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叛变

萧洺州答应,忽然一笑。

“那殿下可别再像今日一样,放臣半个鸽子了。”

亓孟琏自然不会。

因为那是在他的府上,他这个人平时没什么事干,保证自己待在一个地方还是做得到的。

*

萧洺州在国师到了之后没多久也如约而至。

亓孟琏热情地邀请二人入座,有条不紊地介绍起来。

“这位便是从前沅国的国师,本王记得之前和你提过。”

萧洺州点头。

他记得,在之前亓孟琏被抓住后毒发的时候,对方和他提过,之前他的身份是沅国国师的幕僚。

但是后来莫名其妙被沅国国君怀疑所以被送去当人质。

亓孟琏见他没什么反应,想着对方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于是转向从前的国师。

道:“舅舅,他是……”

亓孟琏一句话还没说完,对面根本没有喝水的萧洺州却被呛了一下。

然后急忙掩唇,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亓孟琏。

“你,你方才叫他什么?”

“他,是你……?”

亓孟琏看着萧洺州磕磕巴巴瞕目结舌的样子,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有什么不对么?他是我母亲的师兄,称一声舅舅有何不妥?”

萧洺州闻言冷静下来,梳理这两个人的关系。

萧洺州掩饰着轻轻咳了两声。

“没。”

怪不得,亓孟琏之前在沅国能当上国师的幕僚。

见对方没什么动作之后,亓孟琏重新开始向国师介绍萧洺州。

“舅舅,他就是萧洺州。”

看来对方提过自己,萧洺州重新坐正,就看见‘北疆使者’也同样在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我有一个问题。”

萧洺州想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长者,于是干脆道:“……请问。”

亓孟琏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几句话后者便到了,于是有一些问题倒不如直接问本人好。

孟实:“郢国莫名其妙向沅国宣战后,萧国公夫妇双双战死,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言毕,四周陷入诡异的沉静。

萧洺州面色凝重。

“郢国何时宣战的?”

萧洺州垂眸,眼瞳之中流露出几分懊悔。

“当时,我并不在那里。接到父母的死讯后才匆忙收拾行囊赶回西疆,但是木已成舟。”

亓孟琏听出对话中有点对不上的地方,问孟实:

“舅舅为何说是郢国向沅国宣战?据我了解,不是沅国先挑起的争端的?”

孟实摇头。

“当时密报大郢皇帝暗中派遣军队驻扎在西疆,暗中操练,分明就是备战,国君当机立断趁其不备先发制人,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

“我与萧暮山是旧友,还托他照看孟琏,两军交战根本就没想要他性命,本来留了时间让他逃跑,谁知这小子居然连跑都不会。”

说到后面孟实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是有点笑不出来,心口像是有一块巨石,怎么都挪不开。

亓孟琏看出他的自责,客观道:

“萧大人不是连逃跑都不会的人。”

他神情认真,引来两道目光。

“我说真的,因为大人他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如何一个时辰把敌军溜得主动投降以及野外求生之道。”

亓孟琏说着说着恍然大悟。

“舅舅,你有没有想过,郢军备战其实根本就是假的,你我多年以来都不知晓信纸背面执笔的究竟是什么人,不妨直接来猜一猜,会是谁?”

萧洺州侧目,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攥起,揉得衣角一片褶皱。

……

孟实走后,亓孟琏拦住了萧洺州。

按亓孟琏的话说:上次萧洺州为了等他那么晚才用午膳,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请回来。

最后萧洺州没有办法拒绝亓孟琏的盛情邀请还是应下了。

吃东西的时候他才忽然反应过来。

萧洺州放下手中的筷子,拒绝了亓孟琏再次夹来的菜。

“刚才你舅舅说,托我父亲照顾你。”

亓孟琏嚼着东西,不明所以。

“是,怎么了?”

萧洺州心跳越来越快。

“再说仔细些,具体在哪,什么时间,一共多久,什么时候结束的?”

亓孟琏看着他,对方本来就不怎么稳重,现在这样的情绪也没有掩饰过去多少,亓孟琏默默叹气,一一答道:

“就在京城,每年夏日,大概数月,我记不清了,止于我出发去沅国,不过当时萧大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他没说一个字萧洺州周身的温度就会下降一点,等到最后一个字说完,亓孟琏感觉自己身旁坐着一尊冰雕。

他停顿了一会,最后又开口道:

“你……罢了,总之,萧大人之前常常和我提起你,但我也仅仅只知道你比我年长一岁而已,不必太过紧张。”

亓孟琏其实没有说全,他知道不少萧洺州之前干过的蠢事。

但是他看此人现在的状况,亓孟琏敢断定,如果此时他说出一句关于了解对方的事,萧洺州就会立刻暴走。

不过好在,萧洺州这尊冰雕在亓孟琏一席话结束后开始慢慢融化。

终于恢复了自己的行动。

“原来,是你?”

萧洺州声音有点小,亓孟琏没有听清。

*

过了几日。

北疆侍使者身份的孟实已经带着岁赐离开了京城。

转眼之间夏天已经过去了一半。

景翮的身体一拖再拖最后还是没有熬过这一年。

郢和二十七年,景襄帝驾崩。

一时之间政局混乱,群臣或有权威、或有家世分为了两个党派。

一派支持太子继位稳定政局继续维持之前的礼法,而另一派则认为应该拥立比太子更聪明多谋的二皇子。

两党相争,一时之间郢国没有了可以号令天下的君主。

景翮的驾崩早有预料,但景子沓还是表现的颇为伤心。

另一边,太子景子筱则因为景翮中毒早逝很大的原因就是他的母后——先皇后的亲弟弟就是给先帝下毒的人,此事被二皇子党揪住不放,认为他有不孝之嫌,更有甚者居然扬言太子弑父篡位。

但这种流言很快便被压制了下来。

因为景子筱已经是太子了,不管怎样都会登基,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这样僵持良久,朝堂之上一直就立贤还是立储争执不休。

关键时刻甚至还需要旁观的景子桓来稳定局面。

先帝崩逝,除了前朝,后宫之中也风波不断。

皇后曾因下毒一事备受冷落,还没来得及东山再起就再也没了机会。

在此之前她一直在自己的寝宫思过。

本以为自己的孩子可以继位,自己又能重见天日了,但谁成想居然忽然冒出一个立贤之说。

什么意思?简直大逆不道!

这话言外之意不就是说本宫的孩子无才么?从来都是只拥立中宫所出为太子,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了胆敢和宗族法制作对的奸臣?!

皇后在自己宫中发了一通脾气,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

太子闻讯连忙赶来。

“母后你怎么了,冷静一点!”

景子筱手足无措的看着被皇后砸碎在地上的碎片。

皇后还是从前华贵的打扮,却没了以往的端庄。

眼中布满了细细的红血丝,应该是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看向景子筱时把对方都吓了一跳。

“母后?”

皇后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景子筱又连着唤了几声才把她唤醒。

“……筱儿,筱儿?”

认清景子筱之后皇后泄力,被早就受灾一边不敢有任何动作的宫女扶住。

景子筱急忙上前,引着她们把皇后安置在榻上。

“母后,儿臣在呢,您先别急。”

皇后看到景子筱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牢牢抓住,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眼眶,最后染湿了她儿子的衣裳。

“筱儿,太好了,筱儿,你来了,你来了,你来了就好,你好久都没有来看过母后了,让母后瞧瞧,快。”

景子筱抿唇,他看着母后现在的样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景子筱扶着皇后任由对方把他翻来翻去,最后累了才停下来。

皇后一边看着景子筱一边还念叨着来了就好。

景子筱十分担心道:“母后,你需要休息。”

但皇后还是自顾自地说着。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你一定要登基,你是先帝早早立下的太子,你知道吗?你不能让一个庶子抢了你的位置,只有你,只有你能救母后,只有你救了母后,母后才能……”

皇后说了很多,景子筱插不上话只能点头。

一直点头。

直到最后。

景子筱给皇后倒了点水,等她喝完后道:

“儿臣会去争的,但是不知道……”

皇后又急了。

“没有但是!不能有但是!”

她的情绪骤然紧绷,景子筱被吓了一跳。

“你一定要登基,一定要成为皇帝,你是皇帝,本宫是太后,本宫是……”

太医及时赶到,皇后被扎了一针总算安生睡去。

“回禀殿下,皇后娘娘是忧思过重加上这几日没有好好歇息,所以导致精神错乱。需要安心静养,不可过度操劳。”

“本王知道了。”

景子筱独自出宫,天边已经被染上了红晕。

他看着在越来越红却越来越少的夕阳,默默叹息。

*

有过了一段时间。

本来由景子沓主导的政局在景子桓的出现后略显松动。

本来景子桓作为局外人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但是每当二皇子想给还身为太子的景子筱使绊子时就会被景子桓直接截胡。

这便导致了景子沓迟迟无法给太子致命一击,让对方下位,自己名正言顺地登上宝座。

到后来,景子桓直接出面的时候逐渐变多,好几次都是直接和景子沓对阵。

结果显然是大殿下略胜一筹。

再到后来,景子沓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党派中居然多出了支持景子桓的声音。

认为二殿下多次与大殿下对峙略输一筹,会不会就是大殿下要更有谋略,毕竟支持立贤不立长的人在意的不局限于一个人。

而且如果真的有景子桓的份,那么他绝对不如太子好对付。

*

亓孟琏这几天倒是清闲,因为他之前莫名其多出来的那几个皇兄正在掐架,他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干脆称病,直接在府中休息。

直到这一日。

“四殿下,四殿下!大事不好了!”

亓孟琏正在府中喂鱼,池中的鱼儿越长越大了,圆圆胖胖的看上去很好吃。

闻言,他收起手中之物。

“何事如此慌张?夺嫡之争终于有结果了?”

来人慌忙摇了摇头,面色不佳。

“不,是二殿下,二殿下叛变了!”

“这不是很……你说什么?”

亓孟琏本来还一副要打趣的样子,忽然回过神来。

叛变?什么叛变,谁叛变,他居然敢?叛变?

半月前,北疆莫名其妙向大郢宣战。

许是想趁人之危把,亓孟琏本来还想投封信问问孟实。

但是转念一想,孟实虽然在沅国贵为国师,但是投靠了北疆后不一定和从前一样。

如此大事想来也没有办法左右,于是便放弃了这种想法。

后来景子沓主动请缨,愿意亲征平定北疆战乱。

身为太子,主要过过形式的景子沓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景子沓在他们口中那么能干,太子只希望对方能赶快平定,结束这场闹剧。

谁知这还不出一个月,堂堂大郢皇子,还有可能未来登基的人,居然叛变,直接投身敌营!

大郢之前二皇子党派的人瞬间傻了眼。

尤其是那些第一天还吹牛说景子沓能在一年之内平定北疆风光凯旋的人,脸皮薄的直接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亓孟琏正经起来。

“那你是谁派来的?”

侍卫已经整理好了气息,连忙回答:

“是大殿下。”

“太子殿下听闻此消息后心悸受惊,生了病卧床不起,现下都是大殿下在主持局面,殿下让属下通知您前去商议对策,臣子们都在,若是再不快些,二……叛贼熟悉大郢地形,怕是极难控制。”

可不可以麻烦路过观看的读者宝宝点点收藏,给我一些写下去的动力呀 T-T(爱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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