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好啦!驸马又纳了一个妾!”
阿如往地上跺了跺脚,大概是因为气愤吧。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点点头,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将被子往头顶一蒙,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
午后我吃完了饭,有些撑着了,打算去花苑里遛个弯消个食什么的,院内夏花多繁,我正在亭口伸着腰,恰好就看到驸马从一丛正艳的扶桑花走来,我当即就在想:
真是糟蹋了花。
我顷刻端正身姿,等待驸马缓步踱来,站定在我面前,给我行礼,道一声“公主午好”。
我朝他颔了颔首,“嗯,这次你干得不错,我十足满意,说罢,想要什么?”顿一顿,复又补充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仍是什么都不要。”
驸马垂下头,“公主,我什么都不要。”
这样的回答我早已经习惯了。
“本宫的人情就这么没有排面,竟叫驸马一眼都看不上?”
驸马还是低着头,“若公主真想给我什么,那请将这几次人情先欠下,来日我想到了,再向公主讨要。”
我朝他笑笑,“看来驸马心里在憋一个大的,无妨,本宫等着你。她居住在何处?”
“软香楼。”
“好名字,也是合称她,今夜,谁都不准靠近软香楼。”
“是。”
驸马再次绕过那一丛扶桑花,失落地走了。
为什么是失落呢?
因为他这几日沸沸扬扬娶来的美人小妾,其实是我的。
闻昌公主纨绔成性好女色,这在本朝已经不算什么隐秘了,但在与驸马成亲之后有所收敛,众人只当她是婚姻和美,转了性子,唯一可惜的就是,轮到驸马风流成性,招花引蝶。
黑锅由他背,美人由我享。
这是我们新婚之夜就说好。
当然,我也是尊重过驸马的意见,详细地询问他对我这件事情的想法,但他向来不在意。
能这样浑不在乎地糟蹋自己的好名声,全天上地下,除了我这个能人,也就剩下他这位壮士了。
有些时候我都有点怀疑,他此举是不是在掩饰着什么,
譬如其实他是好男风,但不好意思告诉我。
如果是真的,那我俩真是天生一对。
夜里,我推开了软香楼的大门,高小美人已经早早等候我了,见到我时,她还热烈地对着我的脸扔了一个枕头。
说真,本宫在女色这条路上碰壁二十年,就真的没什么是没见过的,区区一个枕头,我登然单手接下,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小美人,我来了嘻嘻嘻。”
高小美人对我喊:“无耻,下流,龌龊。”
本宫心痛了。
在我原本的构思里,应该是美人柔弱无骨地躺在我的怀里,隔着烛火娇媚如丝地望着我,我抚摸起她顺滑的头发丝儿,拿着小樱桃一颗一颗喂给她……
连情意绵绵的话我都想好了!
我说:“本宫酒都准备好了,月色正浓,美人要不与我对酌一杯。”
然后,就被美人轰出了门。
本宫站在凄凉的门外,对着凄凉的月,吹着凄凉的风,自觉十分凄凉。
第二日一早,驸马来慰问我的身体情况。
我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美人太烈,不好驯服。”
驸马点点头,接着,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再路过软香楼了。
果真知我者,唯驸马也!
连我亲娘都没这般善解我意。
但这场善解我意的结果,却是本宫在软香楼门外凄凉地赏了三日的月。
第四日清晨,本宫打了第一个喷嚏,自此开始发烧了两日。
阿如急得上蹿下跳,一杯水都喂不好,东扯西扯全洒在我的衣襟上。
我伸出颤抖的手,“快,快传高美人,给本宫嘴对嘴喂药。”
听说高小美人当场“呸”了我一声。
驸马恰好路过我房门,把刚买来的蜜饯给我嚼着玩。
我盘腿坐在床上朝他吐苦水,他就默默听着,一句话都不回我,
他这人实在太无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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