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衿醒来时内力被封,他心中恼怒,沈煜为何要对他恩将仇报,难道他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吗?还是他被渊政王所逼迫,不得已而为之。书房的门被上了锁,他知那人很快会来看他醒了没。
沈煜从门前进来,他看到叶子衿已经醒了,“五公子昨日在沈某人这里睡得可好啊?”
叶子衿从床上坐起,他看着看似无辜的沈煜,却想起世人的传言,沈煜是渊政王的爪牙,此言不假,“你在酒中......”
沈煜摆了摆手,“沈某不敢,是五公子您自己不胜酒力。”
“那我怎会用不了内力?”叶子衿推开沈煜,他皱了皱眉,“你老实说,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我若说,我没下毒,五公子会信吗?”沈煜笑道。
“我是喝了那杯酒才晕过去的,沈煜,我待你如何,你就算忠于渊政王,也不该如此。”叶子衿语气有些激动,苦口婆心地希望能说服此人。
沈煜为难地说,“此言差矣,沈煜与五公子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五公子?五公子此时虽受制于我,我却不曾伤五公子一根发丝,五公子也知沈煜受命于人,这么做并非我的本意。”
语气里很是惭愧,即便那惭愧是装出来的,也让人无法怪罪于他,只好听沈煜继续说下去,“我对此无地自容,但请相信我对你并无恶意,我将你关在此处,虽有冒犯,却是为了保护五公子。”
“保护我?”
这个答案令人啼笑皆非,武功高绝天下的五公子,若不是受人暗算,怎会需要旁人的保护。
叶子衿耐心耗尽,“你给我下了什么毒?是渊政王要你这么做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他果真不信,沈煜失笑,“五公子问这么多,要在下先回答哪个,在下没打算做什么。若说想做什么,在下想让五公子成为我的人,五公子肯吗?”
叶子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一向厌□□争,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与虎谋皮。”他继续道,“我和沈夫人是旧识,沈夫人不会希望你和渊政王为虎作伥......”
“不,沈煜从没想过要加害五公子,是五公子误会沈某人了,五公子于沈煜有恩,沈煜说过会护五公子周全,不是假话。”沈煜打断了叶子衿,态度一反常态的强硬,“至于我是否为渊政王卖命,是我自己的事,五公子心有大义,沈煜也自有决断。”
叶子衿闷声道,“既然如此,我说不过你,也不想浪费口舌。”
沈煜忽然贴近他的身边,温声说道,“五公子不会防备别人,威胁五公子的人很多,就算沈煜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在沈某查清真相前,五公子待在沈府才最安全,沈某向五公子保证,绝不会让他人伤害你。”
叶子衿无语,沈煜分明是封了他的武功来囚禁他,却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他。叶子衿没再理他,沈煜却不觉无趣,用小刀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叶子衿。
叶子衿才看了他一眼,却是讽刺,“你觉得,我还敢再吃你给的东西吗?”
沈煜毫无羞愧之色,他咬了一口苹果,抬脸笑看着叶子衿,好像在说我没有骗你一样,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是个可爱的少年,尤其是那笑容衬得他一双眼格外好看。
叶子衿皱眉,心想一个城府深沉的人,怎么偏偏生得这样一副面孔,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再信他了,他要是再信他,他就是傻子。叶子衿生着气冷漠的偏过了头,没有接过他手里那个削得漂亮的苹果。
雨的凉意透过窗子,一场春雨一场寒冷,叶子衿注意到沈煜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那一瘸一拐的样子,让人终究是有些不忍。看他那副柔弱的样子,也许他是真的有苦衷,逼得他非得这么做。
反正也要跟他和平共处一段时日,叶子衿正欲松口,外面传来惊慌的喊声,一只箭穿破了窗子射入房内。
毕竟不管沈煜做了什么,他还是沈夫人的儿子,惊险之中叶子衿下意识的要去救沈煜,他将沈煜推开,沈煜狼狈地从轮椅上滚了下来,手中的苹果也被扔在地上,像被削落的头颅一样滚落到床底下。
沈煜受惊之时倒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扶住伤腿,仍是忍不住发出疼痛的嘶声,这样的场面一定触目惊心。
叶子衿的目光却不再看他,他快速走过去推开门便看见外面的人正在打斗,而那蒙面之人的武功很是眼熟,他看出那是万音阁的武功,想必是听说了他受人所害,那人才赶到沈府。
叶子衿早就感受到周围高手如林,沈煜与渊政王一丘之貉,沈府早已被重兵保护,就连自己都遭人暗算。
柳阁主这般耿直之人,哪里是沈煜这只狐狸的对手呢?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的求救信息,就被身后的沈煜拉回房间,房门被紧紧关上。
沈煜有些费力地用那伤腿站着,把叶子衿压在门上,一手撑住木门,他低声道,“你别出去!我怕他们伤到你!”
叶子衿看他神情真挚,但他可没忘,他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又是谁在这种时候真心来救他,他对那位朋友的生死不能不管不顾,他心急如焚道,“沈煜,你给我让开!”
沈煜咬牙切齿地道,“五公子,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你不出去,柳阁主看不到你在这里,他自然很安全。可你若是出去了,柳阁主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就会被牵扯进来!”
叶子衿受够了他迷惑性的语言,“我很冷静,我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会对朋友见死不救。”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沈煜急道,十年前正是叶子衿在一片血泊之中救了他的,他腿疼得厉害,却还是拼命挡在门前,“五公子,我真的不是在害你,忍一时,好吗?”
叶子衿才看出他已能行走,他的腿的确是断了,撑着这样的伤腿还能行走,这才是真正的沈煜,坐在轮椅上那个柔弱的样子是装的,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也是假的。叶子衿没有生出钦佩,而是在心底却生出了对此人深藏不露的畏惧,他讨厌沈煜,他认为这个人令人毛骨悚然。
“你让开,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叶子衿放狠话道。
沈煜却很淡然地说,“五公子不会。”他后面那句话说得极轻,极温柔,却让叶子衿听得很清楚,“而且能死在五公子手里,沈煜也不虚此生。”
他用那么认真专注的眼神这样说,叶子衿听着觉得很好笑,“你若真心那么觉得,就不要遮遮掩掩,不要暗算于我,堂堂正正与我生死决斗。”
沈煜沉默了一会儿,“五公子高看了沈某了,沈某不过是个文人,若不是不会武功,岂会如此狼狈?”他苦笑着,指向自己骨折的腿,“五公子还是老实一点,不然沈某可要拖着这样一副病体陪你折腾了。”
叶子衿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你的腿到底?”叶子衿不信,像他这么奸猾的人也会被人打伤,搞不好他的腿受伤了也是他自己导演的阴谋。
沈煜看出了他的怀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很是勉强地说道,“如五公子所见,沈某的腿是真的断了,沈某并非自己故意弄断了自己的腿。
叶子衿淡淡道,“好吧,这个我还是信的。”不过此人疑点重重,他不信任。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说话之人是渊政王秦羽,他将闯入的柳公子困于此处。
柳寻鹤见秦羽亲自来带兵来沈府抓他,一时气急,“秦羽你是不是太猖狂了,别忘了这里还是京城,有本事你就将我杀了!我身为万音阁阁主,子衿兄乃是苍穹山师尊,你就算贵为王爷,也不能没有任何证据加害我二人!”
秦羽微微挑眉,眉眼极冷,却透着一丝微怒,“柳阁主有话好说,你对本王怕是有什么误会!不如你放下你手中的剑,有话好说,本王也就不追究你的冒犯了。”
“废话少说,你们还不快放人!”柳寻鹤说话时,并被察觉秦羽微微扬起唇角之时,他身后有一个黑衣人影出现。
“柳阁主,你可确定,你那位师尊在沈府上吗?”秦羽吸引着他的注意力,“那他今日若是不在,本王可是要治你擅闯私宅之罪,你还要搜查沈府吗?”
柳寻鹤一时有所犹豫,今日之事是否是他太过莽撞,叶子衿是武林至尊,怎会落于此等豺狼虎豹之手,但他这番兴师动众,没有任何收获总是不甘心的。
他想了一会儿说,“草民自然不敢怀疑王爷,但您手下的人,这位沈公子却是劣迹斑斑,像他这样的人加害师尊也不无可能。我手上已经掌控了一些证据,还请王爷允许我与他当面对质。”
他此言一出,周围人都为他捏一把冷汗,谁不知道那位沈公子是谁,沈公子和王爷一起长大,身份何等的尊贵。他身为王府的谋士,与渊政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敢动沈煜,就是在打王爷的脸。
秦羽脸上冷笑逐渐僵硬,“柳公子好胆色!”了解他的人,知道那是杀人的眼神。他心里嗔怪,都是沈煜办事不利,让他收拾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那黑衣人从背后将人打晕了过去,对秦羽说,“王爷,此人该如何处置?”
秦羽有些烦躁地道,“先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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