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刚落地的姜月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下去,她扶着柱子站稳后,朝着萧彦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不是彦公子想的那般。”
那模样于窘态中又有几分娇憨,赢世安立时轻笑出声,然后转过身来,朝萧彦拱了拱手:“婢子无状,还望彦兄勿怪。”
一旁的萧彦,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只意味不明地浅笑着,也不再多言。
姜月理了理仪容,扬起一个微笑,然后步到萧彦面前,盈盈一福,“彦公子安好。”
踌躇了片刻,又是一福,“奴婢心有所惑,能否劳彦公子释疑?”
萧彦目光扫过一侧的赢世安,见他含笑不语并未阻拦,于是道:“你问吧。”
“丽娘她们的死同奴婢可有关联?”
萧彦摇摇头,“当是与你无关。”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你的牢狱之灾,是巧合,也是人为。”
“此话怎讲?”
“因你意外地出现在春香楼,才让有心之人想到要嫁祸于你。”
“那人是谁?”
萧彦并未答话,只瞟了一眼赢世安,犹豫间,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阮香玉又是死于何故?”
一直沉默的赢世安,闻言咳嗽了两声,淡笑着走了出来,对彦公子拱手道:“彦兄所托之事,世安应下了,不日便会给你一个准信。现下夜色已深,在下便先告辞了。”
说完,便领着姜月离开了。
待行得远了,姜月才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阻着我?”
“知晓太多于你无益。”
“可一日不弄明白,月娘心中便惶乱一日。”
走在前面的公子,闻言停了停脚步,他低叹一声,淡淡地说道,“春香楼幕后之人乃是萧正阳。”
“竟然是太子?”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终究是不肯放过她吗,明明她才是无辜的那个,为何荣阳也好太子也罢,都将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而后快?
想到失神处,姜月脚下一滑,一个不慎跌落在地,发出一阵闷响。
正在这时,前面的公子侧过身来,眸光扫过狼狈的姜月,有些语重声长地说道:“年岁也不小了,怎地连走路也不会?”
“意外,意外。”
姜月慌乱地将小手覆上一旁的石壁上,欲借力站起身来,手却不小心扑了个空,狠狠地又摔了下去,这一次没那般好运,直接摔上了坚利的乱石,刹时刺破一道口子,鲜血缓缓而出。
姜月又急又窘,赶忙从袖中掏出一方巾帕,伸手便要前去止血。
就在这时,怔了半晌的赢世安,蹲下身来,他接过巾帕,缓缓掀开姜月的裤脚,将其轻软地绑在伤口处。
完事儿后,又瞧了姜月一眼,淡淡道:“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这一连贯的动作,惊得姜月目瞪口呆,直愣愣地坐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公子背对姜月半蹲着,他侧头望向发呆的姜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浅笑道:“上来吧。”
公子竟然要背她下山?
此言一出,惊得姜月从呆愣中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拒绝,“这可使不得。”
“事急从权。”片刻后,似是想起些什么,他轻笑了几声,低低地说道:“也不是没有背过,你幼时便成日里粘着我。”
推脱不过,姜月便扭捏地攀上了他的脖颈,僵硬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深更半夜的山路上,安静得让人害怕,姜月想起个话头,便随意问道:“公子,月娘幼时是何模样?”
提及此处,世安公子摇头叹笑,“刁钻古怪,无法无天。”
原主竟然这么虎的?姜月突然好奇了起来,“公子,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赢世安微微侧头,对上她晶亮无辜的眸子,浅笑温声道:“你兄长与我算得上是师兄弟,同拜武林泰斗穆阳子为师,只不过,我常年不在师门,甚少与之会面。有一回,你兄长去到上京,临有要事,便将你托于我看顾。”
“然后呢?”
“那时候,你满院子吵着要寻兄长,一屋子侍者被你闹得人仰马翻,就差一把火烧了我那府邸。”
说到这里,赢世安侧过头来斜睨了她一眼,“无奈,我只得亲自将你带在身旁,这一带便是半载。”说完,他低叹一声,语气中似是还心有余悸。
一想到谪仙般的世安公子,曾被一小丫头日日相欺,姜月就忍不住轻笑出声,“当真是可惜,月娘这厢全给忘了。”
身下的人摇头叹笑了两声,便不在答话,只收紧了环在姜月腿弯的双臂,便踏着月色下山了。
秋日的深山冷风猎猎,此刻又是更深露重,衣着单薄的姜月将自己窝作一团,紧贴在世安公子精瘦有力的肩背上,慢慢地,困意袭来,头也不自觉地埋在她脖颈间,渐渐地,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路被温香软玉覆着,被暖暖的气息袭着,赢世安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环在姜月腿弯的手臂又紧了紧,才踏着急促的步子向山下走去。
是夜,赢世安把熟睡的姜月送回房后,又上到书房,立时修书一封,让卫林连夜送出。
十日后,太子萧正阳被爆结党营私,涉案官员全部停职查办,因涉案者众,一时间西梁朝堂掀起了一股腥风血雨。
几乎是同时的,赢世安也呈上了由北魏王发给西梁王的密函,信上言辞犀利,势要西梁王易储,以给北魏一个交代,并要求即刻放归世安公子。
还未从军粮亏空案的阴影中走出,又是两道晴天霹雳,此刻又失了党羽的庇佑,萧正阳当即被削了所有职权,太子之位也是形同虚设摇摇欲坠。
外面似是要变天了,竹苑却依旧岁月静好。
这一日,姜月身穿姜黄镶褐边深衣,手捧一碗鱼食,正闲适地围着几缸睡莲,逗弄着里面的鱼儿。
就在这时,一位红衣女子迈着急促的步子,来到了姜月面前。
姜月懒洋洋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慢悠悠道:“公子今日不在,还请公主先回罢。”
瞧着她这会子的云淡风轻,荣阳公主俞加怨恨地瞪着她,瞪着,瞪着,她玉白的手掌往上一扬,作势便朝姜月甩去,“你这个贱人。”
侧身避过,姜月一把抓住她的右手,嘴角轻扬,“公主,请自重!”
荣阳公主抽回玉手,嫌弃地在衣裙上蹭了蹭,冷笑道:“我当真是小瞧你了,世安公子为了你,竟然不惜借北魏王来打压太子。”
冷哼一声,姜月回道:“我一小小婢子,岂会有此能耐?公主怕是还不知太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你莫要故弄玄虚,难道不是因为你?”
姜月摇头笑笑,“太子勾结北魏大公子,几次三番欲致我们公子于死地,难道说,我们公子便该生生咽下这口气来?”
闻所未闻,绝无可能!
太子纵然嚣张跋扈,待她却是极好的,他早知她心悦世安公子,又岂会暗害于他?
不可能!
“你休要胡说!太子岂会做出这等事来。”
姜月噗嗤一笑,将荣阳逼退两步,道:“公主怕是还不知,连你同大公子的联姻,也是他们的利益交换。”
连退两步,气势明显弱去的荣阳,心虚道:“你、给我闭嘴,休要挑拨离间。”
再逼近一步,姜月勾唇一笑,“公主何必自欺欺人,太子的德行公主难道还不清楚吗”
昂起高贵的头颅,荣阳睥睨着姜月,扯了扯唇角,神色厌恶地说道:“太子殿下也是你可以诋毁的?”
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姜月把手中陶碗向着地上重重一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铿锵有力地说道:“萧正阳荒淫无耻、结党营私、草菅人命、里通外国,如此无德、无才、无能之辈,也堪称一国太子?”
被溅起的陶片惊得连退了几步,荣阳大声喝道:“你是疯了吗?”
姜月叉腰逼了上去,“没错,我是疯了,被你们兄妹给逼疯了。你们虽贵为公主、太子,却并非我的主人,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我、辱我,便也罢了,竟还要绝了我的生路,实在太也可恨!”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泛着火光,紧紧地盯向几步之外的荣阳公主,似是要将她看化了去。
避开她的盯视,荣阳轻蔑一笑,“一个婢女的命能有多金贵,若不是顾忌世安公子,本宫何至于如此大费周章。为了你,本宫可是求到了母后面前,让她赐婚于你,只为让你远了世安公子,别再给我添堵。为了你,丽娘也比原定的日子早死了几日。为了你,不该死的阮香玉也被我扔进了湖里,只因她帮了你。”
竟然是公主?
赐婚是公主,陷害她的也是公主。
她明明一直小心逢迎,为何她还是不愿放过她?甚至还要置她于死地?
姜月目惊口呆地望着荣阳公主,厉声道:“我看你才是真的疯了。堂堂一国公主,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子,竟然疯狂至此。”
顿了顿,姜月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同公子清清白白,你这又是何苦?”
“清清白白?”
荣阳公主冷笑出声,“你可知,除你之外,没有女子近得了他三步之内?你可知,你来之前,他对我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你可知……”你可知,我不能容忍的是,他的身边站着这样一个你?
说完她伸手摸向广袖,“都是你!因为你,世安公子才厌了我。也是因为你,太子才会落到如此田地。”
说完,寒光毕现,一把匕首握在了荣阳手上,她提步向前,几个利步把姜月逼到了墙角,然后自嘲一笑,“本宫一早便该了结了你,便不会生出这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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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①:#想做我的女人?就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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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昊焱掀起眼皮子冷眼看她,轻嗤了声,“哦?我的人?”
初一厚着脸皮软进太子怀中,委屈巴巴抬眸,“奴婢与殿下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不是您的人,还能是谁的人呢?”
尉迟昊焱眉锋一挑,毫不怜惜地揪住初一的衣领,低头嘲讽:“呵,想做我的女人?就凭你?!”
小剧场②:#殿下要娶我?我不稀罕!#
草原狂风大作,绿浪滚滚,尉迟昊焱背风而立,衣袍被刮得猎猎作响,他苍白着一张倨不羁的冷脸,以施舍的口吻道:“跟孤走,孤应承你,不娶太子妃了。”
初一眨了眨睫毛,佯装不解:“殿下这是何意?初一不懂。”
尉迟昊焱薄唇紧抿,半晌,才不情不愿道:“孤说,孤只要你。”
初一微扯了扯唇,轻笑出声,“哦?殿下这是要娶我的意思?”
尉迟昊焱别扭地偏开头,却并不否认。
“可是怎办呢?我一点都不稀罕!”
说罢,初一踩蹬上马,扬鞭而去,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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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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