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期确实有点麻烦,季轨也没想到阿纳斯会答应。
见雄虫怔愣了一会。
阿纳斯抬手蹭掉他颊上不小心沾着的泥污,季轨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沾到了?”
阿纳斯手指停在半空中,闻言‘嗯’了一声,“已经擦干净了。”
雄虫给他的还是以前的感觉,对他有所亲近但也有所保留。在某些方面很敏锐,有时候又迟钝地让他无可奈何。
不过这并不代表阿纳斯会放弃,他难得第一次那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就是在季轨面前。
阿纳斯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指,极具耐心,他仿佛是隐藏在山林中的恶兽,耐心地等待着猎物,最后将自己最心爱的猎物拖回洞穴只为自己所拥有。
季轨没有注意到阿纳斯情绪的转变,他只是擦干净脸颊后,仔细算了算:“正好安抚几天,到雄虫节那天就不用怕了。”
“那天要做什么?”季轨问道,“往年的雄虫节好像都没有今年严肃。”
“还记得上一年吗?”阿纳斯将卷起的袖口放下,很自然地牵起季轨的手把他带离阳台。
季轨努力寻找了一下记忆:“有点印象。”
那年的雄虫节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去庆典庆祝的S级雄虫被暗杀了一个,死掉了四个B级雄虫。
顿时星网上一片沸腾,有虫在叫好,有虫在谴责。最后抓到了一个激进的雌虫组织,同时负责雄虫节的帝星官虫大换血。
“如果再次发生……”阿纳斯对那些雄虫没有愤恨也没有同情,他的情绪很淡,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路边花草一样,“会连累很多虫。”
而且这一次如此戒备也是因为收到了一封恐吓信,在接通那个光迅之前,有虫将恐吓信寄到了丘尼康元帅的桌前。
上面说,如果继续活动,他将会在雄虫节当天延续“尼日”组织的传统,清洗满身罪孽的雄虫。
丘尼康元帅大怒,本身是打算向上面申请终止当天的活动。但去年的影响实在太大,他的提议被其他两位元帅和首相连合驳回。
如果停止活动,就是他们在向那个组织妥协,这对于整个上层来说都是极其丢虫的事情,会给他们的名声造成相当大的困扰。
包括那些在上位的雄虫都冷声拒绝了停止活动的建议,并且对军部发出诘难,质疑他们的忠诚。
于是只能加快搜寻寄恐吓信的虫,以及增派军队入驻,防止问题发生。
所以现在很多虫知道今年的雄虫节可能会有所不同,却不知道暗地里的布防已经多了很多。
季轨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什么,他私心不希望阿纳斯受伤。
这个军雌已经付出了很多,遭受了很多。尤其是想到原文里的内容,季轨就忍不住心里发酸。
和帝星的所有军雌一样,他们护卫着雄虫,可没有雄虫会心疼他们。
季轨说:“要保护好自己。”
阿纳斯闻言很轻地笑了一下,本就极为精致清贵的军雌,颜色更为好看:“雄主,我会的。”
季轨却觉得这个军雌可能不会,于是他靠近了一些,让阿纳斯看清楚眼睛里的严肃:“我说认真的,如果让我看到你受伤,你就完了。”
靠的太近了。
阿纳斯心核一颤,他和季轨是坐在床侧的,雄虫往这边探身,双手强势地撑在阿纳斯身边,他整个虫像是被拥在雄虫怀里。
而且从来没有虫会这样要求他,雌父让他像怪物一样厮杀,要他的军功更高,上将让他不要惧怕死亡,要他不要辜负雌父的期待,他从来都是可被替代,可被舍弃的东西,可现在有虫告诉他,你应该保护好自己。
没有谁比你更重要。
这让他怎么舍得。
“好。”阿纳斯不着痕迹地让两个虫的距离更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如果受伤,就任凭雄主惩罚。”
季轨终于硬气了一次,他许久直起身子收回手,然后说:“嗯……我去拿检测器?”
“不需要检测器。”阿纳斯说,他不喜欢那些冷冰冰的器具,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季轨的提议,他伸出手指握住季轨的手腕仰头看他:“就这样可以吗?雄主。”
季轨有些犹豫,没有检测器的话,季轨就是个对精神力没有半分控制的小白,只会横空直撞。
季轨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压下身子,阿纳斯喉结滚动了一下,季轨凑近了说:“可我控制不好。”
他说,“你会哭的。”
精神力的刺激不比其他,属于军雌最为脆弱的领域,稍微多用点精神力阿纳斯身体就容易受不了,会眼尾通红,一双金眸里漾着水光。
阿纳斯的手腕被季轨握在手里,指尖没有了依靠,虚虚地蜷缩了一下:“没关系的。”
他的呼吸已经乱了,“没关系的。”
季轨这才将自己的精神力释放了出来,如同开了一个闸口,丝丝缕缕涌出的精神力将阿纳斯包裹住。
军雌平稳的精神力逐渐产生波动,暴动期被勾出来,阿纳斯暴动期特殊,军雌颤抖着身子倒在床上。
没有控制器季轨只能寻找着平时的感觉输入着精神力,他自认为已经把控了,可超出的精神力一遍遍冲刷着阿纳斯的精神体。
军雌下意识挣扎,扯皱了季轨的衣服。
他扬起修长的脖颈,扣到顶端的扣子束缚住了他的呼吸。
“雄主……”
阿纳斯抬手松开两粒扣子,领口散开,露出莹白的一片锁骨。
他倒下去,带动着季轨也跟着一起,季轨原本握住他手腕的手也被缠着十指相扣。
季轨重新坐在床上,垂眸挑起阿纳斯鬓边被汗水沾湿的发丝,把他扶起来安抚道:“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不同于军雌衣衫凌乱,浑身颤抖,雄虫气息平稳,睡衣整齐,受精神力的影响最大的始终都是雌虫。
这可真是不公平。
眼尾发红的军雌难得起了报复心,这个平日清冷矜贵的银发雌虫,侧过头来,挣脱季轨的束缚环抱住雄虫的腰身。
手指扣在季轨的身后缓缓收紧,他把脑袋埋在季轨的肩头,呼出的灼热的气息灼烫了季轨的皮肤。
季轨应该把他推开的,雄虫犹豫了一下,只是拍着他的肩头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颤抖的军雌安静了下去,季轨的睡意衣被抓的皱巴巴的,他肩膀微动,军雌被他揽在臂弯中。
和他想的一样,军雌眼睫被水渍浸湿,眼尾通红,季轨不知道是说自己的睡衣还是说军雌小声嘀咕道:“还说没关系……”
明明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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