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插不上话，李秋菱拉着她去哪她就去哪，乖乖坐好，任凭李秋菱为自己梳妆打扮。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菱姐姐今天怪怪的，虽然也是笑着吧，但笑得让人心颤。

一定是她看错了，菱姐姐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让人背后发毛呢。

李秋菱一边替莫离梳头，另一边不开口让卓思思退下去，以至于小翠和卓思思全程都在一旁瞧着。

卓思思别开视线，小声问道，“公主殿下居然亲自为阿离梳头？”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自从跟在莫离身边待久了，小翠的胆子逐渐见长，以至于无论菱安公主和自家小姐如何相处，她都能处变不惊。

“公主殿下不仅为我家小姐梳头，还经常嘘寒问暖，送各种各样的吃食，同桌时为小姐布菜，甚至亲手喂饭也是常有的事。”说着，她抬头挺胸，好像享受这些待遇的是自己一样，自豪坏了。

卓思思惊讶万分，再看那两人，似乎有一道屏障阻断了其他人，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为莫离精心打扮一番后，李秋菱直接留在将军府用早膳。卓思思本想告退，可李秋菱却盛情邀请她同桌用餐。

“阿离，你府上的厨子厨艺愈发精湛了。”李秋菱将带来的樱桃乳酪放到莫离面前，“这是我让他们研究的新点心，尝尝。”

点心已经递到嘴边，莫离是个被喂惯了的，张嘴就吃，吃完才反应过来还有客人在。但她发现越是有客人在，菱姐姐似乎更加热情。

与其说热情，不如说像有意为之。

莫离一边茫然，一边被投喂，两不耽误。

而相较于这头，卓思思那显得冷清多了。她刚好坐在二人对面，手边的饭食没动几口，看不得吃不得，如坐针毡般，恨不得马上走人。但公主发了话，她不得不陪着。

虽然樱桃乳酪很好吃，但莫离却吃的心惊胆战。明明没有危险，她就是莫名觉得气氛紧张。

吃个饭像接受审问一样。

这种氛围并没有因为早膳结束而终结，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李柒蓉带着几位大臣千金同来将军府找她。

莫离瞅她们一帮人，深觉自她来长安，将军府好像从来没有这般热闹过。

“阿离，你上次演示的招数我已经练出七八分，待会儿舞给你看。”李柒蓉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报喜讯，想拉着莫离研究剑法，可见到李秋菱也在，不得不收敛。

莫离甚至想仰天长叹，一定是她今日起床没看黄历才会如此。

不过刚好李柒蓉来了，她倒是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自救的法子。

“郡主，借一步说话。”

李柒蓉赶忙凑过去，小声道，“干什么？”

莫离瞧一眼卓思思，“那位是卓御史的千金，前阵子的案子你也知道。思思失去父亲，又无兄弟姐妹相伴，很是可怜。我平日里顾及不到她，而且公主殿下那里更需要我作陪。你若能带她玩一会儿，排遣一下孤寂，我便教你第二招剑法。”反正她学过的剑法多，随便找一套，拿出一两招都够李柒蓉学一阵。

果然，听见可以学剑法，李柒蓉全然答应，“成交。”

于是李柒蓉当即招呼其他人拉上卓思思一起围在院子里踢毽子。莫离则腾出功夫来陪李秋菱在亭子里品茶。

起初，卓思思还有些别扭，不能融入进去，毽子也接不住。但不知道李柒蓉是对剑法太执着，还是真的有了同情心，主动安慰卓思思不说，还坚持带着她玩，半点不嫌弃她拖后腿。渐渐的，卓思思能接上一两个，脸上也有了笑容。

莫离瞧见，心想终于把两边都打发了，回来专心陪李秋菱聊天。

“菱姐姐，你……不高兴？”

李秋菱放下茶杯，神情已经恢复往日的温和雅静，“怎会，阿离如此受欢迎，是因为阿离值得，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生气。”

难道她的直觉错了？

莫离晃晃脑袋，弄不明白，索性先放置到一旁。李柒蓉那边带头玩的热闹，莫离两人在这边看着倒也觉得赏心悦目。

只要不来打扰她和菱姐姐，任她们怎么玩都行。

自从开了这个先例，李柒蓉便成了将军府的常客，每次来倒不是全都要找莫离请教剑招，更多一部分时间是拉着卓思思玩，踢毽子、投壶、蹴鞠。卓思思体力跟不上时，她就让人家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看，而有人看着，她便表现的更加起劲儿。

时间久了，李柒蓉来烦莫离的次数变少，卓思思也不怎么抢着做丫鬟的活儿了。莫离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起码自己耳根子清净不少。

直到有一天，李柒蓉风风火火来将军府，进府直奔后院，见着莫离就说道：“阿离，我问你要个人。”

莫离这边还和李秋菱聊着天，突然被打断，没头没脑的话更是让她一脸茫然，“什么人？”

“我要思思去我府上，当我的伴读。”李柒蓉斩钉截铁的说。

莫离这下更惊讶了，当玩伴当出感情了？虽说她是想给卓思思找个好去处，但李柒蓉前科太多，她十分怀疑卓思思去了会不会被欺负。

“想当郡主伴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得要思思？”

李柒蓉绞尽脑汁想措辞，“思思学问好，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父王知道我想要学习一定会高兴的。哎呀，总之一句话，你放人不？”

不管李柒蓉如何表白内心，莫离依旧不为所动，始终保持怀疑态度，“不放。”

李柒蓉急的直想跺脚，见这边说不通，把希望都寄托在李秋菱身上。李秋菱接收到堂妹求助的眼神，会心笑笑。

“柒蓉，你先去找卓小姐吧，阿离这有我。”

有李秋菱这句话，李柒蓉瞬间有了底气，调头就往西厢房跑，把莫离看的一愣一愣的。

“阿离，柒蓉是真的想要卓小姐去府上安置，我可以保证，她这次是认真的，绝不会欺负卓小姐。”

李秋菱一开口，莫离马上没有了方才的决断，“可是......”

“来。”李秋菱拉着莫离出门，紧随李柒蓉之后来到西厢房，她们远远的站在假山后看着。

池塘边的两个人相对而坐，卓思思抬袖颜面，低声啜泣，而李柒蓉抓耳挠腮显得很慌张。

“诶，你别哭了，我知道你想你父亲，等你到我那，我保证，我父王一定会把你当亲女儿对待，他最欣赏才情高的人了。”李柒蓉倾身，将人抱住，笨拙的安慰着，“乖了，别哭了，我以后会照顾你的。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卓思思在她怀里点点头，算是默认，回抱住她，两人静静相拥着，画面一度十分和谐。

莫离她怎么都想不到火爆脾气的李柒蓉对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卓思思一点办法没有，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如何？”李秋菱冲她眨了下眼，“现在觉得呢？”

“如果思思同意，我当然不会拦着了。”人家两人要是达成共识，她再拦着，岂不是多此一举。

李秋菱悄悄拉着她往回走，“如此我就同柒蓉说这个好消息了。对了，再过两日，父皇要微服出巡，南下杭州，我是要随同的，你可愿意去？”

一听李秋菱要去，莫离当即脱口而出，“当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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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