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只见两个礼部官员已经气极败坏了,其中一个官员指着那拦人一方为首男子道:“祖少杰!我看你是疯了,你跑到凌家的地盘,当着凌家人的面抢人?我劝你别太过火,还不让开!”

祖少杰,这名字听何太后提起过,原来他就是恒德节度使祖方义的儿子祖少杰,他来这里做什么。

萧沅莹心里纳闷,却听那祖少杰道:“大人,您耳朵是不是不好使,我祖少杰想娶亲用得着抢么,我就是想问问,她何太后最初说要把公主许配给我,还从我父亲那里骗走了十万担粮食,怎么转头就翻脸,一女许二夫?”

“给朝廷纳贡是做臣子的本分,跟娶公主有什么关系。”方才救过萧沅莹的玄衣男子开口了,“祖少杰,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我劝你赶紧去你们的宁县看看,晚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做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宁县有......”这话一出,祖少杰立时变了脸色,想说什么又突然住了口。

“以你之道还之你身罢了,再敢动我北幽的客商,就不只是宁县了,你藏宝贝的地方,我可都知道。”玄衣男子道:“你若现在赶过去,一个月两个月的口粮还是能救回来的。”

“行,你狠,咱们走着瞧。”祖少杰眼里要喷出火来,几欲拔刀,硬生生地忍住了,撂下一句狠话后一甩马鞭掉头离开,他身旁的那个紫衣女子和一众侍卫也纷纷跟上。

祖少杰气冲冲地拍马离开,恰好往萧沅莹和南雁平躲藏的地方而来,她们两人只是躲在树后,祖少杰一行人猛地冲过来,立时发现了她们。

祖少杰本已冲了过去,忽又勒马返回,满眼惊艳地望向萧沅莹,心道:“没想到北幽这种乡下地方,还有如此姿容绝世的美人,只是这女子一身男装出现在这里,倒是蹊跷。

祖少杰光顾看了,不防身旁传来一声女子的冷笑,顿时回过神来,心里暗叫不好,急忙回头时,已有数枚银针从眼前急射而过,不由大喊一声:“不可!”

却已是晚了。

萧沅莹见祖少杰一行人骑马冲过来,吓了一跳,但树木零散,避无可避,只得装作路人慢慢往回走。

不想那祖少杰去而复返,还直盯着自己看,不由气恼,刚要斥他无礼,那紫衣女子突然手一扬,数枚银针银光闪闪迎面而来。

萧沅莹不由呆住。

以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即使做出反应也躲不过这许多银针,何况是毫无征兆。

千钧一发之际,南雁平一个转身挡在了萧沅莹前面,袖子顺势一甩,将大部分银针挡了开去,却仍有一枚擦颈而过。

“可惜今天穿了窄袖男袍,不然区区几枚破针,能奈我何。”

南雁平说着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只觉有血渗出来,随即眼睛模糊,嘴唇发麻,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萧沅莹惊魂未定,又见南雁平支撑不住缓缓倒地,更是慌乱,忙扶住她道:“雁姐姐,你怎么了,哪里受伤?”

南雁平脖颈处的伤口又细又小,渗出的血却是黑红色的。

银针上有毒!

萧沅莹急得红了眼睛,回头怒视祖少杰一干人道:“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干什么出手伤人,拿解药来!”

祖少杰也是一脸的震惊无奈,转头对紫衣女子道:“你又发什么疯,不过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至于下死手吗,快把解药拿出来!”

那紫衣女子冷笑一声道:“毫不相干?你说得轻巧,倘若今日我不出手,明日她们两个便在你府上了,是也不是?”

“胡说什么?我是你师兄,不是你男人,管那么多,师父真是惯坏了你,时时跟着,处处添乱,你别废话,把解药拿来,回你自己家去!”

“你赶我走?”紫衣女子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渐渐又转为阴冷狠厉,随后撂下一句“你别后悔”,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

那马吃痛,扬起前蹄,嘶叫一声,狂奔而去。

“你,站住,安才君,安才君!”

祖少杰再喊也没有用了,那个被他称作安才君的师妹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只得一脸歉意地对萧沅莹道:“姑娘别急,我这便去追她回来!”

说罢一夹马肚子,飞奔而去,其余的随从侍卫也纷纷跟上,转眼间便走了个干净。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萧沅莹猝不及防,毫无办法,此时真是有点不知所措,欲哭无泪了。

低头看见南雁平已渐入昏迷,只有紧紧抱了她,正想着表明身份,向自己的送嫁队伍求救,冷不丁头顶一道男声传来:“她这毒非同小可,得赶紧找人救治。”

萧沅莹抬头,见是方才帮了自己的那个玄衣男子,便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急忙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毒,这该怎么办,能派个人去寻个郞中么?”

玄衣男子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南雁平的伤口道:“伤口细小,倒不用止血,只是毒性厉害,进到体内便不好了,你快上马,我带你们去寻郎中。”

萧沅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送嫁队伍,方才的那两个礼部官员已上了马车,队伍也开始缓缓前行,心想:我若说出实情,表姐和商喜恐会被治罪,何太后正愁抓不住舅舅的把柄,但若不说,表姐错过疗伤怎么办,这个玄衣公子也不知是何人,可不可信。

玄衣男子看出了萧沅莹的顾虑,一面对一个长相英伟的二十多岁男子道:“许瑛,你扶这位受伤的姑娘上马。”

一面对萧沅莹道:“姑娘不必担心,我绝无歹意,我姓......陆,名延,我家世代居住在淮风城,我是看你的同伴伤势急迫,帮你寻到郎中,我们便走了。”

萧沅莹左右为难,见这个自称是陆延的男子把马牵了过来,心想,方才蒙他相助,应不是坏人,表姐性命垂危,不能再犹豫了。

萧沅莹撑着一口气翻上马背,见那个叫许瑛的男子抱了南雁平上马飞奔而去,忙也策马跟上。

幸好不远处就有几个村镇,但不妙的是接连找了几个郎中,都说毒性难辨,无能为力。

萧沅莹看南雁平面色,先是潮红,又转为苍白,渐渐地又发起黄来,急得几欲晕厥,全靠陆延撑着,把侍卫们都派出去寻找郎中,逢人便问哪里有识毒治毒的高手。

结果便是所有的郎中都说治不了,但有一对神医夫妇兴许有办法。

说这对夫妇就住在九瑶山,人称“五半”夫妻。

为甚叫“五半”呢,据说这两位高人皆出身医学世家,从小痴迷草药医书,十几岁起便开始为人看病,到三十多岁时,两人的医术便已十分高超,远近闻名。

但不知为何两人一直无子,四十多岁以后脾气渐渐古怪起来,开始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若有求医者慕名而来,也是爱搭不理,每天顶多看六个病人,且每到第六个,只诊脉,不开药方,看一半便不看了。

是以人称“五半”夫妻。

陆延和萧沅莹听了,都觉与其在这等死,不如去碰碰运气,便请了一位熟悉道路的当地村民带路,又忙忙地带着南雁平返回九瑶山。

从昨日到现在,萧沅莹已经三过九瑶山了。

她觉得自己和表姐是被这个地方下了咒。

亦或是乐极生悲。

真不该冒冒失失地跑出来,害得表姐这样。

就该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人家未出阁的小姐,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就偏你不安生,非要跑出来。

萧沅莹痛苦地想,万一表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山间寂静,只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儿的啼叫。

余下的便是萧沅莹和陆延等人的脚步声。

马匹都留在了山下。

萧沅莹看着那个叫许瑛的男子背着南雁平走得飞快,仿佛脚底下不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而是一马平川的坦途。

心里感激的同时,也是佩服的不得了,不禁有些后悔以前吃不了苦头,没有好好跟着表姐学武,弄得现在爬个山都眼冒金星,气喘吁吁,腿酸脚胀。

又怕耽误寻医,也不敢出声,只咬牙跟着。

正走得辛苦时,背后忽然有人递来一只水囊,却是陆延。

“跟着我们这些男人爬山,难为你了,没想到你竟能跟得上,喝口水吧!”

萧沅莹方才心慌意乱,一心只挂念南雁平,自己的水囊早就不知丢到哪里,见陆延递过水来,不由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推谢道:“我不渴,你留着吧!”

此时刚过正午,日头有些毒,萧沅莹白晳的脸上也透出红来,额上薄汗轻透,发丝凌乱,却并不显狼狈,只让人心生怜爱。

陆延笑道:“一壶水而已,客气什么,再往上走便有山泉,到时再打些便是,你且润润喉咙,我在后面扶着你,也省些力气。”

萧沅莹闻言不好再推辞,接过水囊打开抿了一口便还给了陆延。

陆延收好水囊,伸手垫在萧沅莹的手肘处,说道:“走吧!”

陆延只是轻轻地扶着,萧沅莹倒不觉得被冒犯,只没想到刚走了几步,便觉出轻松来,腿也有劲了些。

萧沅莹心里自是感激不尽,又带着十分的过意不去,再次道谢道:“耽误了您的行程,又累得您奔波,十分不过意,等事了了,一定好好谢谢您。”

“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陆延道:“只是你们不是正往淮风城走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萧沅莹听了脸一红,支吾道:“我们担心再遇到茶铺那些人,不敢再往前走了。”

停了一瞬,萧沅莹又反问道:“我听那些人说什么公主,凌家,你是凌家的人?”

这下又轮到陆延含糊其词了。

“不是,路过那里,受朋友之托帮忙劝说。”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