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枳握着汤婆子,不经意的转动:“夫人今天如何打扮?”
双儿捧着衣裙,略加思索道:“我看晴墨姐姐去拿了紫色披肩,夫人兴许要穿那套紫色云裙,侧夫人问这为何?”
阮枳痴痴一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偶然想起,我有件藕粉的云烟裙,今日穿起来许是不错,你可否替我寻一寻?”
双儿不觉所以,只弯腰作揖说是。
未时。
阮枳正洗漱,双儿替她梳发髻,她将双手抹了茉莉花香的发油,将阮枳的发丝抹顺,“侧夫人,今日去公主府,进了内室便只剩您和夫人二人了。
平日里夫人宠您,去哪儿夫人都会照顾好您。但今天去的是公主府,近日来街上都传公主心情不顺,前些天陛下当众责罚了公主,如今大家对公主府避之不及,生怕惹怒公主殃及自身。
今日侧夫人一定记得小心行事,万不可冲撞了公主,也不可错了礼仪,让人耻笑夫人。”
阮枳点了点头。
她虽还没太适应这里的生活,但她记得系统曾写道。
皓熙年间,先帝子嗣单薄,只有发妻皇后育有一子,宠妃珍妃育有一女。
且先帝缠绵病榻之际,二人皆年幼,难堪大任,朝中迅速分成两派,一众老臣荐皇子晏听松为储君,太后垂帘听政。
另一方则让在宗族中选能者上位,扶大厦于将倾。
众人吵的不可开交,闹到御书房,皇帝的病又重上三分。
正是危难的时候,北国虎视眈眈,邻国袖手旁观,若此时内乱,百姓流离失所,国将不国,这不是皇帝愿意见到的。
任谁人也没料到。
这件事,是当时年仅十三岁的晏长青摆平的。
听说,她在御书房里跪了一天,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听得皇帝砸了不少东西,还在晚间勒令长公主触犯宫规,禁足半月。
十日后,人们才知晓晏长青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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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荐皇后魏氏称帝,“父皇,您在位多年,恐怕早已忘了,当年东奔西走为您打下这天下的,除了满朝文武,
还有母后。
此时危难,除了母后,再没人能扛起朝廷重任,请陛下深思。”
后来,市井留言里就又多了两条。
一是魏氏称帝,改国号为昀泊,皇子晏听松为英王,管东方龙武军;长公主晏长青建府别居,隶属皇城司,管一城秘辛。
二是魏帝属意的储君人选,长公主竟要比英王陛下呼声更高。
而看似渡过劫难,风平浪静的长安城。
其实风波暗涌,一股又一股势力不断杂糅,盯着那紫禁城里的那把至高无上的位置。
“夫人!”
阮枳梳洗完毕,走出房门见到鹭清雾正坐在院子里拿着账本和晴墨说些什么。
她披风紧闭,双颊除了因为涂了脂粉的绯色,还有些被风吹红了的印迹。
想来是在门外等了她不少时间。
“夫人何不进来等,在这可冻着了?”
阮枳连忙小跑到她身边,将双儿一早灌好的汤婆子塞进鹭清雾手里。
这个人手冰凉。
她跑得急,说话还带着喘气,“手怎么这么凉,晴墨也不知道劝劝夫人,若病了可如何是好?”她语气软糯,就算此时本是在正经的说话。
听起来也与撒娇极像。
“好了,我看账本一时忘神,哪就那么娇贵了?不妨事。”
鹭清雾向来以严治家,反倒如今在阮枳面前,声音也不自主的放柔了些。
“倒是你昨日落水,今日可还有不适?”
阮枳摇摇头,挽着鹭清雾的胳膊带她转身往前走,脸上笑意明媚:“好了夫人,”她眨了眨眼睛,浑然像一只刚刚从笼子里逃脱的小狐狸,眼睛圆溜溜的滚了一圈道:“咱们要是继续在这里互相寒暄,公主怕是要等急了。”
鹭清雾笑得宠溺,反过来牵住她的袖口。
“公主今日找我们怕是有要事相商,你若是觉得无趣,我让晴墨带你们上街玩?”
系统未曾和她细说,但这会儿的相处,阮枳也差不多明白原主在宋府大概就是吉祥物的身份。
无论是宋家人还是鹭清雾,都待她极为不错,凡是她要的,都无有不允。就连公主,也愿意时常给她发请帖,请她出来玩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
可......
她现在有任务在身,若是还依着原主的脾性,都不知道何时才能攻略到鹭清雾。
她怎么能放弃这种和鹭清雾能独处的机会。
于是她摇了摇头:“夫人,我今日想和你一起去,许久未见公主了,有些挂念她。”
鹭清雾不疑有他,点头说好。
府外两顶轿子已经备好,晴墨带着双儿一前一后站在轿子侧面。
见走出府,阮枳松开挽着鹭清雾的手臂,隔着半步站在她的身后。
鹭清雾环视了一圈轿撵和丫鬟的妆扮,觉得并无不妥后,挥着衣袖踏着步子走到了轿子边。
晴墨伸出手来扶自家夫人。
双儿也从后面小跑了几步走到阮枳身前:“侧夫人,咱们也走吧。”
春风里,阮枳直勾勾的盯着鹭清雾的背影,眼睛像注视着某轮明月。
她家夫人今天一身紫裙,腰间系着珍珠链,勾勒的身姿绰约,正扶在晴墨手上的手指欣长白净,青丝盘起,但还有些细碎的发丝落在脖颈之间,阮枳呼吸轻轻的顿了一顿。
她知道,若是凑近那里,定能闻到一股只属于鹭清雾的香味。
于是,她开口了。
“夫人。”
鹭清雾没料到有人叫她,应声回了头。
阮枳唇角勾起,笑得肆意,鲜嫩的唇瓣一张一合,轻轻吐露出的话,让鹭清雾忽地有些站不稳,轻搭在晴墨手心上的手竟用了些力,才让她没有太慌乱。
她说:“夫人,可否乘坐一顶轿撵,我和你?”
那声音倒不似鹭清雾平日里相处的阮枳,竟平添了几分魅惑,鹭清雾也不知怎地,
她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宋府为商,而本国重官轻商,哪怕他宋府良田百顷,屋宅数多,每年纳税无数。
但商人家眷出门,最高也只能用上一乘的轿子。
而鹭清雾和阮枳本就是公主私下相召,下人们备的轿也是一顶只坐一人的。
若是二人同乘,必定肌肤相贴,些许拥挤。
轿内。
阮枳的手臂紧贴着鹭清雾的腰间。
温热、柔软、亲密......
阮枳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原先还想接触后多多挑逗一下夫人,加快攻略进度。
却不曾想,是她先红了脸。
【叮咚。】
忽然,许久未见的系统提示音响起,一道白边蓝字出现在眼前。
【恭喜宿主,检测到攻略对象对您的好感度有所改变,当前好感度:3%,上升3%。】
......
阮枳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系统提示消失,又缓缓转过头看向鹭清雾。
不是夫人,您吃这一套?
阮枳心下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悄悄地往她身边挪了几分。
“夫人,今日有些冷,靠的近些暖和。”她又将声音放的极柔极轻,呼吸间尽洒在鹭清雾的耳边。
她看着鹭清雾微微朝后缩了缩,耳侧又偷偷变了颜色,便有些忍不住的低头掩面轻笑。
逗她家夫人,真的很好玩。
公主府。
轿子刚落在侧门,就有一位嬷嬷走到她二人轿边,极轻声说:
“宋夫人万福金安,侧夫人万福康安。我们公主说,原是断断不能让这轿子停在侧门,无端辱了二位娘子身份,这平常妇人相见只从侧门入的规矩早该改改了。
但情况紧急,娘子们也知道如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公主,又怕人多眼杂,只能委屈二位娘子从这侧门入,再由老奴带你们进常华殿,二位娘子莫怪。”
鹭清雾将轿子的帘子拉开一丝缝,向这么嬷嬷点头应允:“无事,请嬷嬷带路。”
听说我们这位陛下与先帝一样,生性多疑。
虽给了晏长青调动皇城司的特权,却也在她的府里安插了不少眼线。
要想避开这些眼线,就必须走极远极偏僻的小路,小路路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人。
阮枳被落在后面,在现实世界,她本身一天的运动量也就出门拿个快递或者拿个外卖,更何况原主的身体也差的离谱。
所以还没走一会儿,她就有些气喘上来。
过小桥时,更是生不出勇气往前迈步。
鹭清雾已经往前走了两步,见没人跟上来,匆忙向后看去。
那人双颊早已通红,额头上细碎的落了汗珠,原是今日身体才好些,这些实在是难为她。
鹭清雾宠溺一笑,往回走了去,亲自牵起阮枳的手,将她拉的离自己近些,牵着阮枳总算走过了这段路。
路途不远却实在难走,到了常华殿时,阮枳的手心还在不断的冒汗,鹭清雾在向嬷嬷道谢:“嬷嬷辛苦,这些银子送与嬷嬷吃酒。”说着便从腰间掏出些散碎银子。
嬷嬷接过道谢便退下了。
只是留下阮枳疑惑,她眼睛都瞪起来:“你何时准备的银子?”
鹭清雾无奈一笑:“是晴墨料到我们少不了要打点,便在荷包里塞了些碎银子,怎么,侧夫人要管账?”
鹭清雾唇角荡漾,从怀里掏出荷包,往阮枳手上递,“侧夫人拿好了,今日这些怎么花,我听你的。”
她越说靠的越近,直到察觉阮枳微向后仰时才揽住她的腰,将荷包放在她手中,又才放了刚刚紧牵的手,随即转身向殿内走。
“阿枳,还不跟上?”
已到傍晚,向下的昏黄阳光洒在呆愣在原地的阮枳身上。
公主府内花香四溢。
她低头攥紧了些刚刚鹭清雾才放下的手,她手心里的汗还未干,风一吹,像在夏天喝了杯冰饮,上瘾。
一定要过签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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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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