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时间，已经把可能放蛇的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

“目前而言，有两个人最可能，一个是小红，另一个是方怀意。”

白婵对方怀意这个名字毫无印象：“方怀意？”这名字……和方怀江好像。

“是的，方怀意昨晚请了两天的假，已经不在府内。”阿绿神色严肃起来，“遍寻不到她，我觉得她是逃走了。”

白婵蹙眉：“方怀意到底是谁，我见过吗？”

“她自称小意。”

白婵有了印象：“说起来，她还试图留在我身边，难道就因为我不同意，就报复我？”

“公主。”阿绿垂眸，“我找人打听过方怀意的情况，她的祖籍是甘州梨花镇，方怀江也是那里的人，而且她在我们来的前几天兴奋异常。”

“把门关上。”

关了门，白婵凝眉道：“若方怀意和方怀江认识，那么她现在消失一定不是意外。”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先说蛇的事情，另一个人是谁？”

阿绿回道：“是小红，昨日，有人看见她拿着一个罐子，在院子里鬼鬼祟祟的走。至于方怀意……她晌午离开之后就没有再进来过。”

“也许是偷偷进来的。”每一种情况都要考虑道，“或许她发现小园不是她认识的人，误以为方怀江是我们害死的……”

“不可能。”阿绿殷定道，“昨日我专门嘱咐过院里的人，说小意有些奇怪，不要让她靠近这里。再者，我吩咐她去砍柴，厨房有人作证，她的确砍了一下午的柴。”

白婵掀起眼皮：“那就只能是小红了，不过方怀意更值得我们注意，能把她找回来吗？”

“七个时辰的时间，够她走很远，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阿绿低下头。

不能让方怀意回去，白婵沉默了一会儿，下令：“靳小园一事，当初我只告诉了你，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追回方怀意这件事，必须要你去做。”

阿绿明白，却蹙眉：“我可以去，但是两名近卫的死还没有查出原因，这城内危机四伏，我不放心您。”

“我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又是公主，相信这城内没有人敢动我，你无需担心。”

怎么会无人敢动？若果真如此，那条蛇又如何解释？

“阿绿。”白婵握住她的手，“换种方式想，若我真在金城出了事，你在外面，兴许还能救我。”

“我不想去。”

“但这件事我只有你可以差遣。”

阿绿抿唇，不说话。

知道对方是同意了。白婵继续道：“你悄悄的出去，尽量不要泄露行踪身份，这也是为你自己考虑。”

若那些人连公主都敢动，有大事件在瞒着，得知公主近身离开，肯定不会放过她。

“能把方怀意带回来就带回来，若不得已……杀了她。”

“公主……”

“若此事败露，小园必死无疑，连我也自身难保，所以绝不能再多一人知道。”

“是。”阿绿颔首，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靳小园好不容易处理完琐事，回来便发现白婵愁容不展。她走过去，轻声道：“婵儿，你在为什么而蹙眉？”

“为你。”白婵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还记得之前说要留在我身边的那个姑娘吗？”

靳小园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小意？”

“她大名叫方怀意，和方怀江，是一个地方的人，现在已经跑了。”

闻言，靳小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怎么办？我要不要假死？”

“时间太巧了，她昨天走，你今天出事？”白婵说，“我已经让阿绿去拦着她了，不会出事的，你且放心。”

靳小园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她抱住对方，吻了一下耳垂，“你真好，我太喜欢你了。”

白婵故作嫌弃的推开她：“你身上好热。”

靳小园笑起来：“外面太阳很大，不过照在人身上很舒服，下午府中无事，听说城里有个剧场不错，我们出去听戏如何？”

两个人还从来没有一起出去听过戏，白婵想了想，同意了：“好，就我们两个人，不用带其他人了。”

“那会不会不安全？”靳小园有些担忧。

白婵摇头：“不会的，那些人不可能胆子这么大。”

换掉近卫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如果杀了公主驸马，焉有不被发现之理？

靳小园以往听戏，都是装成小工偷偷混进去，因为出不起戏票的钱。现今有钱了，便选了最好的位置，还是个小包厢。

小包厢瓜果茶点不少，如果需要，还可以找个人伺候着。但两人才表明了心迹，自然不希望有第三人在场。

靳小园挪了挪椅子，和白婵紧贴着坐。

很奇怪，以前没有表明心迹之时，她就很想靠近对方。现在说出来了，更想和对方肌肤相贴，恨不得时时刻刻不分离。

她手伸过去握住对方放在腿上的手：“婵儿，你到底是怎么生的，为什么能这么美。”

“天生的，就专门迷惑你们这些只知道看脸的人。”

“公主可冤枉我了，我喜欢你不是因为脸。”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公主教我识字读书时，很温柔。”

很少有人直接用“温柔”二字来夸她，她也不太喜欢被人这样夸，总觉得温柔是个稍显弱势的词汇。但现在，白婵觉得脸热。

她第一次，很喜欢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感觉到那股眷意。

但还是嘴硬：“不过是没打你而已，你竟觉得温柔。”

“堂堂公主，肯放下身段教我，不嫌弃我蠢笨，已经是难得的温柔了。”

“你也不是很笨，只要肯认真学，总是能学会的。”

靳小园盯着对方的唇，见它开开合合，见它丰润诱人，见它逐渐靠近……

白婵凑近，歪头：“当着我的面出神？”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外面能不能看见？”毕竟是女子，骨子里还是羞涩的。

“能看见，不过一般没人看。”

“那就好。”靳小园想了一想话本子里头的人是如何接吻的，按着对方的肩头，碰了上去。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接吻，嘴唇厮磨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才能不显得突兀又快乐。但即便只是唇齿相依，也不舍得分开。

心里柔软又火热，什么在蠢蠢欲动，有什么要破笼而出。

形容不出的奇怪感觉，却很满足，很舒服。

到底在外面，心里感触深想的多，可实际上，两个人很快就分开了。

“想不到你竟有这样大的胆子。”白婵碰了一下自己的唇，又抿唇悄悄用舌尖碰了一下，觉得有点甜，也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因为刚刚吃了甜果子。

靳小园见对方没生气，得寸进尺紧贴着对方，去握对方的腰：“胆子若是不大，要怎么会成为驸马？”

白婵腰部有些敏感，把对方的手驱赶开：“别这样，好好看戏。”

正好有角儿上台，拉了长长的一声戏腔，铜锣“咚”了一下，台上开始了咿咿呀呀。

一时间，整个剧场安静了不少，只听那青衣嗓音婉转传遍了剧场。

靳小园以往是喜欢听戏的，毕竟也没个别的娱乐。可现今，她又嫌弃这唱戏的烦人吵闹。

那厢角儿为了让人都能听见，把嗓音提的极高。这边是好位置，听的更清楚。于是，白婵如果小声说话，她就听不见，正如此时。

靳小园面无表情的塞了一颗瓜子，嘀咕：“这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唱完。”

白婵也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依旧专心看戏，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对面的包厢帘子拉的很紧，只能依稀看见是两个男人。

如果把帘子拉开，她们就会发现，那是师爷钱逢春和安县县令马智。

马智酸道：“人家能当驸马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政事上是个傻子，可人家会哄姑娘。”

“那是人家的福分。”钱逢春冷哼一声，“马县令，你我没这个福分，能做好眼下的事儿就不错了。”

“谁也想不到前知府会突然被调走，只剩咱们几个供着尊大佛，不过好在这个驸马，也是个庸人。”

钱逢春：“庸人也是驸马，皇亲国戚，公主在，他没有理由帮咱们。”

“那我们把公主吓走不就行了。”马智说。

钱逢春想到这茬就生气：“你还敢说，当初怎么商量的？全听我的，你倒好，派人放蛇？愚不可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县令的！”

想他钱逢春才学横溢，摸打滚爬到如今也只是个师爷。这马智就是个麻包，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居然也能当县令。

马智知道自己的水准，赔笑道：“都是捐钱捐的，下次再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下次？这次你能不能逃过这一难，都不一定。”

这话让马智吓了一跳：“我、我没有亲自动手。”

“这还用说吗？但你觉得你找的那个人，嘴有几分严？当真是个坚强抗打的，也不至于被你收买。”

“那、那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你这些天只管安分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马智表面上逢迎，连声应“是”。实际上，他瞧不上钱逢春。

不得志的人多了去，得不了状元当不了大官就是自己没本事，搁他面前撒什么气？

迟早弄死你，呸！

一天两更显然是不可能的，两天一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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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