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姜月下狱

正准备大展拳脚的姜月,满面春风地回到了半月居,哼着小曲儿泡了个美美的花瓣澡,临睡前还将客栈的房契翻了出来,打算明儿一早寻一家当铺将他们抵押了去,得来的银钱全都投入到超级花魁大赛去。

怀着美好的希冀入睡,姜月做了一个梦,在这个梦里,超级花魁大赛一炮而红,花魁状元名动西京,丽娘一跃成为西京风月场上头把交椅,而她自己则是赚的盆满钵满,日日躺在金山银山里醉生梦死。

翌日的晨间,姜月是被慌乱的脚步声吵醒的,简单的梳妆打扮后,刚想出去瞧瞧情况,一开门,便被几个侍卫拿下了,此时公子不在府上,失了庇佑的姜月便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拖上了囚车,扔进了牢狱。

被下到牢狱的第一天,姜月没有见到一个活人,隔壁的牢房空空如也,连送饭食的狱卒也未现身。一整日滴米未进、滴水未沾,此刻是又累又饿又冷,正裹着单衣蜷缩在监狱角落的草堆里瑟瑟发抖。

艰难地熬过了一夜,姜月冻得浑身僵硬,头似乎也有些泛晕,指尖一探,竟然还发烧了。她咳嗽了两声,扶着木栏杆坐了起来,以微弱的气息朝走廊嘶哑地喊着:

“水,我要水,给我水。”

然而,微弱的声音在空落落的牢房回荡了好一阵,却并没有人搭理她,姜月只得又慢慢地蜷缩回角落里,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如此又过了半日,正当姜月烧得有些糊涂的时候,一个沉着的步伐声响在了牢狱的过道里。

姜月抬了抬因为头晕而发沉的眼皮,朝着动静的方向望去,眼前模糊的身影似乎是一个男子,姜月小声地喊道:

“是公子吗?”

一语吐出,便一失力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已经躺在了软席上,身上盖了床厚厚的棉被,头上还压了块湿湿的帕子。

看着牢房一角的青衫男子,姜月动了动泛白的嘴唇,“樊兄,怎么是你?”

“我今日在街口看见新贴的布告才知晓你出了事,上下打点了一番才进到了这里。才两天不到,你怎的就这幅模样了?”

见她只苦笑着摇摇头,并不答话,樊莒重重地叹了口气,“官府贴的告示说,春香楼的丽娘被人推下池塘给溺死了,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姜月扯了扯嘴角,艰难地开口道:“原来如此。”突然被下狱,定然是惹上事情,没想到竟是惹上了人命官司。

“你且仔细想想,丽娘那院子可有疑处?除了那两个婢女你可还见过其他人?”

摇了摇头,姜月闭上了眼睛,眼角滑出一滴泪来。

来这个世界,短短的几个月便几经生死,姜月累了,也倦了,她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了被子,不再言语。

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月娘,我知你心中悲痛,可你先别急,朱总管一早便给公子去了信,此刻他当是在回路上了,算算时辰公子能够赶上明日的庭审。”

一想到公子,姜月把头埋得更深了,这一次又要拖累他了,她真是没用,尽会添麻烦。

“你如此这般,我瞧着也不好过。你生病了,先起来吃些东西,明日还要庭审,你得打起精神来。”

樊莒将带来的食盒打开,从里面依次摆出几道小菜,又从怀里摸了摸,“我还给你带了烤红薯。”

一听烤红薯,姜月热泪一涌,这个人总是用他特有的方式关心她,即便他的心意被无视,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她开铺子,他给她当掌柜。他要去马场放火,他也舍命相陪。她要压上全部身家办花魁大赛,他也全不疑她,鼎力支持。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相待,她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还老拖累他人的废人罢了。

姜月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微笑,才慢慢扶着墙坐起身来,她顺了顺头发,接过樊莒手里的烤红薯,笑道:“真好,死之前还能尝到樊兄的手艺。”

“什么死不死的,你别瞎说。”

姜月突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清亮的眸子因为发烧而显得水汪汪的,此刻正望着樊莒,哽咽道:“樊兄,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顿了顿,将口中食物咽下去后,又道:“你这样好,我会舍不得死的。”

此话一出,樊莒噗嗤一笑,“多吃点,别瞎想,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第二日,申时,西京廷尉府。

廷尉大人拍了拍案板,大喊道:“堂下之人可是月娘?”

“民女正是。”

“前日晨间,你可到过春香楼与丽娘一会,并于巳时末离去?”

“是。”

“你可知自你走后,丽娘便被发现在池中溺亡?”

姜月抬起投来,清亮的眸子疑惑地望向廷尉大人,却并未答话。

“有人目睹丽娘死前曾与你发生争执,因此你便将她推入了池中?”

跪伏在地的姜月,朝廷尉的方向磕了个头,“民女冤枉,民女与丽娘谈得很顺畅,并未发生争执,也从未将她推下水去。”

那廷尉大人闻言,狠狠地瞪了姜月一瞬,拍案而起,“传证人。”

被狱卒带上来的正是那日春香楼伺候茶水的两个婢女。

“堂下何人?”

其中那个圆脸婢女道:“我们是春香楼丽娘的贴身婢女。”

“你们可见过此人?”

那圆脸婢女扫了一眼形容狼狈的姜月,叩首道:“见过,见过的,前日晨间丽娘将她带回菊园,奴婢伺候茶水的时候曾见过几面。”

“那你可曾亲眼目睹她推丽娘下池塘?”

圆脸婢女跪伏道:“丽娘落水之时,奴婢正在里间做活,是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才跑了出去,只来的及看见月娘蓝色的衣衫扫过院门。”

廷尉大人指向另一个尖脸婢女,“你也说说你那日所见?”

“禀大人,奴婢当时正打算上前换一盏茶水,却瞧见丽娘同她闹得有些不快,两人正在池边的亭子里争执着。奴婢想着主人的事情做奴才得应该避嫌,正打算往里间走去,却瞧见月娘一把将丽娘推下了池塘,然后匆匆跑了出去。奴婢赶紧向池边跑去,等奴婢同赶来的阿秋将丽娘的尸首捞起后,月娘已经不见了人影。”

跪伏在地的姜月,转过身去,朝着那尖脸婢女辩驳道:“你胡说,我同丽娘谈的顺畅,怎会有所拉扯。你若是见我杀了丽娘,为何不当时便绑了我送官?”

那尖脸婢女闻言有些激动,颤抖的手指向姜月,“当时我们一心只想着先将丽娘救起,待丽娘的尸首捞起来后,哪还有你半分影子。”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要杀丽娘,我和她无冤无仇。”

“你胡说,那日你们明明争得面红耳赤。”尖脸婢女死咬住姜月不放。

姜月还欲再言,却是廷尉大人发话了:

“月娘,她们两人,一人目睹你下手,一人也曾瞧见你的背影,而现场却并没有其他人存在,因此本官有足够的理由推断,丽娘正是被你推入水中才溺水而亡。”

说完,鹰一般的眼眸瞪了过来,拍案而起,厉声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奴婢真的冤枉啊,大人。”姜月嘶哑地反抗着。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上刑具。”

“是。”两个衙役端着一套拶子,来到了姜月面前,然后将姜月的手指套入拶子。

“月娘,你可想好了,招还是不招?”

“民女没做过的事情,便是死,也绝不屈打成招。”跪伏在地的姜月,倔强地盯着上首的廷尉大人,眼神纯澈透亮

那眼神太过清亮无辜,朱大人侧了侧目,下令道:“上刑。”

“民女冤枉啊,大人。”

“上刑。”

那两个狱卒领命,一人扯上一边的绳子,使力向两边使劲一拉。

只闻姜月沉沉地“嘶”了一声,却并未求饶,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倔强地往向廷尉大人,眼神冷冽刺骨,声音却铿锵有力,“堂堂西京的廷尉大人,竟是要屈打成招吗?”

此话一出,廷尉大人怒道:“谈何屈打成招。你可知,就目前的证据本官一样可以治罪与你。我劝你还是早些招了,少受皮肉之苦。”

说完,两个狱卒又将拶子两边的绳索攥紧,使出了十分的力气向两边奋力地拉扯,木棍同指骨磨得吱吱作响,幼嫩的肌肤开始渗出滴滴鲜血。

“招还是不招?”

疼得麻木的姜月,望了望鲜血淋漓的双手,又望了望凶光毕露的廷尉大人,她忽而一笑:“既然招与不招对大人来说并未区别,大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你闭嘴,本官不过是为了将真相查清,好给世安公子一个交代。”

说的好听,不过是怕证据不足,将来被世安公子翻案,这才想着屈打成招,将案子赶紧结了,便是世安公子回来了,事情也没那么简单。

而谁又这么急着想要她死呢?牢狱里饭食不给不说,到了堂上还想屈打成招?太子?荣阳公主?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

“朱大人,你便是如此给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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