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赤井秀一眼神一厉，将来不及作出反应的女孩扑倒在地。
向后摔去的瞬间，宫野浮宽眼中的世界仿佛被拉慢了速度，每一帧画面清晰可见，耳边一切喧哗都隐没为背景音。在这万籁俱静的时侯，子弹穿透皮肉的清晰声音被无限放大。
看着上方近在咫尺的诸星大苍白的脸色，他茫然地想，什么啊，阿大这是……中弹了吗？
直到打空弹夹的枪手刺杀失败后隐入慌乱的人群消失不见，见鸟川天本焦急地冲过来扶起两人，宫野浮宽才终于找回了实感。他抬手想为诸星大检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沾满鲜血。
冷静一点，你是宫野医生，是本格烧酎，不再是当年那个面对父母死亡无能为力的孩子了。
失血让赤井秀一感到有些冷，他却注意到医生不对劲的脸色，沙哑着嗓音安抚道：“别担心我，明美，其实没有很痛啊。”
“傻瓜……根本不是痛不痛的问题。”宫野浮宽轻轻地说。
摒弃杂念，他从诸星大的声音进行评估，没有咯血和明显的呼吸困难，这说明还不至于造成气胸或血胸，是个好消息。
与见鸟川一起将染血衣物分离后，眼前暴露出男人位于右肩的受到枪击的位置。
看到子弹贯穿形成的出口伤直径不算大，他勉强松了口气。
在枪伤中，贯穿型通常而言比弹头停留在体内要好，而出口伤小且整齐说明子弹在穿透人体的过程中保持直线轨迹——失稳的子弹在体内翻滚或偏离轨迹，会造成更广泛的空腔引起大范围组织坏死。
另一个好消息是，伤口处的血液没有呈脉冲式涌出，说明并未累及锁骨下动脉等重要血管，否则几分钟内诸星大就会因失血过多直接休克。
当然，现在这个出血量也接近休克边缘了。
宫野浮宽毫不犹豫地撕下自己衬衫的一角，动作干净利落。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顾不上考虑抗感染的问题，直接将布料塞进诸星大的伤口，进行压迫性止血。
赤井秀一额头挂着冷汗，开始发自内心地感谢fbi的疼痛耐受训练了，这让他不至于从喉咙里溢出呻吟。
那会让明美更加难过吧，他意识有些模糊地想道。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在她面前受伤，感觉强大可靠的人设已经丢的差不多了，再喊疼可就太狼狈不堪了啊。
尽管赤井秀一强忍不适，对明美挤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宫野浮宽还是捕捉到了他身体生理性的微微颤抖。感受着男人湿冷的皮肤，不信神的医生在内心祈祷救护车来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帝丹大学附属医院，急救室外的走廊里。
一张病床被缓缓推出手术室。躺在上面的是刚刚完成手术的赤井秀一，他的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宫野浮宽一直抓着他的手守在一旁，直到被叫去隔壁房间做笔录。
一位体型略胖、面容和蔼的警官正等着她。他自我介绍说是目暮十三警部。目暮警官开门见山，询问作为受伤者同行人的宫野浮宽是否认识行凶的犯人。当宫野浮宽摇头否认后，目暮警官表情严肃地说："目前看来，这很可能是一起针对平民的无差别袭击。"
就在他准备继续提问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看着才念国小的男孩闯了进来，自称工藤新一，说自己有证词需要告诉目暮警官。男孩用清亮的声音解释道，枪击发生时，第一个犯人就坐在他旁边，又因为小孩的身高没易引起注意，因此观察得非常清楚。那个犯人看起来的确像是报复社会，因为他并没有故意对着哪个目标，而是随机向观众席开枪的。
目暮警官点点头，这和他们获得的诸位受害者和同伴的口供一致，他们都声称自己完全不认识嫌疑人。
男孩话锋一转。但是，第二个犯人在射击前有明显的瞄准动作，而且他在开枪后迅速逃走，应该是有事先预谋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起伪装成随机杀人的谋杀！”工藤新一总结道。
如果不是男孩的手指向自己，宫野浮宽几乎要为这细致的观察鼓掌了。“很精彩的推理。”他扯了扯嘴角，试图挂起惯常的笑容，却失败了。他索性不再维持宫野明美的温和形象，指尖缓缓敲打手腕，垂下眼睛道：“不过，枪手袭击人群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只要等昏迷的第一个犯人醒过来后审问他就知道了吧？”
工藤新一坚持自己的观点：“第一个开枪的犯人很可能只是被利用的，说不定什么内情都不知道。”
“……也有可能误打误撞供出幕后指使的真实意图。”宫野浮宽动了动嘴唇，用众人无法听见的声音说。
同样被叫到这个房间的见鸟川天本却已经接收到了本格烧酎的暗号。他减弱存在感，悄无声起地离开了房间。在消防楼梯的无人过道处，他迅速联络了琴酒。
——敲击手腕三次，意味着找上级行动组收拾烂摊子。
十分钟后，守在犯人床前的女警小跑过来报告：“嫌疑人醒过来了！”
闻讯而动的目暮警官带领众人快步向病房赶去。然而，他们刚走到那间病房门口，就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重物被猛烈击中。
“不好！”目暮警官脸色骤变，立即破门而入，却已经晚了一步。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令好几人几欲作呕。
被见鸟川天本击晕的犯人虽然双手双脚依然被束缚带绑在床边，但他本是躯干的位置已经在高动能子弹的撕扯下四分五裂。鲜血和组织碎片如高压水枪喷射而出，将病床和周围的墙壁、地板染得一片猩红。
随行的医生快速检查后，摇头宣布："已经没救了。"
目暮警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从血泊中拾起一枚变形的弹头。他眉头紧锁，沉声道："是狙击。"
随即，警察们迅速行动起来，封锁现场，开始分析案情。
工藤新一下意识回头去看宫野浮宽，却见那个女医生面色煞白，眼神明显失焦。她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喂，喂！明美桑，你没事吧？振作一点！”诸伏景光一把上前扶住她，避免了本格烧酎摔进封锁线以内，沾染上那一地碎肉。
“抱歉，我失态了。”宫野浮宽低声道，“只是不适应有人死在我面前。”
这个恐慌的反应很自然，没有表演痕迹，从母亲那边学习过微表情分析的工藤新一判断道。看来眼前叫宫野明美的医生的确没有预料到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说，她只是被牵连进案子的。
那么，第二名犯人谋杀的目标会是那位中弹的男子吗？
警察们忙于调查刚刚发生的狙击杀人案件，没空关注刚才那些受害者家属。宫野浮宽正要避开人群视线质问琴酒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刚才的小学生跟了过来。
“大姐姐，你的男朋友现在在哪一间病房，我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工藤新一刚开了个头，就被找过来的同龄女孩焦急打断了：“不好意思！新一几他只是说话不过脑子，没有恶意的！”
她拉着不明所以的工藤新一向脸色憔悴的医生姐姐道歉。
宫野浮宽缓缓道：“没事的。刚刚发生枪击案，你们两个孩子不要乱跑，容易出事。”
他转身离开。身后，十一二岁的男孩一头雾水，被他的青梅竹马羞恼地教训：这个大姐姐的男朋友刚刚被枪打中，从急救室出来没多久，新一你怎么能说那么失礼的话呢！
没有精力理会那两个孩子，宫野浮宽走到无人的露台，掏出手机，从联系人中拉出了琴酒的电话。
“向我解释。”直到这时，属于本格烧酎的冰冷声线才被释放出来。
琴酒丝毫没被影响到。
“这个蠢货是被敌对组织的杀手用不知道什么方法煽动的，只知道有了枪就能发泄社会渣滓的不满，对他们的消息一概不知。就算活捉他，也供不出来有用的情报，反而增加了你暴露给警方的风险，没有任何价值。”他冷冷道。
“没有任何价值，所以你就杀了他？”宫野浮宽强忍着怒火，“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在宫野明美面前杀人？”
“谁也不能保证他醒过来会不会提供证词说自己只是帮忙制造混乱，把条子的注意力放到第二个枪手上。”琴酒不为所动地说，“本格烧酎，你是打算因为自己的喜恶影响组织的安排吗？”
宫野浮宽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没有下次。”
他不出意料地听到那边挂断通话的声音。
回到诸星大的病房，宫野浮宽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把头埋进胸前。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贪恋阿大带来的那点温暖，将他牵扯进黑暗世界里来。那个枪手是冲着自己来的，然而现在……他抬起视线，望着诸星大哪怕处于麻醉状态、依然皱起的眉头，下意识伸出手想将它抚平，却在指尖即将触及对方面孔时犹豫了，迟迟没有更进一步。
糟糕，存草稿箱忘记定时发布了。
这时候的新一还没有变成柯南，处于很莽的状态。
对此我只想说：大楼，窗户，快逃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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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