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觉醒来穿书了

姜沅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

她下意识想伸手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腕沉甸甸的——一只镶满红宝石的金镯正硌着她的腕骨。这触感,也太过真实了,这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绣着金线的朱红色床幔,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龙涎香。姜沅眨了眨眼,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她明明是在公司加班做财务报表,后面实在顶不住,就趴着眯了一下。怎么一睁眼就躺在这么一张奢华的大床上?

"殿下醒了?"

一道清冷的男声突然从床幔外传来,惊得姜沅浑身一颤。她下意识抓紧了锦被,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幔一角。

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正背对着她站在案几旁,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柄青玉茶壶,动作优雅地斟茶。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他整个人如画般清雅。

姜沅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该说不说,这梦还挺养眼。

"谢公子,太医说了殿下需要静养。”

另一道低沉的男声从殿柱旁传来。姜沅这才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他抱剑而立,轮廓如刀削般锋利,左眉上一道细疤平添几分肃杀之气。最让姜沅心惊的是他的眼神——冷得像冰,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静养?昨夜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倒知道要静养了?”

姜沅心头一跳。这对话...怎么有点耳熟?

她正想开口问些什么,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翠衣侍女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殿下,该用药了。"

姜沅盯着那碗漆黑的药汁,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先放着吧。"

侍女不自觉的颤了一下,慌忙将药碗搁在床边案几上退下。姜沅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侍女手腕上有一圈淤青,递药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这梦的细节也太真实了...

"殿下。"

又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姜沅转头,看见一个身着靛蓝色锦袍的男子倚在门边。他面容俊美到近乎妖异,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

"裴某的铺子昨日少了一批货。"他慢悠悠地说,"恰是殿下最喜欢的琉璃盏。"

姜沅:"......?!"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她,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当街鞭打一个年轻官员;

——她在宴会上扒光一个使臣的衣服;

——她强抢了五个男子入府......

等等。五个?

姜沅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白衣公子、黑衣暗卫、蓝衣商人...还差两个。

像是回应她的想法,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个身着异域服饰的男子大步走入,腰间配刀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响。他肤色略深,轮廓深邃,正好撞上了姜沅一脸懵逼的眼神。

霎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讥诮。

"听说殿下摔坏了脑袋?"他嗤笑道,"怎么,该不会连我是谁都忘了?"

姜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些人的脸...这些对话...

她突然想起加班时偷偷休息摸鱼时看的那本烂尾小说——《凤倾天下》,里面有个作恶多端的昭阳公主,不就是因为纵马伤人摔伤了头,然后...

然后就被毒死了。

姜沅的目光缓缓移向床边那碗药,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这,该不会……

不是梦,是她穿越了?

穿成了那个距离死亡没剩多少日子的——废物公主?!

不会吧……

"殿下今日倒是安静。"

白衣公子——谢云殊的声音将姜沅拉回现实。他端着茶盏走近,动作优雅温柔地想上前轻抚:"可是伤口还疼?”

姜沅盯着他手中的茶盏,突然想起原著里谢云殊的身份——首辅之子,实则是谋反叛乱前丞相的遗孤,被昭阳公主强抢入府,实则一直在潜伏,等待为家族复仇。

书中写他"温润如玉,却心如蛇蝎",最后看公主中毒太深,亲手送公主上路的。

"不...不疼。"姜沅干巴巴地回答,偷偷咽了口水,悄悄往后挪了挪。

谢云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那副温润模样:"那殿下可是饿了,想用些点心?"

"不必了!"姜沅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赶紧补充,"本宫...本宫没胃口。"

黑衣暗卫——沈夜突然冷哼一声。姜沅记得他,原著中的暗卫统领,实际上是某个杀手组织派来取她性命的。此刻他抱剑而立的样子,活像一尊杀神。

"既然殿下无恙,"沈夜冷声道,"属下告退。"

行了一个礼,头也不回地踏出殿门。姜沅暗暗松了口气,这尊杀神现在离她越远越好。

"唉,沈暗卫还是这么不解风情。"蓝衣商人——裴景摇着扇子走近,"殿下受了惊吓,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呢。"

姜沅警惕地看着他。原著中的裴景表面是个商人,实则是江南最大黑市的掌控者,甚至将手伸到了皇家。

他接近昭阳公主是为了借着公主名义光明正大洗钱,最后卷走公主府全部财产,导致公主后面因为中毒太深,难受的不行,却连买药的钱都没有。

"裴某新得了一批南海珍珠,"裴景笑眯眯地说,"不如给殿下串条项链压惊?"

"不...不用了。"姜沅结结巴巴地拒绝,"本宫...本宫不喜欢珍珠。"

裴景挑眉,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异域少年——萧临问声突然大笑出声:"看来这一摔,倒是把殿下的性子摔变了。"

姜沅紧张地看向他。北境质子萧临,书中写他"桀骜不驯,如出鞘利刃",最后在公主毒发身亡时第一个放烟花庆祝。

"本宫...本宫只是累了。"姜沅努力模仿记忆中昭阳公主的嚣张语气,却显得底气不足。

"那殿下好生休息。"谢云殊温声道,眼神却深邃难寻,"臣等先告退。"

三人依次退出寝殿,姜沅终于长舒一口气,瘫软在床榻上。

略微思索,来了四个还差一个……

那位别来最好,自己少一个人惦记,说不定能多活几天。

想着,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寝殿奢华得令人咋舌——金丝楠木的家具,琉璃制成的灯盏,连脚踏上都铺着雪狐皮。

梳妆台上堆满珠宝首饰,一面铜镜映出她现在的模样:一张美艳却带着几分戾气的脸,额角贴着纱布,眉间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

姜沅颤抖着拿起铜镜旁的一支金簪。镜中人的眼睛与她自己的有七八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骄纵与狠厉。

"完了..."她喃喃自语,"这么写实,自己该不会真的成了那个废物公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著《凤倾天下》中,昭阳公主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强抢民男、欺压百姓,最后被男主三皇子毒杀,成了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垫脚石。

根据现在的剧情来看,距离原著中的"公主毒杀身亡"没剩多少日子了。

姜沅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碗药上。原著里,公主就是在喝了这些"太医开的药"后中毒越来越深,最后身体顶不住突然暴毙而亡的。

"来人!"她突然喊道。

翠衣侍女春桃战战兢兢地跑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把这药...赏给御花园的狗。"

春桃惊恐地瞪大眼睛:"殿、殿下?

"本宫说,"姜沅强作镇定,"赏给狗吃。"

她抖得更厉害了:"可、可是太医说..."

"本宫的话你听不懂吗?"姜沅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拍案而起,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春桃慌忙端起药碗退下。再看到端着空碗回来,姜沅才舒心一点躺在床上,心砰砰直跳。

第一步,先避开明显的有问题的毒药。第二步...第二步该怎么办?

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了解更多情况。最重要的是——她得弄清楚这五个男宠现在各自的心思。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姜沅立刻绷紧神经,只见一个身着素白祭服的银发男子缓步走入。他面容清冷,银发如瀑,浅灰色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玄墨,那最后一位没来的。姜沅心头一紧。原著中的司天监传人,预言"凤星陨落"的神棍,最后在公主葬礼上放了一百零八响爆竹。

"殿下。"玄墨的声音如清泉般冷冽,"昨夜星象有异,见殿下受伤,臣特来为殿下占卜凶吉。"

姜沅咽了咽口水:"不...不必了。"

玄墨微微蹙眉:"殿下平日不是最爱问卜?"

"本宫...本宫今日头疼的厉害。"姜沅胡乱找了个理由,却又非常合理"改日再说。"

玄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殿下印堂发黑,之后恐有血光之灾。"

姜沅差点跳起来。这神棍不会真看出什么了吧?

"不过..."玄墨话锋一转,"若殿下肯斋戒三日,或可化解。"

姜沅松了口气:"好...本宫知道了。"

玄墨行礼退下,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那空了的药碗位置。

待他走后,姜沅彻底瘫在床上。这才半天,她已经陆续见了公主府里的所有男宠,那五个,每个看起来都不怀好意啊。

"殿下。"一个温婉的女声从殿外传来,"臣女楚清霜,奉旨来为殿下诊脉。"

姜沅浑身一僵。不是,能不能让自己休息一下……

楚清霜——原著女主,被她这个恶毒女配百般折辱的丞相嫡女,一身医术了得。

最后原身贵为公主毒发无人肯救治,多半也有公主欺凌女主的功劳。

"进...进来吧。"

殿门轻启,一个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女子缓步而入。她眉目如画,气质温婉,手里提着个精致的药箱。

"殿下气色不佳。"楚清霜柔声道,"可是伤口疼痛?"

她走近床榻,姜沅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女主大人,冤有头,债有主。如今我不是那作恶多端的娇纵公主了,以后一定对你百般好,只求能别那么记仇。

"本宫...咳咳,”姜沅尝试让自己声音柔和一些,“本宫没事。"

楚清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那副温柔模样:"陛下很是担忧,特命臣女来看看。"

她打开药箱,那药箱分三层,满满都是瓶瓶罐罐,药味扑鼻。

"殿下请伸手。"楚清霜取出脉枕。

姜沅颤抖着伸出手腕。楚清霜的指尖搭上她的脉搏,突然轻"咦"了一声。

"殿下脉象...与昨日大不相同,似乎不像以前那么急躁了。"

姜沅心头一跳,总不能摸个脉就能看出这具身体换了人吧。

楚清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可能是摔伤修养了一天的缘故...脉象平稳了不少。"

姜沅放松了下来,自己穿越这种事还是不要被人发现比较好,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小心为妙。

但楚清霜没将诊脉的手收回,还借机离床上的姜沅近了几分,又让姜沅紧张了起来。她要干什么?

只见楚清霜微微凝眸,压低声音道:"殿下,三皇子昨日去了太医院。"

姜沅一愣。这是什么套路

"臣女只是...觉得殿下应该知道。"楚清霜说完,迅速收回手,从药箱最上层取出一瓶药丸,"这是安神的药,殿下若睡不着可以服用。"

不是毒药吧?姜沅狐疑地接过药瓶。

说完,楚清霜正欲行礼退下,而姜沅彻底糊涂了。原著里楚清霜不是厌她入骨吗?怎么还会提醒她三皇子的事?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侍卫的高声通报:"三殿下到!”

姜沅手一抖,药瓶掉在了锦被上。姜景桓——原著中那个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狠手辣的三皇子,最后踩着所有人尸骨登上皇位的男主!

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紫金蟒袍的年轻男子缓步而入。他眉目如画,唇角含笑,行走间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

"皇妹醒了?"姜景桓的声音温柔似水,转眼却在看到楚清霜的瞬间微微一顿,"楚小姐也在?"

楚清霜的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颤,行礼的动作明显比方才僵硬:"臣女奉旨来为殿下诊脉。"

姜沅敏锐地注意到,楚清霜的指尖在药箱边缘收紧到发白。

这个细节让她突然想起原著里那个让她气得摔书的烂尾结局——姜景桓害死楚家满门,最后楚清霜竟然还能原谅他,当了他的皇后!

"皇兄。"姜沅强忍着不适开口,却见姜景桓已经自然地坐在了她床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烧退了些。"他温声道,手指却冰凉得可怕,"皇妹状态如何?"

"回殿下,"楚清霜低着头,"公主只是皮外伤,将养几日便好。"

"只要记得按时吃太医开的药就好。"楚清霜突然音调突然提高些许,声音比方才急促了些,"没什么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姜景桓微微颔首,却在楚清霜转身时突然道:"听闻楚丞相近日身子不适?本王那里有些上好的灵芝,楚小姐不妨带回去。"

楚清霜的背影明显一僵:"多谢殿下...厚爱。"

待她仓皇退下后,姜景桓无奈叹了口气:"楚小姐还是这般怕生。"他转向看着自家皇妹姜沅,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皇妹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姜沅攥紧了被角。她非常清楚原著烂尾最根本的原因——这个男主根本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所有人都被他温润如玉的表象蒙蔽,直到最后才发现他的真面目,却为时已晚。

"本宫...头疼。"她勉强应付道。

姜景桓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药碗,笑意更深:"药不合口味?为兄马上命人重新再熬一碗?"

"不必了!"姜沅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虚弱道,"本宫...想先歇息。"

"也好。"姜景桓起身,温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父皇寿辰在即,皇妹要好生养伤。"他俯身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为兄很期待...看你会给父皇什么惊喜呢。"

姜沅心头猛地一跳。老皇帝的寿辰...原著里昭阳公主就是在寿宴前夕中毒太深暴毙身亡的,而公主府对外宣称是突发恶疾,来不及医治。

那老皇帝得知最喜爱的小女儿突然暴毙而亡,好好的寿辰变成了丧宴,悲痛过度一病不起。姜景桓便趁机一步步接管朝政,一朝掌权翻身!

按照现在的剧情看,这离寿辰估计只有三十日不到了…

后面姜景桓又说了几句家长里短的关心话后,嘱咐皇妹要好好修养,按时喝药。没多久就也离开了。

殿门关上后,姜沅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自己现在这个处境,有点凶险啊。

深吸口气,以自己头疼不喜人在身边打扰为由,命其他侍女全部退下,没有自己的吩咐不许进来。

环顾空荡荡的寝殿,姜沅才放松下来,突然又觉得无比讽刺。

这处境——五个想她死的男宠,一个被男主吓得发抖的原著女主,再加上这个笑里藏刀的三皇兄...

"唉,这昭阳公主是刨了全京城祖坟吗?怎么人人都不怀好意,真是要命啊..."

姜沅把脸埋进锦被,发出一声闷闷的哀嚎。她现在只想穿回去,继续做她的财务报表——至少Excel不会要她的命!

[哈哈大笑]大家好,初次见面,希望读者朋友们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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