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不是说不用调查了,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林予薇歪头凝视着顾清言,精心烫过的长卷发随着动作,勾到了她的长耳坠,让林予薇不由得变得烦躁,她皱着眉,侧过头把那一缕长发从纠缠住摘出来,由于动作有些粗暴,扯得头皮发痛。
林予薇此刻心情糟透了,不想再和顾清言讨论调查的话题,杨明远是她这几年来遇到的最合适的恋人,她在感情方面失败的次数太多了,她不甘心,她想赢一次。
“我听。”顾清言倏地低下头,浓密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翳,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莫名刺痛她的神经,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暴君。
“那就好,搬家公司明天上午过来,但我今晚还有约会,没时间整理了,既然你今天回来得早,正好可以帮我收拾行李,我搬走之后,你可以继续住在这套房子里。”林予薇回身抓起玄关处的包包和手机,打算下楼去等杨明远,这样就可以避免他们俩碰面了。
她调整好心情,哼着欢快的调子出发,走向电梯。
直到深夜,林予薇才尽兴回到公寓,打开门,客厅里没有开灯,迎面扑来竟是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她狐疑地皱起鼻子,摸到开关,开了灯。
亮如白昼的客厅里,顾清言瘫坐在沙发与茶几的过道间,脚边散落着七八个空酒瓶,他向来不喝酒,此刻却喝得酩酊大醉,满脸通红,眼睛里布满血丝,衬衫领口大咧咧地敞开着。
林予薇看了看地上的空酒瓶,难以置信地问顾清言:“你喝酒了?啧,还真能喝啊!把我的存货都喝掉大半了吧?”顾清言没有回应,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凝视着虚空的前方。
算了,他喝了这么多,肯定醉了,林予薇不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绕过他走向主卧。
推开卧室半掩的门,林予薇看到自己的行李箱歪倒在地上,里面胡乱堆着几条皱巴巴的裙子,梳妆台上也一片狼藉,怒火瞬间窜上她心头:“顾清言!你搞什么啊!”她怒气冲冲地折返客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她冲着沙发旁的人大喊:“这就是你答应的帮忙?”
沙发旁的顾清言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抬头,血红的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林予薇这才注意到他眼下还有因长期睡眠不足的乌青,他向她走来,高大身躯遮住了客厅水晶灯的灯光,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
“我改变主意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林予薇,你不准走。”
林予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他竟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我说,”顾清言一字一顿:“你不准走。”
荒谬感取代了愤怒,林予薇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兀自转身回卧室,准备自己收拾行李,嘴里讥讽地骂道:“不会喝酒就别学人家喝酒,醉了还发酒疯,不帮拉倒,我自己收。”她把裙子胡乱塞到行李箱里,把桌子上散落的化妆品统统扫了进去,拉起行李箱往大门口走去。
当她拖着行李箱经过客厅时,顾清言雕塑般的身影仍立在原地,她故意偏过脸不看他,径直从他身侧走过。
刚走到玄关处,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正伸手去够门把手,一具滚烫的身躯已从背后覆上来,一双大手从背后抱住了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几乎窒息,有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混合着酒精和绝望的气息。
“顾清言,你干嘛,快放开我!”她挣扎着,带着美甲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臂,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顾清言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他一把将她转了回来,粗暴地抵在玄关,她手里的行李箱也顺势被他甩了出去,林予薇后脑勺磕在冰凉的墙上,一阵发痛,顾清言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她锁骨一路往上,圈住了她脖颈,他嘶哑的声音带着绝望破碎的哭腔:“林予薇,你总说我是你养的狗……我认了,可是我给你当了十几年的狗,你怎么敢不要我?说扔就扔?林予薇,你当真没有心吗?!”
顾清言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滚烫的泪珠劈里啪啦如暴雨般砸在林予薇脸上,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顾清言带着酒气的唇已经封住了她的唇,封住了她所有辩白。
林予薇的唇瓣被他蹂躏得发麻,缺氧的大脑让四肢软得像棉花,顾清言轻而易举就将她扛起,像对待一件战利品,她的拳头砸在他单薄的背上却如同撞上铜墙铁壁,林予薇的尖叫声在走廊里回荡,却只换来他更加坚定的步伐。
顾清言卧室的门在他失控的力道下被一脚踹开,沉重的撞击声在墙壁上炸响,震得窗框嗡嗡颤动。他抱着她大步走入,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向那张宽大的床。
林予薇陷入柔软床垫的瞬间,整个人被弹起又落下,一时竟无法迅速起身。
顾清言已走向床头,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几条领带,林予薇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她认得这些领带,都是她那些前男友们遗落在公寓的,她明明让顾清言拿去扔掉,他却不但没有照做,反而将它们全部收集起来,像是收藏着一个个背叛的证据。
“你要干什么?”林予薇的声音开始发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清言,那双总是温柔注视她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仇恨的疯狂火焰。
顾清言没有回答, 跨坐在她身上,一手牢牢按住她挣扎的身体,另一只手拿起一条深蓝色领带,利落地将她的手腕绑在床头雕花柱子上。林予薇奋力反抗,另一只手抓向他的脸,却被他轻易制服,同样绑在了床头上。
丝绸领带缠绕手腕的触感冰凉而残忍,林予薇越是挣扎,领带就越是深深勒进她细嫩的肌肤,带来尖锐的疼痛。“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尖叫着,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恐惧:“顾清言!你疯了吗?”
当最后一条领带紧紧束缚住她的脚踝时,顾清言终于停下动作,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的疯狂渐渐沉淀成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疯?”他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苦涩:“是啊,我早就疯了。”他的目光穿透时光,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大概……从十几年前就疯了,在爱上你那一刻就疯了,噢,是你亲手逼疯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林予薇的呼吸一滞,顾清言从未对她直接说过“爱”这个字,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候,他依然恪守着仆人的身份,从不敢僭越。此刻他却如此轻易地说出口,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理所当然的事。
她强作镇定,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威严:“顾清言,你现在喝醉了,等酒醒了肯定会后悔现在做的一切。这样吧,快放开我,我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否则,你的大好前途就全毁了。”
顾清言仰天大笑,那笑声让她毛骨悚然:“后悔?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没有你,我要这大好前途来做什么?林予薇,时至今日,你还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我从始至终,只想和你在一起。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俯身靠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我调查了所有接近你的男人,费尽心机挖出他们的黑历史,看着你一次次受伤又回到我身边……我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够耐心去等,你终有一天会回头看见我,给我机会成为你的男友。对了,你不是说没有人真正爱你吗?我一直爱你,你看不到吗?”
林予薇倔强别过脸,厌恶地躲避他的触碰:“想得美,一条狗也配爱我?你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个随叫随到的替代品。”
“没错。”顾清言直起身:“但现在,替代品学聪明了,决定不再等待。”
他打开了暖气,室温伴随着暖气嗡鸣声升高,他像拆开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般,缓慢而细致地剥离她身上那件他送的酒红色丝绒连衣裙。每暴露一寸肌肤,就落下一个灼热的吻,仿佛在宣告所有权。随后,他一粒粒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动作优雅而危险。
当最后一件遮蔽物飘落地面时,林予薇看见他身上那道狰狞的陈年疤痕,那是他十七岁为她挡下刀留下的: “林予薇,你从我这借走的温暖,是时候连本带利还给我了。”
顾清言蓄谋已久的报复来得凶狠而彻底,林予薇第一次意识到,那个永远沉默地站在她身后的顾清言,早已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长成了吞噬光明的怪物,变成了她最可怕的噩梦。
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温柔克制,而是粗暴地侵占她的每一寸肌肤,像要抹去所有别人留下的痕迹,他的吻不再是虔诚的供奉,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很疼,对吧?”他哑声问,手指掐着她的腰,强迫她和他亲密无间,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淤青:“你知不知道,这一年多,我每次看着你带着别人的味道回来,都是这种疼?”
林予薇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清言,失控、暴烈、充满侵略性,他不再是那个沉默的忠犬守护者,而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终于撕开了温顺的伪装,开始反扑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占有她,像要让她记住,这副身体,从来都只该属于他。林予薇在疼痛与快感的漩涡中沉浮,泪水混着汗水将妆容晕染,当顾清言终于抽身离去时,她像破败的洋娃娃般瘫在水渍斑斑的床单上。
林予薇的手腕和脚腕疼得厉害,被领带束缚着的地方火辣辣地灼痛。她终于妥协地哀求道:“我不走了,我和你在一起。你放开我,好不好?真的很疼……”
顾清言眼中的疯狂和醉意,在一次次的亲密碰撞中已经宣泄了不少,他看了看她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勒痕,眼神暗了暗,犹豫片刻后,还是解开了束缚,领带早已深深勒进皮肉,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紫红色的印记,显得格外刺眼。
顾清言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出房间,很快又折返回来,手上拿着熟悉的跌打化瘀药膏。
林予薇对这些药膏并不陌生,因为这些药膏都是顾清言平常给大大咧咧的她备着,她偶尔不小心弄伤手脚,每次他都会小心翼翼地帮她涂抹伤处,就像眼前这般。
顾清言半跪在床边,轻柔地为她上药:“对不起,弄疼你了。”药膏的清凉稍稍缓解了林予薇手腕的灼痛。她看见顾清言的睫毛在剧烈颤动,他的声音带着可怜兮兮的恳求:“薇薇,只要你留下来,我绝不会再伤害你。”过去十几年来,顾清言从来都是把她当成公主一般对待,他说的话,她愿意相信。
林予薇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顾清言,心中既害怕无奈,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她吸了吸鼻子,重复道:“我不走。”
顾清言抬眼,深深望进她的眼睛:“你不会骗我的,对吗?”林予薇重重地点了点头。顾清言直起身子,轻轻地拥住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温柔:“那我们好好休息,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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