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并无新奇,顶多是多认识了一些商人和世家子弟。江奕木算不上失望,但也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好。
拓展人脉,一时也急不来。想到这里,江奕木放宽了心。她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那这些事以后就顺其自然好了。
宴会过后,连鹤声亲自送江奕木走出连府。一番客气的交谈之后,疲惫的江奕木坐进马车就开始伸展腰肢。
保持端庄的姿态实在是太累了,江奕木揉揉自己的腰,吃痛地皱着眉。
慕清临注意到了江奕木的烦恼,“殿下可是坐久了,腰痛?”
江奕木嗯了一声,转动一下自己的脖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那我帮殿下揉一揉腰吧。”说着,慕清临伸出了手,身子往江奕木身边一斜,那双手欲要往江奕木身上袭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江奕木紧紧靠在右侧,“不了,等回去让云秀帮我揉吧。”
慕清临似是被挑起了兴趣,江奕木越躲,他越是想要违背江奕木的意愿。
“殿下是害羞了?”慕清临脸上浮起笑意,昏黄的烛光让他的脸覆了一层雾,那抹笑意如水一般温柔。
江奕木从来以社牛和胆大自居,害羞这种事怎么能够发生在她身上?慕清临这种语言上的挑逗,根本不能激起江奕木内心的波澜。
她整整衣服,紧紧地贴着右侧,“害羞?我怎么会害羞?只是不想劳烦驸马,这种差事应当是下人做的。”
慕清临往江奕木身边坐坐,平日里冷静又没有起伏的声音,此刻渐渐变得如蛇般魅惑,“这又怎么会是下人的差事呢?给妻子揉腰,难道不应该是丈夫的工作?还是说殿下已经忘了,你与我已经成婚两年。”
成婚两年,江奕木顶多是认识慕清临一年,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从前两人很少打照面,即便相见,也是摩擦不断。对江奕木来说,慕清临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她并没有将自己当做慕清临的妻子,她甚至想过,假如真的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解决掉宋安歌,她就努力劝说父皇,让她与慕清临和离。
在能够保证自己可以安稳地活下去的前提下,在这个世界好好摸索摸索,寻一个真正相爱的人,过完一生。或者潇洒自由,一个人看花开花落。
慕清临应当不会属于自己,她不觉得慕清临会爱自己。
这个男人像是藏了很多秘密,她抓不住他。
“但驸马你也知道,你与我之间何曾有过爱意?既然并无爱意,所谓要做丈夫的工作,也行不通吧。”江奕木低着头,声音比冬夜还要冷。
她总是清醒的,理智的。
从不对别人抱有信任,也不会抱有希望。
慕清临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丝烦躁,那股烦躁从心中涌向指尖,令他不安,也让他恐惧。
他沉默地望着她,待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江奕木抬头望过去,他忽然强势地拽着她的胳膊,欲要把她拉过来。
不知为何,江奕木觉得此时此景有些讽刺,她掀起薄唇,嘲讽的声音落在慕清临的耳朵里。
“怎么,驸马这是恼羞成怒了?”江奕木没有光彩的眼睛与慕清临对视,“难道我说的不对?还是说你想反驳?”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被慕清临拉进怀里。
她没有猜到慕清临会这样做,这样冷静又毫不在乎自己的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吗?
江奕木抬头,慕清临就凑了过来。太近了,他的唇靠近江奕木的额头,稍微动一下,两个人就贴在一起了,这让江奕木一点都不敢动,甚至不敢抬头直视他。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怪异,她从来没有见过慕清临强硬的姿态,若是以前,自己出口攻击他,他定会阴阳怪气的怼自己,而不是现在这般。
“殿下,抬头。”慕清临清冷的声音响在耳边。
什么?抬头?
该不会下一秒就要强吻自己吧……
江奕木咽了一口唾沫,两人力量悬殊,自己的上半身也都在被慕清临控制着,根本挣脱不开。若是被强吻了,躲也躲不掉。
但好像也不亏?毕竟面前的这个男人貌美如花,和帅哥接个吻似乎也不错?
思来想去,江奕木侧了一下脸,然后抬起了头。她不敢看向慕清临,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察觉到了。
慕清临立刻凑了过来,目标却不是她的唇。
他的脸停在她的耳边,手又不安分起来,稍微调整了两个人的姿势,随后,他将手探过厚重的衣物,伸进了江奕木最里面的薄衫中。
“喂——你……”他这一出,让江奕木的脸又红又热,害得江奕木话都说不完整。
“别动。”他说得极轻,似是怕声音太大吵到了江奕木的耳朵。
一股热气喷在江奕木的耳朵上,令她浑身一抖。
慕清临轻不可闻地笑被江奕木察觉到了,她涨红着脸,皱着眉,“笑什么,很好笑?”
慕清临没有回答,开始给江奕木揉腰。他的手隔着薄衫,温热有力,熟稔的动作让江奕木酸痛的腰放松下来。
怕江奕木不舒服,慕清临再次调整姿势,让江奕木趴在他的肩头,然后一手给她揉着腰,一手扶着她的背。
江奕木的腰痛减轻很多,也因为慕清临的按摩让她困意袭来。她的身体不再僵硬,而是放松地贴着慕清临。
她把下巴放在慕清临的肩上,问:“你会的东西好多啊,还会揉腰。”
慕清临笑笑,“殿下以前不曾了解过我,日后,我会让殿下好好了解我。”
江奕木蜷缩着手臂有一些难受,便将手拿了出来,搂住了慕清临的腰,这样的姿势会更舒服一些。
正准备全方位享受慕清临的按摩,慕清临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江奕木疑惑地看向慕清临的侧脸。
他的侧脸近在咫尺,江奕木明显感觉到一阵热气扑来。
烛火有些暗,江奕木看得不是很真切,似乎有绯红爬上慕清临的脸颊。江奕木忽然来了兴趣,这人刚刚还那么强硬,以为他多大本事呢,没想到搂个腰就脸红了。
江奕木扯着笑,搂得紧了一些。
“驸马主动要给我揉腰,可不要半途而废啊。”江奕木把下巴靠在慕清临的肩上。
那阵令她舒服的动作又继续了下去,她满意的闭上了眼睛,说不定在回府之前还能眯上一觉呢。
“这种太过庞大的宴会,多适用于商务上的谈恰,那些人都是抱着目的来的,即便殿下想多认识一些人,也不会让这些人印象深刻。若殿下想要多结识外界的人,我可以帮助殿下。”慕清临的声音轻而缓,真挚又温柔。
江奕木睁开眼睛,听他讲话。
他继续说:“日后这种没有太多意义的宴会,殿下就不用去了。结识新友,可以通过别的方式,你若想多出去逛逛,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再者说,宴会上一直保持端庄的姿态待下去,身体太过劳累,还不如在公主府里歇着。”
不知为何,心里流过一股暖意。有那么一瞬间,江奕木心里划过一丝歉疚。
江奕木嗯了一声,算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他按摩的技艺实在是太过高超,江奕木的头昏昏沉沉的,靠在他的肩上,眼皮子都支不起来了。
半梦半醒间,江奕木好像想到了今日宴会前,需要得到慕清临回答的一个问题。
“慕清临,今天,你好像欠了我一个答案。”她说得不是很利索,声音也小,让慕清临听不太清楚。
慕清临的动作放缓,竖起耳朵听她讲话。
“嗯……慕清临,我们以后,真的要礼貌又疏离地过日子吗?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样,还不如和离呢。”她嘟囔着,眼皮沉重,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们彼此都自由……我们并不相爱……我们,和离吧……”
安静的马车内传来江奕木清浅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慕清临只听得到马车的车轱辘声音,他继续按摩的动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不会与你和离,我会护你安虞,直到你死去,直到我死去。”
——
江奕木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吓得正在端水的云秀停住了脚步。
“我……我……”江奕木敲敲自己的脑袋,她似乎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云秀一脸笑意,把水放好,“殿下醒了?昨日驸马把您抱回来,您睡得可香甜了。”
江奕木努力回想昨晚,只记得慕清临给她揉腰,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似乎她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她真是大意了!怎么就直接睡了?难道是宴会太累了?
还有,她怎么睡得跟死猪一样沉?
云秀见江奕木脸色不好,弯着腰凑了过来,“殿下,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江奕木摇摇头,“不,没有。对了,昨天驸马把我抱回来,他有说什么吗?”
云秀想了想,很是认真地说:“驸马嘱咐我,帮您盖好被子。”
“跟没说有什么区别,这么冷的天我还能踢被子不成?”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江奕木莫名不开心。
云秀忽然低头笑了起来,江奕木狐疑地盯着她问:“笑什么?”
“没什么,殿下,我来伺候您起床。”
——
午后,掮客在花园被江奕木召见。婢女模样的掮客低着头伏在一旁,江奕木喝了口温茶,问:“之前托你找的大师,找得怎么样了?”
掮客恭敬道:“殿下,已为您寻得一良师,他乃隐世高人……”
“都隐世了你怎么知道他是高人?莫不是骗人的?”江奕木很是怀疑。
掮客附在江奕木耳朵旁嘟囔了几句,江奕木瞪大眼珠子问:“真的?”
“千真万确。”
“速速帮我引荐他。”
待去了一个安静的酒馆,掮客带着江奕木上了楼。推开门,江奕木看到安静坐在榻上打坐的“隐世高手”。他背对着门,江奕木只望得见一袭繁琐的黑衣。
掮客默默退出了房门,江奕木一步一步走向前,“您就是我未来的师父,陈稚生?”
那人忽然如像闪电一般从榻上移动过来,只一瞬间,他便站在江奕木面前。
稚生,果真人如其名,一张稚嫩的脸蛋,丝毫无法让他与“隐世高手”联系在一起。
江奕木移开目光,微伏身子行礼道:“您好,初次见面,我叫……”
想了想,那掮客应是没暴露她的身份吧。
“我叫江小九,您唤我阿九就好。”江奕木编了一个名字。
陈稚生脸上没有表情,身子也一动不动的,江奕木怀疑这人脸是不是瘫了。
江奕木准备再开口缓解尴尬,面前的陈稚生忽然道:“您好,公主殿下,我叫陈稚生,我是您未来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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