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湖秘事

陆夫人的威严,毋庸置疑。

她老实交代,“我想买个东西,所以才数钱!”

“买东西?买什么东西如此之贵,需要你把你所有的钱都找出来?你唬我呢?”

她抬起头看着陆夫人的双眼,无比真诚,“没有没有,我没有唬您,只是我想买的东西比较贵,是御剑山庄的浮沉!”没有什么事情是瞒得了她母亲的火眼金睛,还不如老实交代。

“浮沉?传说中御剑山庄老庄主为其闺女制作的浮沉?”

“是!”

“你试过了?”

“是,威力不容小觑,女儿很喜欢!”

陆夫人沉默许久,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真实想法,陆闻樱有如惊弓之鸟,用余光仔细的观察着陆夫人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突然一个暴起对自己动手!

许久后,她叹气,“樱儿,你可知为何你身为我们唯一的闺女,为娘还是不愿让你像师兄们一样练功习武?也不愿把为娘自己和你父亲的绝学传授与你?”

“不知!”这也是她一直好奇,却又不敢问的问题。“母亲这么做,肯定有母亲的道理!”

“既然你知有道理,可知是何道理?”

摇头,“女儿不知!”

“既然你也长大了,那为娘便和你直说。你生性单纯,容易轻信他人,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上是活不下去的,一旦成为江湖中人,很多事情,你便身不由己,这也是为娘为何会离开江湖的原因。”

“母亲,哪里不都是尔虞我诈,身不由己吗?又何止江湖?”

“是,确实到处都是尔虞我诈,身不由己。但是,和江湖上的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为娘便和你说个故事吧,你可知邪教红楼?你可知红楼又为何会被称作是邪教?”

“原本,这红楼只是妓女嫣红所创立,她十四岁时被卖入青楼,一点朱唇万人尝,其痛苦,可想而知,十余载后,年近三十的她已经成为了恩客眼中的老女人,没有生意,鸨母见她可怜,便将她放出楼去,她拿着自己的家当,买了一块地,想着租出去,靠收租养老,好景不长,租户们知道了她曾是妓女,他们见她风韵犹存,便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言辞羞辱,到后面,他们还一起强jian她,在她被强jian时,当时号称一代大侠的于侠柯路过,嫣红哭着向他求救,于侠柯却因为租户的一句她是妓女,本该如此便没有救她,事后,他们还把嫣红囚禁起来,关在柴房里,肆意侮辱,整整半年,在这半年里,于侠柯就住在她不到三百米的竹屋里,她无数次向他求救,他不仅不曾出手相救,甚至还加入了那些禽兽,对嫣红百般侮辱!”

“嫣红因为长时间受到他们的残害,变得神志不清,身上的肉都因为受伤不治而腐坏了,租户们觉得她快死了,不吉利,便把她赶走,强占了她的田地,得到自由后的嫣红想了却残生,被一老人家所救,你知道这老人家是谁吗?说起来倒也讽刺,他就是所谓名门正派所追杀,声称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天下第一强盗无影手。她向所谓名门正派求救,他和他们一起侮辱她,而救她的,却是他们口中的无恶不作之人。孰是孰非,一看便知。”

“无影手救了嫣红,对她悉心照料,教她武功,无影手所救之人,除了嫣红,还有其他上百个无路可走的人,无影手带着他们一起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里,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他们大都忘记了以前的痛苦,她却不能,她曾无数次从梦中惊醒,不敢再睡。”

“再后来,无影手死了,死之前,他把自己的全部内力以及武功都传输给了嫣红,变得强大之后的嫣红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当初侮辱她的那些人,整整十六个人,他们十六个人的模样,即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可是,她杀了的,只有十五个,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便是于侠柯,而此时,他已经化身为武林盟主,成为江湖之中人人称赞的大侠。”

“嫣红对于侠柯的恨,相比于其他十五人更甚,因为他是给她希望的人,却也是伤她最深之人,嫣红发誓,此生不杀于侠柯,誓不为人,于是她便开始了追杀于侠柯的日子,多次交手后,于侠柯发现了她便是以前被他侮辱之人,为了不让自己以往所做之事暴露,他带人屠杀对他不服的渭林派,整整一百六十七人,嫁祸给嫣红带领的红楼,之后,他便带人多次围剿红楼,围剿无果后,他便四处宣称红楼乃是邪教,更重要的是,无数江湖上的墙头草,为表明自己乃是正派人士,为了巴结于侠柯,四处围剿红楼,凡是遇到红楼之人,不问对错,不问缘由,杀无赦,他们丝毫不顾,红楼最初的人,皆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红楼的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拿起武器反抗,直到如今,人们都还道红楼乃是邪教,红楼,真的是邪教吗?以于侠柯带领的那群人,真的是正派人士吗?”

听到这里,她深深地被震撼,江湖上的武林正派,不应该是匡扶正义,惩恶扬善吗?为什么,到了她母亲嘴里却成了这么不堪的模样?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你外祖父只做了一年的武林盟主便退位。这样的江湖,也并非他所要的江湖!他有心去改变,却也无能为力!”

“当年,也有一些江湖人士不愿意参与这件事,于侠柯就说他们是与红楼同流合污,一起遭到了所谓名门正派的追杀!他们又何错之有?”

“若进入了江湖,你只能选择杀害无辜之人,或者被杀,甚至不能善其身,你还要如此坚持吗?”

她沉默,去江湖?这确实曾经是她的梦想,可近来她似乎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忘记的呢?

大概是隔壁搬来一个晏姓公子开始的吧!她曾经对于江湖的幻想,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都变成了作为一个贤妻良母的幻想,江湖,不再是她的执着!

“母亲,您放心,您说的,我都懂了,我不会再执着于江湖,关于浮沉,只是我想为自己的向往江湖的梦一个圆满的结局罢了!”

“当真?”

“樱儿断然不敢欺骗母亲!”

陆夫人连说三个好字,“希望你不要忘记你今日所说的话!”

“樱儿不敢!”

“好,记得你今日所说,浮沉之事,我便不计较,任凭你自己做主!”

话这么说,就是同意她买浮沉咯?心中大喜,“谢谢母亲!”

陆夫人目光落在她面前箱子里的凤冠上,“你怎么把这箱子翻出来了?”

随即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你不会是钱不够想打这箱子里的东西的主意吧?”

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就好奇,以前都还没打开看过!”这事是断然不能承认的,若是承认了,免不了又要跪一晚上的祠堂了。

“最好是,这东西可都是你外祖父留给你的陪嫁,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若是里面少了什么,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不敢不敢!”

陆夫人环顾四周,“包子呢?怎么没见到她?”平日里她们两人只要在家都是黏在一块儿的,今日怎的没见到她?

她摇头,“今日回来便去了她自己屋子,也不怎么说话,感觉有点怪怪的!”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瞧瞧!”

“好,您先去!”她指着屋子里一片狼藉,“我等会儿收拾好了再去!”

陆夫人和她又说了几句话后便走了,陆闻樱看着陆夫人离去的背影犯了愁,虽然她母亲在此事上不限制她了,可是她钱还不够啊!这可怎么办?外祖父留下来的东西又不能动,自己也没甚值钱的东西,去借钱吧,又还不上,实在是脑壳疼!

可就此放弃浮沉,她又心有不甘!

把屋子里的银钱收好以后,她去了包子屋子里,问她究竟怎么了,问了老半天,她只说自己不舒服,陆闻樱便当她是葵水来了,也没太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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