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樱,包子一同出了门,“我们为什么要去裁缝铺?”
“去裁缝铺还能是干什么?自然是裁衣服!”
“可是我不缺衣服!”而且,她还没说过要去裁衣服来着。
包子面无表情,冷声道,“不,你缺!”
语气何其肯定,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真的缺衣服了,不过,今日的包子,说的话为何感觉和平日里不一样?
说完后她自己可能也察觉到方才说的话过于冷硬,解释道,“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你瞧瞧你自己的衣服,不是灰不溜秋就是黑不拉几,跟着糙老爷们似的,一点也没有少女该有的活泼,如何吸引的了晏公子的目光?”
“你不是,昨日还说晏公子城府太深,不适合我?”为何今日突然就改变想法了?
包子脸上的表情一僵,心里微微发虚,“不,不管怎么样,我得支持你不是……”
不管她的为何会改变态度,但自己最好的朋友支持自己总归是开心的,就好像孤立无援的小船忽然有了风的相助,其开心程度可想而知。
她开心的抱着包子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包子,你实在是太好了!”说完还抑制不住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那等下去裁缝铺你可一定要给我选最时兴的款式和最好看的布料!”
“好!”和陆闻樱溢于言表的开心比起来,包子就显得冷静许多,她甚至低着头不去看陆闻樱的眼睛。
樱儿纯真的眼神会更加显得她的不堪!
她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在叫嚣,其中一人道,樱儿待你如此之好,你就这么眼睁睁把她推入这火坑之中?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你对得起陆家对自己的十年养育之恩吗?
而另一人道,他陆家除了对你养育之恩还有什么?你原名许清如多好听?可偏偏他们就给你改成了包子,连姓都不给留?这些都可以不在乎了,可你连自己往后半生的幸福都不在乎了?你真的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瞧着别人幸福度过余生,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吗?你不想和顾公子在一起吗?
最终,脑海里后者战胜了前者,她抬起头,眼中的愧疚和心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理所当然!
昨晚她忽然想通,自己是心悦顾公子的,可顾公子,好像更喜欢樱儿。她不想失去他,要想不失去他,就要撮合樱儿和晏公子,樱儿和晏公子在一起,顾公子就会看到自己了罢!
从裁缝铺出来后她们直接回家,陆闻樱连路过她最爱的馄饨铺门口都不曾逗留,因为她着急回去筹钱,把浮沉带回家。
回家后,她倒出了自己的小金库,有银票八千两,大多是外祖父,外祖母还在世时给的压岁钱,纹银一千八百两,多是父母亲给的压岁钱,自己数十个师兄们给的压岁钱,还有平日里自己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因为她平日里不怎么花钱,这些钱便都存了下来,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起眼的钱财积攒起来倒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她手里的银钱仅仅九千八百两,和兵器铺伙计说的三万两还差了一大截有余,这可怎么办?放弃浮沉?可她不甘心,这几年来,她无数次往兵器铺里跑,不就是为了得到一件属于自己的,称心如意的武器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难道就要因为银钱不够而放弃吗?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柜子下的一个檀木的木箱子上,箱子上了一把大锁,因为许久不曾打开,大锁有一些生锈,箱子上因为许久未动而积了薄薄的一层灰……
有了,她赶紧走过去把箱子搬出来,却因为太沉而不得不改为拖,檀木箱子很重,她可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然后从梳妆台上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找出一把钥匙,把箱子打开,这箱子是外祖父,外祖母留给她的,说是她将来的陪嫁,既是留给她的,陆夫人在两位老人过世后直接将箱子塞进了她屋子里。
既是外祖父,外祖母留给自己的嫁妆,那必然是很值钱的东西吧,而且这么大的箱子,肯定能装不少,那她随便拿一些去卖了换钱,也许就能将这三万两凑上。
想到这里,她看向檀木箱子的眼神都在发光。
她满怀期待的打开檀木箱子,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比外面的檀木箱子小的檀木箱子,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情况?逗她玩呢?再仔细一看,里面还有一张泛黄的信封,上书:孙儿闻樱亲启。
给她的?她打开,只见信上写道,孙儿闻樱,倘若你看到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成亲,或许都为人母亲,再不济,也是即将成亲……
她心生愧疚,不好意思啊,外祖父,可能要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不仅没为人母亲,也没有成亲,不过,她突然害羞,也许很快就成亲了?
继续看,作为外祖父唯一的孙儿,外祖父对你的爱,毋庸置疑,所以,外祖父要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物品赠与你,希望你能好生保管,如果有可能的话,将来,再将它传于你的孩子。
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那会是什么?
看完信,她小心翼翼的把信折好放在一旁,拿起钥匙继续开里面的箱子。
再打开,一个更小的檀木箱子以及钥匙,她觉得自己的头都快大的承受不住……
再打开,还是一样的东西……
她整个人接近于崩溃!她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是个老顽童,喜欢恶作剧,她小时候没少吃过他恶作剧的亏,没想到他去世以后还能对她恶作剧一把。
终于,在打开了五个箱子以后,第五个箱子里装的不是更小的箱子,而是一些物品,有一串佛珠,她记得母亲说过,外祖父的母亲信佛,这串佛珠想来是她留下的,然后是一个步摇,金钗,珠宝等,最让她惊讶的是,这些物品的下面,居然有一个凤冠,凤冠上镶嵌字各种宝石,格外显眼,凤冠上每一颗宝石看起来皆是价格不菲,尤其是凤冠中间的那颗夜明珠,美的仿佛不似凡间该有的物品,倒像是仙家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扭头,陆夫人已经推开门进来了,“你在翻什么?”
她嘟着嘴埋怨道,“您进来怎么也不敲门啊,我也不是小孩子,你突然这么推门进来,若我在换衣服怎么办?”
陆夫人懒懒的瞥了她一眼,霸气道,“这是我的地盘,自然是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不敲门也行!再者,你即便是在换衣服,老娘想进来就进来,你浑身上下哪儿老娘没瞧过?现在害羞了?你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害羞穿件衣裳?……”
得,就算你和她说一百次,一千次,进来时敲下门,她就是学不会,陆闻樱看透了,也懒得说,反正说了也没甚用!
陆夫人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看到她堆在床上的银票和现银,而后走到她前面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地上的陆闻樱,“听春花说你一回来便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还在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数,你想干什么?”春花是伺候她的丫鬟。
陆闻樱骂躲在陆夫人身后的春花,“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去告我的状?”
春花委屈,“姑娘,我是见您今日实在是过于反常,奴婢担心您出了什么事,才去告诉夫人……”
“我反常吗?”
春花的目光落在胭脂铺送来的一大堆胭脂水粉,还有她从裁缝铺顺手带回来的红色成衣上,“这难道还不够反常吗?您往日买衣服那可都是挑灰黑色,耐脏的买……”
呃……“我这不是长大了嘛,喜欢颜色鲜艳一点的也正常!”
“那,还有,您一回来便翻箱倒柜的找银子,往日,您可是连出门都只带几个铜钱吃东西,突然把所有的银钱都找了出来,肯定是有事!”
心虚,却假装理直气壮道,“我,我……数数我有多少家当还不行啊!”
陆夫人让春花不要说了,对她道,“老实交代,突然要这么多银子作甚?”
她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陆夫人的双眼,“我这不是说了嘛,我就数数!”
“数数?往前十多年都不曾见你数过,为何偏今日数?说,老实交代!”她的音调不由的加大了好几个度,陆闻樱不自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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