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查真相(一)

一旁端坐着的一位贵妇,见叶空青沉默不语,虽表面上维持着哀伤的神情,但那双眸子里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不耐烦。

“哼,看来也是个废物,还号称什么神医,连这么简单的毒都诊断不出来。”

贵妇侧目望向皇后,见她站在皇上榻旁哭哭啼啼的,不禁皱眉。皇后此刻脆弱的模样,在她眼中显得格外刺眼,感到厌烦至极。不经意间,她的目光掠过皇后身旁的两位皇子,刹那间,计上心来。

“你们这群废物,御医看不好,所谓的神医也束手无策。既然无人能够挽救皇上的性命,给本宫全拖下去砍了!”

这番话语在殿内回荡,众人闻声纷纷转头,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那位贵妇身上。她的话如寒冰般刺入每个人的心底,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叶空青更是大惊失色,她凝视着这位贵妇,心中暗自揣测她的身份。眼前的贵妇人容貌绝美,肌肤赛雪,眉眼如画,如同仙人下凡。尽管此刻她满面怒容,也难掩其倾城之姿。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同秋水般勾人心魄,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只见她衣着华丽,满身皆是彰显富贵的珍奇之物,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叶空青心中暗自揣测,这必定是后宫中一位位高权重的娘娘,绝非等闲之辈。

叶空青看向旁边的祝紫芙,只见后者被吓得瑟瑟发抖。对于祝紫芙而言,这是她第一次踏入皇宫,原本满怀憧憬,却未想到迎接她的竟是这般无情的皇权压迫。她眼中原本的兴奋已完全被恐惧所取代,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大哭。

二皇子听见萧贵妃突然发难,皱紧眉头。他未曾预料到如此紧要关头,萧贵妃竟还如此骄纵跋扈,肆意威胁起神医与御医们来。

“萧贵妃,你这是何意?你如此言行,岂不是在咒父皇?”他忍不住出声质疑,显然对萧贵妃的言行举止感到极度不满。

萧贵妃闻言,怒火更盛:“二皇子,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心急如焚,只盼皇上早日康复。这些废物一个个都自称医术高超,却对皇上的病情束手无策,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二皇子冷哼一声,“若真为你所言,谁来医治父皇?别以为我们不知你心中所想。你若是真心为父皇着想,就该好好配合神医和御医们,而不是在这里胡搅蛮缠,扰乱人心!”

“本宫胡搅蛮缠?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太子了,休要在这里耍昔日的威风。本宫乃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贵妃,岂是你等能随意污蔑指责的?”

二皇子被萧贵妃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萧贵妃,怒声道:“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虽已不是太子,但仍是皇上的嫡亲子嗣,血脉相连,岂会容你这般放肆?你若是再敢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正当两人争执不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之时,皇后终于开口。

“够了!你们两个都住口!在这样混乱的时刻争吵不休,成何体统?皇上如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们却在此大吵大闹,不觉得有**份吗?现在最重要的是齐心协力想办法救皇上,而不是在这里内讧!”

三皇子这时也开了口,温和说道:“大家还请稍安勿躁。神医诊断病情需要时间,既然我们已经请她来,就应该全心全意地信任她的能力。请大家耐心等待神医的进一步诊断,或许会有转机。”

叶空青感激地看了三皇子一眼,心中对他在这危急时刻挺身而出表示由衷的感谢。她没想到,在这个危急关头,竟然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榻上的皇上,暗自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她明白,只有成功救治皇上,自己和祝紫芙才能真正脱离险境。

叶空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意识到这场与命运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们必须全力以赴,方能在这一场斗争中求得一线生机。

叶空青试探性地开口,“皇上这病确实颇为蹊跷,恕草民医术有限,尚需一些时间仔细诊断,请诸位见谅。皇后娘娘,不知草民是否可以向御医们询问一些问题?或许,能从他们的口中找到些许线索。”

皇后连忙点头应允:“请便。只要能治好皇上,无论你需要什么帮助,本宫皆会全力支持。”

叶空青转身看向一旁跪着的御医们,“请问各位御医,皇上在病倒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跪在最前方的一位年长御医,在深思熟虑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

“回叶神医,皇上在病倒前的确有些不适。他时常抱怨腹痛难忍,食欲大减,甚至还会出现呕吐之症。我们曾多次为皇上诊治,但始终未能确定病因。”

“那皇上的脉象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或者还有其他什么症状?”

“我们曾怀疑过是否是中毒之症,但由于皇上的膳食一向受到严密监管,几乎不可能有外来毒素混入其中。”

“除了一般的治疗手段外,你们是否尝试过其他方法?”

御医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我们确实尝试了多种调养方案,包括调整饮食和使用不同的草药方剂,遗憾的是,皇上的病情并未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这时,后侧跪着的一位御医突然抬头看向叶空青,语气中带着些许犹豫。

“叶神医,除了我们这些御医的诊治外,后宫偶尔也会给皇上送一些滋补汤药。不过,通常只有等级较高的嫔妃所送的汤药才能呈到皇上面前。娘娘们都是出于对皇上的关心,想必不会有任何差池。”

叶空青的目光落在这位突然发言的御医身上,眉头一皱。若是真涉及到后宫之人,事情便会变得异常复杂,绝非她所能轻易应对。

年长的御医立刻板起脸,严厉地训斥道:“你这是在怀疑后宫的娘娘们会对皇上下毒手吗?这种无端的猜测,岂能随意言之!”

那位年轻御医此刻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心中惶恐不已,急忙俯首对着皇后请罪:“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因为突然想起此事才随口提及,绝无半点不敬之意,恳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听闻此言却是微微皱眉,略带疑惑道:“只是,后宫历来只送些滋补的汤药给皇上,难道其中还会有什么药物相克不成?”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确实不能忽视,叶空青再次追问道:“不知各位御医,是否曾对后宫娘娘们送来的那些汤药,进行过仔细的检查呢?”

“这……”年长的御医面露愧色,支支吾吾地解释:“娘娘们送的汤药,都会事先将药方送到太医院检查。只是……当时我们仅核对了药方,并未对汤药本身进行详细的检查。但请皇后娘娘放心,所有汤药我们都经过仔细审核,与皇上正在服用的其他药物之间绝无相克之处。”

叶空青心中一凛,意识到若真是如此,问题可能远比表面复杂。恐怕需要从多个方面入手,才能找到真正的病因。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叶空青缓缓开口:“皇后娘娘,草民斗胆请求查阅近几个月皇上的膳食记录以及御医开具的所有药方。”

稍作停顿,她补充道:“此外,所有后宫送来的汤剂的药方也请一并提供。只有掌握了这些信息,草民才能更全面地了解皇上的病情,从而做出更为准确的判断。”

皇后微微颔首,显然认同了她的要求。她随即吩咐道:“姚御医,请你立即前往太医院,将所有的药方都取来,务必详尽无遗。采白,你去通知御膳房,将皇上近几个月的膳食记录一并送来。”

吩咐完毕后,皇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皇上,转头对叶空青说道:“叶神医,这些记录颇为繁多,查阅起来恐需不少时间。不如我们移步偏殿,以免在这里打扰到皇上的休息。”

……

偏殿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众人齐聚偏殿,静待记录的到来。

叶空青站在一旁,心中快速地思索着各种可能。凭借多年的经验,皇上所中的毒,极有可能是断肠草。只是,眼下的情况却让她感到有些困惑……难道说,是有什么自己未曾见过的毒物,或者是药物相克造成了类似的症状?

不多时,叶空青所需的记录被整齐地摆放在了她的面前。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最上方的一张药方,仔细地查阅起来。祝紫芙见状,也连忙打开自己面前的一份,紧张地核对着每一个字,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两人的心跳都随着翻动纸张的动作而加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皇后立于叶空青一侧,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始终追随着叶空青的一举一动,嘴唇轻颤,默默为皇上的安危祈祷。

在一旁围观的众人,纷纷小声议论着,目光不时投向叶空青和祝紫芙,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叶空青莫名感到一阵不适,微微抬头,只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身上。这种无形的压力,让她心中涌起一股烦躁。

她无法再忍受这种氛围,忍不住转头看向皇后,轻声说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先去休息吧。草民这里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查看完这些记录。”

皇后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本宫此刻哪有心思休息,皇上一刻不醒,本宫就一刻心中难安啊。”

看着皇后眼下那抹明显的乌青和满脸难以掩饰的疲惫,叶空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显然皇后对皇上的一片深情,在此刻的忧心忡忡中表露无遗。

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皇后:“皇后娘娘,请您宽心,草民定会竭尽全力。只是这病情复杂,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查找线索。”

“别是救不了,又怕死,所以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萧贵妃在一旁慢悠悠开口,字里行间满是对叶空青的讽刺。

叶空青正欲回应,皇后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来人啊,把萧贵妃带回宫,让她好好反省反省,非召见不得出宫。”

皇后身旁的太监闻言,立刻上前来到萧贵妃身旁恭敬地说道:“萧贵妃娘娘,请吧。”

萧贵妃气得脸色铁青,怒视了那太监一眼。可终究不敢公然违抗皇后的命令,愤然转身离去。

萧贵妃的身影在偏殿门外消失后,皇后似乎才意识到叶空青刚才的话中暗含着需要一个安静环境的意味。

“叶神医,是本宫疏忽了。你查看药方确实需要一个清净之地,本宫就不在这里打扰了。盼你能尽快找到解救皇上的方法。”

皇后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让叶空青心中压力倍增。她郑重地点了头:“皇后娘娘请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

叶空青此时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使出毕生所学,倾尽全力去救醒皇上。否则,万一皇上有个不测,恐怕她与阿芙也难以存活。

……

随着众人陆续离去,殿门被缓缓关上,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在外,殿内终于恢复了一片宁静。

叶空青察觉到祝紫芙的情绪有些低落,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阿芙,别太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救治皇上的方法的。”

祝紫芙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看着叶空青点了点头:“嗯,师父,我相信你。”

说完,两人再次回到案前,埋头于堆积如山的记录中。她们一页页地翻阅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字、任何一处细节,生怕遗漏了哪怕一丝可能的线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偏殿内的光线逐渐暗淡。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两人的身上,为她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她们却浑然未觉,只是专心致志地查看着手中的记录。偏殿内静悄悄的,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终于,她们翻阅完了最后一份记录,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所有的药方都显得中规中矩,药材之间的搭配并无任何异常,更未发现任何可能导致中毒的药理相克之处与皇上所中之毒相符。饮食记录同样毫无异样,一切都按照严格的宫廷规范进行,没有丝毫偏离常规的地方。

看来,此事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不知何时,殿内已经点亮了灯火,昏黄的烛光为这片沉寂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温暖的光明。此刻,两人的身影在烛光中轻轻摇曳,她们的命运也如同这摇晃的影子般飘忽不定。

祝紫芙惴惴不安地望向叶空青,眼中满是无助。她紧咬着下唇,努力抑制内心的焦虑。叶空青也是眉头紧锁,一时间找不到头绪,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张最后被翻阅过的纸张。

“阿芙,”叶空青轻声说道,“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这些记录虽然详尽,但显然不足以揭示事情的全貌。”

祝紫芙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师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哪里寻找线索呢?”

叶空青沉思片刻,“或许,我们应该找办法去御药房查看一番。那里存放着所有药材的库存记录和调配情况,也许能发现一些被忽视的细节。另外,我们也不能忽视其他可能性,比如是否有人故意在某些环节做了手脚。”

说罢,她缓缓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走到桌边,端起水杯连喝了数口清水,仿佛试图借此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叶空青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她毅然转身朝门外走去,祝紫芙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两人的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下逐渐远去。

……

叶空青再次来到皇上的寝宫前,心情却是一片沉重。尽管寝宫内烛火通明,那明亮的光线却难以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寝宫内,众人已然散去,只剩下几位内侍、两名御医,以及始终陪伴在皇上身旁的皇后。与早些时候那喧闹纷扰的场景相比,此刻的寝宫显得异常的宁静。

“皇后娘娘。”叶空青轻声开口恳求道,“草民有一事相求,希望能得到您的应允。”

听到动静,皇后缓缓抬起头,疲惫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勉强支撑的精神:“叶神医有何事?但说无妨。”

“草民斗胆请求皇后娘娘能准许草民前往御药房查看药材。草民心中存有疑虑,皇上的病情或许与所用药材有关。唯有亲自前往查看,方能找出其中的蹊跷。”

皇后微微沉思片刻,显然在权衡这个请求的利弊。最终,她点了点头:“好吧,本宫答应你。叶神医,希望你能不负所望,尽快找到治疗皇上的法子。”

说完,皇后转向一旁的李御医,吩咐道:“请你领路,带叶神医去御药房。务必给她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同时也要维护好御药房的秩序,不可有丝毫的差池”

李御医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回应:“是,皇后娘娘。”他转身对叶空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叶神医,请随我来。”

叶空青向皇后深深行了一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皇后娘娘的恩准。”

随着这一礼,她跟在李御医身后,踏上了前往御药房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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