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昀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目光寒冷,不带一丝情感。
魏国公主确实不着调,竟从未教过她的女儿既为人妻,应当恪守本分。
徐玉容急急地同阙经艺拉开距离。方才她为了看清那块小石头的样貌,同阙经艺走得有些近了。
“你将这块石头递到长湖苑。”徐玉容转身,去牵自己的马后,说道。
虽然姬昀并未说话,但她能感觉到姬昀兴致不高。
姬昀见徐玉容牵马,便转身离开。
待到徐玉容上马之时,姬昀离她已经好远了。
徐玉容仗着自己骑术过人,在林间驰骋,想追上姬昀。
可偏偏,姬昀这厮,骑术也好得很,每每徐玉容才看见姬昀,转瞬之间姬昀便走远了。
徐玉容本见姬昀似有些不悦,想追上他,同他解释一番。
此事确实是她的错,本不该被小鸡出壳石吸引,同阙经艺之间走得太近,忘记了皇后应当小心行事。
姬昀生气也是应当的。
可徐玉容几次追不上姬昀,她也有些恼了。
姬昀生气就生气吧,过一会儿他自己就该消气了。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现下是夏猎,人来人往的,故人间见面谈话十分常见。
徐玉容又放慢了速度,在林间慢慢行走。
她一向不为难自己,追不上就不追了。
好时光总是短暂的,她今日是来赏景的,她才不会改变自己原定的计划。
如今已是午后,但乔山山高,一点儿也不热,暖阳透过林叶洒在徐玉容的身上,徐玉容最喜欢的便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徐玉容控制着马在林间悠悠慢走,忽见远处一只鹿在山泉水旁饮水。
徐玉容本想直接拔箭就射,但想起这只鹿是自己今日头一回遇见的有些意思的活物,得好好陪它玩一玩。
“今日来的羽林卫同世家子弟上进心也未免太强了些,如蝗虫过境一般。”徐玉容俯下身体,轻抚马身上的鬃毛,在马的耳朵旁轻声道,“接下来,让我们轻轻地走。”
鹿是山间灵兽,很是灵敏,速度也快,只要有一丝声音便能轻易察觉。
徐玉容打算御马,至鹿不足一尺之处再射鹿,这样才有意思。
只是远远地射一箭,不算什么本事。
徐玉容有把握自己能不被鹿觉察到动静。
徐玉容控着马,低声向鹿靠近。这匹马也陪着她多年了,一人一马间默契十足。
一人一马悄声靠近小鹿,马蹄的声音完全被泉水的水流声掩盖。
至离鹿不足一尺之处时,徐玉容悄声搭弓。
她打算射鹿腿,如此近距离,她这一箭能将此鹿钉在地上。
在徐玉容的箭飞离弓弦之时,远方一支箭破风而来,从徐玉容的耳边擦过,带走一缕徐玉容的断发,直直射向徐玉容瞄好的鹿。
温热的鹿血,飞溅到徐玉容的脸上,像是划破了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徐玉容调转马头回身去看箭来的方向。
百步之外的小山坡上,姬昀才收弓。
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徐玉容,嘴角含笑。
徐玉容见到是姬昀,撇过头去,不再看姬昀。
徐玉容下马,停在鹿旁没有走动。
她看着鹿,姬昀一箭射穿了鹿的心脏。
不足一瞬,姬昀便御马至她的身旁,温声道“方才,朕心急了,可有伤了表妹?”
“陛下箭术好得很。”徐玉容看向远方,冷哼道,“有没有伤到妾,陛下不是清楚得很。”
“是朕的错。”
姬昀伸手,轻轻擦拭飞溅到徐玉容脸上的鹿血。
姬昀皱眉,猩红的鹿血在徐玉容的脸上,经过擦拭后,不仅无法擦净,反而使徐玉容更加妖艳。
姬昀伸手抬起徐玉容的下巴,徐玉容终于看向他,似小鹿的眼睛,只能看得到他。
他俯身而下,从徐玉容的额头,至徐玉容的脸颊轻轻舔吻。
徐玉容感觉脸颊一阵温热,姬昀的舌在她的脸颊轻轻舔舐后离开,带来异样的触感,似羽毛在她的心间轻拂。
徐玉容紧紧抓住姬昀腰上的腰带,将腰带揉皱了,也浑然不觉。
姬昀伸手将徐玉容拥入怀中,终于吻住徐玉容,血腥味在二人的唇舌间传递。
石英本趁着徐玉容出去游猎的工夫,在布置长湖苑。
依着她对徐玉容的了解,皇后娘娘在未央宫待久了,这次必要玩到明月当空才会回来。
石英忽然见徐玉容大跨步走进长湖苑,本已十分吃惊。
当石英瞥见徐玉容裙角的血迹,不禁有些着急:“娘娘,可有哪里伤着了?是哪个不长眼的,伤着娘娘了?”
徐玉容的骑射之术,她们这些侍女最是清楚不过。
她们从未见过徐玉容在狩猎之事上受过伤。
徐玉容充耳不闻,她径直走向长湖苑正院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水,一饮而尽。
她脸上还带着策马疾驰而来的汗珠,脸颊透着生机勃勃的粉。
徐玉容跌坐在椅子上,轻抚自己的胸口。
“娘娘,可有哪里伤着了?”石英急忙追进来,见徐玉容坐在椅子上,一副疲惫的模样,不禁有些慌乱。
徐玉容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裙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说道:“石英,你不必慌张,这不是吾的血。”
石英示意旁边的侍女去给徐玉容拿换洗的衣裳,自己走到徐玉容的身旁,给徐玉容递上一杯温茶水,并拿起身旁侍女递来的帕子,正欲为徐玉容净面。
“别碰我。”徐玉容伸手拦住石英,道,“吾要静一静。”
“诺。”石英退下后,便远远地在一旁吩咐侍女将温泉布置好,等皇后娘娘沐浴。
徐玉容缓过劲来,便起身前往温泉中沐浴。
如今天色已晚,山中的夜,总有些寒凉,因此此时温泉沐浴正好。
“定是姬昀这一箭,吓着我了。”徐玉容将自己整个人浸于水中,墨色的长发在水面铺散开。
蒸腾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将她整个人熏得白里透红。
“定是如此。”徐玉容随手拿起水面的花瓣,撕成一绺一绺。
这些事,最恼人了。
徐玉容不喜欢这种黏腻的感觉,她喜欢一切都有条理可循,她不希望有人能影响到她。
她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她。
“哎。”徐玉容突然起身,“这温泉水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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