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僵住,“晏清,你又如何得知我手背被烫伤?这事,我府中的人不一定都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烫伤当时,便只有她和春花在屋子里,春花马上给她涂药包扎好,整个过程,没有惊动其他人,晏清又是如何得知?
莫非是春花说出去的?不可能,春花护短,因为以前的事情,对晏清恨之入骨,又怎会将此时告知于他?且她一直待在她身边,也没机会说,那晏清,究竟是如何得知?
“不必瞎猜,只是方才见你手上有伤,加上旁边的暖炉烧的那么旺,猜的,刚好身上又带着这药膏,便想给你试试!”
虽然这话听着有那么点不切实际,但是这确实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不过,方才他紧张的模样,瞧着很是奇怪!罢了,不纠结于此,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关于他救自己的蛛丝马迹,遗憾的是,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她只得说,“晏清,虽然你将我从蒙王府救出,但我不会感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晏清,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他替晏太师翻案,让晏家再次成为了京城四大家族之首,成为了一品大将军,光宗耀祖,除了没得到青梅竹马的恋人,他的人生目前来说几乎称得上圆满,实在没必要再和她牵扯在一起,免得他的白月光知道了心生不悦!
她改口,“不对,我不是越来越看不懂你,而是,一直都看不懂!”
盯着他的双眼,无比认真道,“晏清,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真的……”言语之中,是无法掩饰的心酸!
“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晏清,这点,我从未否认!”
“所以,你救我是为了还恩?”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
晏清没有承认,却也没否认。
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可以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既然你救我是为了报恩,那你能不能,在蒙王没有再盯着我后和我和离?”
晏清死死的盯着她,神情复杂!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晏清不同意和离是因为担心和离会影响他的颜面,“如果你觉得和离有损你大将军的颜面,那便是休了我也成!”反正她以后也不打算再嫁,被休和和离也没甚区别!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细细瞧,还能见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细汗!
既然不说,她也就装作没看到,不经意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他却故意的往她面前凑,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五官扭曲,像是痛极了的模样。
原本是打定主意事不关己,可终究还是不忍,“你怎么了?”
他冲她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从未想过,如此俊朗的他,也有这么丑的时候。
只见他艰难的说道,“樱樱,果然,你还是关心我的!”
扭头,似是逃避一般不去看他,“我,我只是害怕你死在我这儿我没办法交差,而且,你死了就没人救我了……”没错,就是这样,丝毫没有别的原因!
忽然听闻身后一声巨响,回头,见他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晏清突然倒在她房间里,着实有些吓人,不过她还算理智,差人去请大夫,不知道晏清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敢乱动,就将暖炉移到他边上,又给他盖了个被子!
没多久,传来侍女的声音,“公主,外面有位叫姜小牙的说要见您,还说是您的故人……”
姜小牙?他不是之前跟在晏清身边吗?后来她离开文州,也就没听闻他的消息,他会不会一直待在晏清身边,而这次寻来也和晏清有关?
“让他进来吧!”
很快,姜小牙便进来了,见陆闻樱,砰的一声跪下,“姜小牙,谢过陆姑娘当初在文州慷慨解囊,只是还未来得及感谢姑娘,姑娘便离开了!”
一旁的侍女,皱眉,严厉的提醒,“这可是皇上亲赐的善和公主!”公主和姑娘这两个称呼,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姜小牙要行大礼,被她拦住,“都是几个旧识,不必如此多礼!来人,看茶!”
“公主客气了,只是小牙今日前来并不是叙旧,而是有要事在身!”
“何要事?”
“公主,可见过我家将军?”
“你家将军?晏清?”
“正是!姑娘有所不知,前几日,皇上派我家将军去平洲剿匪,姑娘知道,从京城到平洲,即便是去,也要三天,我家大人五日前出发,三天前到达平洲,我们有详细的计划,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应该是五天内平匪乱,可是刚到平洲,我家大人接到了你被关进蒙王府的消息,他便带着将士们直接冲上匪山,在几个时辰内解决了匪患,他自己却也身中重伤,我们都劝他处理了伤口再回来,但是他不同意,他带着一身伤,满脸血,直接从平洲回来,远远的将我们甩在身后,我便是方才才回京城,听府中人说将军去皇宫后便一直未归,我实在是担心,就去宫门口问了,宫门口的侍卫说我家将军已经出宫,寻遍了其他地方也没寻到,便斗胆来问问您,可否见过我家将军!”
她脸上一派淡定,“小牙,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晏清平匪乱不假,可这又和我有何关系?”难不成他受伤也要追究到她身上?
姜小牙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张嘴欲言又止,反复好几次,最后还是开口,“这又如何与您没关系?若不是因为担心您的安危,将军又怎么会置之前的剿匪计划而不顾?若不是担心您,他又怎么会受伤?若不是担心您,他又为何连夜兼程赶回京城?”
“我知道,我作为一个下人,没有资格和您说这样的话,只是我已经看不下去,将军之前确实是利用了您,这是他的错,他也一直在忏悔,补偿,若是你真能处身之地的为他着想,您就会理解他,对他,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怨恨!”
她仰天长笑,“所以你觉得,是我不够大度?姜小牙,今儿我就不怕告诉你,我若不是处身之地为他着想,希望他能够早日替晏太师洗清冤屈,我又如何会背叛我死去的娘,动用了她最不愿意利用的关系,你问问晏清,若不是我的引荐,凭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替他祖父翻案!若不是处身之地为他着想,我又怎么会说离开就离开,文州那可是我生活近二十年的地方,那里有我的家,我和我死去的父母最好的回忆?”
“作为一个没甚本事和能力的女人,能为他做的,我都做了,他利用了我的事情我不计较,但我也真的不爱他了,不爱他的我,就有错了?”
说着,往日的事情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心中不是滋味,有些恼怒成羞,怒目而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姜小牙心中有愧,低着头!
他站在晏清的立场上,却忽视了她的想法!
她指着晏清所在的位置对姜小牙道,“他就在那儿,你带他走吧!我这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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