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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隅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傍晚,其实真实原因是是祁颂正好在补觉。
陈盛接到儿子电话时在办公室。
“阿隅,什么事?”
陈隅在影音室,投屏上是《酆都》,开了静音,正好放到祁颂的特写。
“爸,你生日我不能回家吃饭了,礼物我让管家带过去。”
“好。”陈盛应了,也没问原因,正打算挂电话,又听到陈隅开口。
“我找到喜欢的人了。”
陈盛听完立马乐了,“好事啊,我这基因终于从你这儿显出来了,你姐都快三十了,连个喜欢的人影都没有,你哥更是。”
“是个男人。”陈隅又道。
“啊?”陈盛的喜悦拐了个弯,心情顿时复杂,“男的?”
“嗯。”陈隅也是个不关心父亲血压,只一味能说会道的,“我得建设自己的小家庭,往后难免会顾不上你们,还好哥哥姐姐都不开窍,能帮我照顾你们。”
外传久经商场喜怒不形于色的陈盛发出了一声仰天长问:“你要结婚?!”
陈隅:“那倒是还没有。”
陈盛松了口气,想到什么又说:“那你最近别回来了,这事你哥哥姐姐那你自己去说,你妈那我去说。”
陈隅应了声好,他爸果然见多识广,感觉也没太排斥,都想到结婚那去了。
于是他试探问:“那您支持我吗?”
陈盛“呵呵”两声,“真到结婚那步,你再来问我支不支持吧。”
于是陈隅就问他,“那您支不支持?”
“你上一秒不是说还没有要结婚吗?怎么下一秒又到了结婚那步了。”陈盛真想踹他两脚,前两个孩子开窍晚,这最小的都不能说是开窍了是开了个马里亚纳海沟,他突然想到,“陈隅,你给我的礼物不会是红酒吧?!”
“怎么会。”陈隅说:“我妈不让您喝酒。”
陈盛:“我怕我生日你人不到把喜酒送来让我乐呵乐呵。”
陈隅:“……”
“阿隅。”陈盛不再跟他说玩笑话,“爸爸支不支持你,现在没办法给你答案,但爸爸妈妈的支持都主要是看那个人的人品涵养,不会是性别。
况且即使爸爸妈妈不支持,喜欢谁都是你的自由,你依然可以坚持,只不过以后如果受到伤害就自己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不要来怨恨我们就行。”
“我知道了。”清楚他的态度,陈隅放下心来,“不过……您怎么能代表妈妈呢?妈妈可是独立个体,再说您又做不了我妈的主。”
“你以后就知道了。”陈盛学着他的话,有样学样说:“那是我和你妈妈这个小家庭的事,你管不着。”
陈隅:……
有父亲这个还算好的开头,陈隅给司天和电话时放松了很多。
“说。”司天和报复似的,等到语音提示快结束才接通。
“我有喜欢的人了。”陈隅开门见山。
还没提到性别呢,司天和嘴比他还快,“祁颂?”
陈隅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司天和对他的破绽如数家珍,“小离生日那次,你接了个电话,后来我听到消息说祁颂生病住院了。
从那天起,祁颂消失,你消失,你俩cp超话粉丝都破五十万了,这很难猜?陈野一个月前就问过我了,你让他查戴震东,总不会是喜欢戴震东包养的酆都男二号姓周那个吧?”
司天和是真为他发愁,“反正你也没藏,和谭畅一样,也就你这种榆木脑袋看不出来。知道祁颂生病你在照顾,我都特意没打扰你,但我就想知道,你究竟开创了什么样的追人方式?跟个黑洞一样,把你吸进去连个面都见不了?”
陈隅暂时还不想暴露太多祁颂的**,只答:“反正你知道就好了,我又不是不回你消息,搞事业需要时间,经营爱情也需要时间,刚才我也跟爸爸说过了。”
“你和爸爸说了?”司天和仰天长啸。
“嗯。”
“你真行。”司天和夸他,“这下爸爸生日我们不用担心没话聊了,爸爸听完血压怎么样?我们不用去医院给他过生日吧?”
陈隅:“……”
司天和看他这反应,大概是老爸那关过得还算轻松,她提醒道:“陈隅我跟你说,健康的感情才能长久,病态的追求方式不可取,你别给我玩那些囚禁强制爱,我可不想去捞你。”
陈隅无语,“你想什么呢?”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你一直不出门,当然也可能被强制爱的是你,总之怪怪的,请问现在是祁颂给你的放风时间吗?”司天和最后提醒他,“不要太上头,谈个恋爱失去自我,挂了。”
陈隅但凡喜欢的是其他人还好,他开窍开在了喜欢十年的祁颂身上,司天和很难不这么担忧。
司天和还记得**年前陈隅缠着她投资影视行业那股倔劲儿,还有后面多年如一日坚持非要演员这条路的倔,总之陈隅就是个大写的倔。
喜欢明星似的喜欢两年都那么倔,要是是喜欢男朋友似的喜欢再叠加前面的十年……
噫~~
司天和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这要是没达成所愿,她弟不会变病娇吧。
陈隅最后致电陈野先生。
他哥倒显得有点拘束,毕竟是亲弟弟弯了。
不过他们几个受到的教育理念相同,陈野也没多说什么,只告诉他戴震东那边听他的深查了近十年,目前查不到和祁颂相关的。
其实那天在饭局上的人,根据田希回忆的,他们都已经筛过几遍了。
“时间越往前真实性越难保证,能查到的东西也越少。”陈野提醒他。
十年,也就是说,祁颂自出道后就和戴震东没什么特殊交集?难道是他多心了吗?但陈隅还是坚持,“那就再仔细查查看,然后帮我盯紧他。”
陈野应下了。
跟家里出完柜,陈隅一想,说都说了,索性直接在发小群扔了句。
CY:【各位,我弯了。】
CY:【已有男朋友,以后少联系吧,再见.jpg】
谭畅:【我艹!我说什么了!!】
苏寒清:【6】
阎维朗:【9】
陈隅大概扫了眼他们的反应,也没回复,哼着小调去找祁颂。
祁颂睡太久了,陈隅替他整理了下刘海,轻吻他的额头,“宝贝,该醒啦。”
祁颂睡觉的样子很乖,他睡得很轻,陈隅刚进来他就感受到了,但不想睁眼。
陈隅很清楚这点,祁颂赖床的样子也很可爱,他贴在祁颂耳边,轻声说:“刚给我家里人打了电话,出了个柜。”
祁颂睁眼,那双漂亮眸子里写满错愕,右手掌心发麻,心脏一抽错跳了两拍,“和你姐姐?”
“全部。”陈隅告诉他,“户口本里的全部。”
“你。”祁颂胸口很闷,反胃的感觉突如其来又排山倒海,他赶忙推开陈隅,往浴室跑。
祁颂疯狂干呕,但只能吐出一些清水,陈隅跟在他身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见他动作停了,才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然后返回房间,“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这是从出院后陈隅记录里祁颂第七次呕吐。
和之前的几次不一样,之前是因为饭后主观意义上想吐,而这次是突发性的,陈隅担心他胃不舒服,想让他喝点温水。
“先漱漱口。”陈隅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喂。
祁颂漱完口,简单整理了下自己,好一会才开口确认,“你跟家里长辈也说了?”
“嗯。”陈隅安抚他,“我家里人挺开明的,除非你主动要求,他们不会打扰你。”
“陈隅。”祁颂和他对视,他强忍着心里的涩,还有无所适从的慌张和焦虑,“其实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
祁颂嘴上这么说,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很贱,极其又当又立。
是他把陈隅困在这儿,是他不让陈隅有正常的工作生活甚至不让他见家人,陈隅又能怎么和家人解释呢?难道要一而再地撒谎?
是他拉着陈隅一起,但他其实从未想过能一起一辈子,祁颂在贪恋明知要离开的桃花源,而陈隅却在想把整个桃花源都送给他。
这是错的,是不应该发生的。
陈隅屈指帮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跟他说:“没有做到这种地步一说,这对我来讲是件值得分享的开心事,没有委屈也没有被迫哪来的这一说。
或许是你把我家里想得太传统了,你可以这样想,如果我是女生,喜欢你然后告诉家里,这么说起来,感觉我单纯在炫耀。”
可性别只是掩藏事情核心的遮羞布,祁颂自己清楚,问题的核心在于,他根本不是适合被喜欢的对象。
祁颂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但你不是女生。”我也不应该被爱。
“我只是打个比方,男生女生都一样。”陈隅摸了摸他的后背,“还想吐吗?胃有没有难受?”
“没有,胃没有不舒服。”祁颂推他往浴室外走,“去别的地方,这里好闷。”
陈隅看他又如往常一般,好像揭过了这个话题。
他便也没再继续,毕竟他没提前知会,是理亏的那方。
祁颂确实又缩回了自己的壳子,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么无耻,能多贪恋一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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