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陈隅把祁颂安顿在椅子上,让他看自己削苹果,问他,“你猜今天会不会断?”

祁颂答:“不会。”

“这么相信我啊?”陈隅立马挺直腰背,斗志满满,做作地朝他握拳比了个奋发图强的手势,“那我必定不负期望!”

“快削。”祁颂踢他脚。

水果刀是家里本来就有的,祁颂又没有表露出伤害自己的倾向,陈隅也不能把这类东西都扔掉,搞得风声鹤唳。

他们俩就这样静静地围着一个苹果,陈隅在削,祁颂在看,时间好像都变缓了。

没断,很完美的结束。

陈隅眉眼弯弯看他,等夸。

“厉害。”祁颂勉强评价。

“宝贝。”陈隅开口叫他。

祁颂抬眸。

“能和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吗?”这话,陈隅想问了很久,终于说出口时他还松了口气。

可陈隅只问完这一句,祁颂整个人就明显变得不安又抗拒,他视线落在垃圾桶里团成一团的苹果皮上,沉默了很久。

明明上一秒还是温馨的气氛,这一秒又变的紧绷起来。

祁颂最终没有回答,只问陈隅,“你不是说,你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吗?”

“是。”陈隅点头认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但那是我自说自话,尽管我现在依然这么想,可我还是得问问,我需要清楚你是怎么想的,可以吗?”

“我不需要他们。”祁颂又是只给出了个答案,没有给原因,让陈隅意外的是,他还说:“包括祁愿。”

“只要我们两个。”祁颂有些偏执地抓紧陈隅的手腕,强调道:“只要!我说只要我和你。”

“好。”陈隅几乎没经过任何多余的思考,就承诺,“只要我和你。”

“只要你做得到,我不会死的。”祁颂望着那把水果刀,第一次明确提到关于生死的话题。

祁颂感受到自己最近的情绪变得更敏感了,他知道陈隅最担心的是什么,看得出陈隅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眼神在说什么。

“是,在滨河公园,我是有想从那里跳下去的。”祁颂有些语无伦次,第一次跟陈隅承认了这件事,“我在Eros的崖边的解释骗了你,不对……是隐瞒了你,我当时也确实有想看清自己倒影的想法。”

祁颂知道陈隅应该感受到了,那天陈隅在Eros跟他说,他知道他想跳。

紧接着祁颂又很坚定地向陈隅保证,“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些想法了,如果你不信,你把这些刀锁起来,要不然你把我锁起来,都可以。”

“我信你。”

原本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陈隅心里五味杂陈。

最开始,看到桥上那个模糊的背影,他很紧张也很慌乱,那时他以为站在桥上的只是个生活失意的陌生人。

那之后,陌生人变成了他欣赏十年的演员祁颂。

可现在,祁颂是他的爱人。

陈隅紧攥了下拳,很快调整过来,双手捧着祁颂的脸,认真看着他,安抚道:“只要你说,我都相信。”

他告诉祁颂,“这就是命运,从十年前在电视机里看到你的那一眼开始……你合该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会把你锁起来,我会一直珍藏着。”

祁颂看着他,眼角有一滴泪滑了下来。

感受到那滴泪时,祁颂其实是懵的,他不明白,自己最近为什么好像这么容易想哭,有时只是看着陈隅,哪怕他一句话也没说,哪怕只是个背影,就要硬忍着想流泪的感觉。

陈隅用指腹很温柔地轻轻点掉那滴泪在祁颂脸颊上留下的痕迹。

祁颂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他问陈隅,“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亲我?”

啊?陈隅手一顿。

所以其实是可以亲祁颂的?

他倾身,吻了下祁颂湿漉的眼睫。

两人额头鼻尖相抵,感受着彼此呼吸的起伏,陈隅掌心扣上祁颂的后颈,祁颂如法炮制扣住他的。

两人几乎同时,默契地吻上对方的唇。

都是凭着本能,陈隅轻吮他的唇珠,调整角度,让祁颂深深契在自己的身体里。

陈隅每次只是稍稍远离,甚至并没有结束,祁颂只是感受到稍纵即逝的距离,就会更扣紧他一些。

直到陈隅感觉祁颂在自己怀里软了下来,安抚似地摸了摸他,又亲了亲他的唇角,祁颂这才放他离开。

两人接了个十分绵长但完全称不上温柔的吻。

陈隅向来对自己在乎的控制欲很强,又碰上祁颂这么个不遑多让的。

吻完以后,陈隅还是一直紧抱着祁颂,他贴在祁颂耳边道:“我很爱你。”

祁颂闻言抬眸,问:“要做吗?”

“咳。”陈隅一惊,差点没被自己还没说完的话呛死,生理性地咳嗽了好几下才缓过来,“那个……我还没准…准备好。”

事实上他不只是没准备好,而是压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陈隅很迅速地开始自我反思,他好像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他觉得祁颂需要变得健康,而没有去思考祁颂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祁颂想要做?

这……也太超过了吧。

还是说成年人的速度就是要这么快的?

“哦。”祁颂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平静地往湖面扔了颗雷,又平静地把桌上的整个苹果带走了。

陈隅连忙跟上,“这苹果都氧化了,我给你再重新削一下。”

自这天起,陈隅更“顺着”祁颂了。

他减少了非常多和心理医生的沟通,不再翻来覆去看那些学术性的东西,不再总是把祁颂的行为代入某些专有名词。

他只专注于祁颂本身。

陈隅更多的是在爱祁颂,而不是成天想着治好他,这或许是对的,也或许是错的,但这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祁颂确实被陈隅带的有些变化,但如果此时这个房子里有旁观者,就会知道,更多的是祁颂在改变陈隅。

他们好像在这个繁华无比的城市开始了一段离群索居的二人生活,有些不真实地像幻境、像泡沫。

他们每天都会接吻,或热烈、或缠绵。

……

祁颂在吧台抬头亲给他接水的陈隅,陈隅加深这个轻啄,抱起他的大腿让他环着自己的腰。

祁颂动情时非常投入,总会下意识冒出些既可爱又性感迷人的气音,陈隅很喜欢,所以总是很用心地亲。

他一路抱着祁颂从客厅吻到玄关,再到落地窗前的沙发,直到两个人一齐陷入同片柔软。

陈隅的微信语音提示声响起时,他正压在祁颂身上吮他的喉结,祁颂紧攥着他后脑的发。

第一通语音因没人接听自动挂断,很快第二通语音声响起,祁颂还是攥着陈隅的头发把人往上抬,去吻他的唇。

陈隅笑他的小心思。

第二通语音声结束,第三通语音无缝衔接。

陈隅烦了瞬,有点后悔忘了关静音。

祁颂闷闷“嗯”了声,推他去接。

陈隅一手抱着他,一手去够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出于血脉压制,接了,但语气不太好,“干嘛?”

司天和的情绪也说不上多好,“我还想问你干嘛!”

祁颂下巴就靠在他肩膀上,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司天和的声音他听的一清二楚。

陈隅:“有事就说,没事挂了。”

“你这假放了得有三个多月了吧?”司天和控诉他的罪行,“就前三天回过一次家,我给你发信息预约您同行回家四次,你都说不,可以。

下部戏你说要再考虑,也可以。我说讲个电话详聊,你竟然跟我说最近不想说话,也可以。但是幺幺,老爸生日你总不能不来吧?你别告诉我你背着我去竞选美国总统了?”

陈隅沉默了,他确实是计划不去的。

陈隅这一沉默,司天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没想到他还真是这么想的,正色道:“陈隅,我们得好好聊聊。”

“好。”陈隅没理由拒绝,“我方便的时候打回给你。”

“你知道我说的是见面聊。”司天和纠正他,“你有自己的事我可以理解,但你不可能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抽不出给我吧,我来调整自己的时间,我去找你。”

陈隅没给她准确答复,“我想好告诉你。”

“行。”司天和把电话挂了。

陈隅把手机放回旁边的小圆桌,感受到祁颂把他抱得更紧了。

从他们从医院回来的那一刻,祁颂就不想陈隅离开这里,哪怕一步。

“我不去。”陈隅给他定心,“我爸的生日虽然重要,但我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姐刚创业的时候忘了老爸生日还是我悄悄给她补的礼物。至于见我姐,我和她线下能聊的东西,线上都能聊。”

“嗯。”祁颂知道他这样把陈隅困在身边是不对的,但他没办法,他控制不住自己。

“宝贝,就一直这样和我生活。”陈隅问他,“开心吗?”

祁颂又“嗯”。

可他理智尚在,明知是饮鸩止渴罢了。

“那就一直这样,我也很开心。”陈隅偏头吻了吻他的发梢,在心里计划如何和家里开口。

他长时间不回家他们会担心,但要是知道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怎么也能合情合理拖上一阵。

不过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毕竟是祁颂的**,也免得他们担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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