺州。

亓孟见景子桓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眨了眨眼睛。

“不过虽然如此,臣弟一人恐怕难以稳定军心。”

景子桓警觉。

亓孟琏接着,说出了他的目的:

“臣弟还想举荐一人,一同前往。”

少年偏头,目光准确地落在一个身着缁衣的人身上。

“臣弟想,彻侯自幼在西疆长大,想必对军务之事了解比臣弟全面,若能得此良将一道相送,想必平定战乱就能如鱼得水,更快完成。”

景子桓听他所言,颇有几分道理,而且景子桓对萧洺州的印象还不错。

顺着亓孟琏的话,向有点震惊的萧洺州发问:

“如何?彻候对此,有何疑问?”

不及萧洺州同意,一边刚刚吵得不可开交的臣子又开始重新说话。

“不可!正如四殿下所言,曾经是沅国人的手下,而沅国刚国灭不久,被我大郢吞并,四殿下身上便是曾经那些沅国人的血脉,那双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据!”

亓孟琏看着说话之人,也不恼,只是解释道:

“这位大人不要误会,本王身上确实有沅国的血脉,但同时不还有先帝的么?如何便可凭此事就断定本王会对大郢不利?”

臣子见他出声回应,居然硬气了起来,理直气壮道:

“先帝崩逝,谁又可作证,从前不过只是圣上一面之词所以有了如今的四殿下,且先不说旁的,正是在四殿下来后先帝的身体才更加一日不如一日。”

亓孟琏大概听明白的他的意思。

“这重要么?如此牵强,先帝明明是因为被人加害病情才会日益加重,难道在你的眼中大郢的江山还没有本王的身世重要?”

“当然重要!我大郢千秋万代最为注重血统长幼尊卑之事,如何能让一个外人干涉关乎国运的决策?”

“连诸位从前十分看中的二殿下都反了,若是再有后者居心不良我大郢又如何能有转圜的余地?”

亓孟琏没有再和他继续争论,扯了扯嘴角。

这人的说法说服了好一群人,都站出来反对亓孟琏想要前往北疆的提议。

“安静。”

景子桓忍无可忍,声音中带着愤怒。

“既然你们对四殿下的意见这么大,那倒是来说说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么?”

一时之间众人无话,显然是没有什么想法。

景子桓见状更加不耐烦了,压抑着怒火攒眉:

“既如此……”

“万万不可!殿下不要鲁莽行事!臣看,不如还是等……”

“不必了。”

起头的臣子话还没说完被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

亓孟琏快速的翻了一个白眼,在对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开口:

“既如此,本王还是不强求了,那就只能辛苦彻候自己去了,相信以侯爷定能以一当百,大获全胜的。”

萧洺州:?

在不知为何被卷入一些争论之后,把他拉入这场争论的人居然全身而退而且只留下他一个?

这,萧洺州无从拒绝。

于是萧洺州按照亓孟琏所说的,先是和援军会合,之后去支援北疆。

而亓孟琏本人则依旧留在京都。

景子筱生病期间,皇后疯疯癫癫的毛病愈发严重,因为景子筱几乎把全部政务都交给了景子桓处理。

皇后整日疑神疑鬼,担心自己为人所害,担心景子筱无法继位,他们母子受小人迫害。

过了几日景子筱病情好转,第一时间就是先去看望皇后,她这才有所缓和。

渐渐地,景子筱越来越能发现自己在某些方面事情上的力不从心。

不是他藏锋。

是有些事情,他真的没有景子桓和亓孟琏那么敏锐。

……

一段时间过去,萧洺州在北疆屡立战功,尽数夺回了景子沓曾攻下的城池。

最近正在和敌军纠缠。

依亓孟琏在军报上看到的那些。

景子沓反攻萧洺州刚占领的一座易攻难守的城池。

两军焦灼,纠缠良久,迟迟没有进展。

亓孟琏放下军报,抬眸看向自己对面的景子桓。

最近都是景子桓不停工作,他现在眼下已经多了一圈淡淡的乌青。

整个人有一种僵硬又麻木的怪异感。

亓孟琏面向对方。

“皇兄你也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他又重新说起正事。

少年余光瞥见一摞公文,在心中为景子桓默哀。

“虽然这上面写得详细,但臣弟到底没去过北疆,没有办法身临其境,就是知道了地形也无法给出准确的方案……”

亓孟琏正说着,作势还要拿起刚才的军报再看一遍。

然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反复阅读过多次,景子桓能隐约意识到,即使再让亓孟琏看几遍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他刚打算说算了就有人打断了他。

又是来自北疆的军报。

但这封与其他的军报相比有些不同。

浅褐色的纸张上多出了几个零星的暗红色斑点。

亓孟琏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他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丢失,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景子桓和亓孟琏的神情相似,他接过军报,立刻打开看。

刚开始还好,越到后面景子桓的动作越僵硬。

“……怎么了?”

亓孟琏说完,景子桓回过神来,把刚看过的东西往对方那塞。

“……你自己看。”

亓孟琏接过,虽然上面的字迹有点歪斜,但是还能依稀辨别出来是萧洺州的字迹。

他不会认错,纸上那几点暗红,就是风干后的血迹。

——萧洺州和景子沓一直僵持,二者势均力敌,无论哪方都没能找到击垮对方的办法。

若城城墙脆弱,本就历经沧桑,现在更是不堪一击,在景子沓的攻打下显得摇摇欲坠,再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萧洺州就打算主动迎敌。

结果是成功了,但……

亓孟琏两指因为用力捏的发白。

萧洺州说自己右臂受了伤,而且影响到他使用兵器。

景子桓本来就精神不济,因为不光有琐事,还有多出来的疆土,景子筱没有什么主意,这些都需要他和亓孟琏应对,在加上萧洺州那出了这种事,景子桓更头疼了。

“本王本就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彻候身上,如今彻候负伤,皇弟可有人选去帮衬一二。”

亓孟琏看着纸张上那一抹红色,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难道说,萧洺州写文字的时候动作太大伤口裂开了?

亓孟琏把东西放下,没有继续想下去。

不管是真是假,萧洺州现在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亓孟琏直接道:

“皇兄,我自荐。”

于公,亓孟琏早就说过,和其他人相比他要更加熟悉北疆人;于私,他不想让恩人的孩子再出什么意外,如果萧洺州也死了,他会很难过,仅此而已。

这次亓孟琏没有给旁人拒绝他的机会,和景子桓敲定之后,就立刻准备,去找萧洺州。

亓孟琏一路心情十分复杂,他甚至想到了如果萧洺州右半边胳膊被砍掉了应该怎么办,但这种念头很快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毕竟这人还能写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秋风萧瑟,曾经作为战场的地方十分荒凉,寸草不生。

亓孟琏来的时候芣苢也想跟着,但是被他有临沂一个人就够了拒绝了。

但是临沂很快就发现这并不是好事。

他负重前行,拿着亓孟琏从白神医那要来的瓶瓶罐罐和草药包,没有了平时的咋呼,一脸阴暗。

前面就是若城了,萧洺州和敌军僵持不下,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敌方没有办法切断若城后方的粮道。

亓孟琏带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金玉顺着这条路和临沂进入萧洺州驻营的地方。

他之前在边疆待过一段时间,对这种军帐的布局还算熟悉,没过多久就到了萧洺州住的公幄。

因为他身上带着金玉而且看气质和侯爷前几天叮嘱过的人十分相似。

当时侯爷交代,朝廷会派军师前来相助,此人手执金玉,想必就是侯爷口中的那位军师,周围路过的将士都面面相觑,没有什么动作。

话说,让这人这么横冲直撞真的没问题么?

而且这位军师看上去十分瘦弱,让人忍不住怀疑他能不能担此重任。

最后在这片诡异地沉静中,亓孟琏伸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直接进入公幄。

……

亓孟琏眨了眨眼睛。

他可能真的有点莽撞了。

亓孟琏刚一抬头,就看到萧洺州正在和随问掰手腕,周围还有几个人站在旁边屏息凝神,很认真的观赛。

怪不得刚才帐中那么安静。

亓孟琏一进来,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更有甚者甚至握住了身侧的武器,就要出鞘。

亓孟琏没有理会这一群人,目光落在了正在比试的二人的手上。

“……”

萧洺州用的,是右手。

亓孟琏沉默不语,对上了萧洺州的视线。

然后转身抬步就走,没给对方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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