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希:【有点奇怪,他们看起来非常着急,尤其是周锋,祁颂的母亲还吵着嚷着要报警,要上网曝光。】
CY:【问清楚原因,不说的话就让他们报。】
收拾手机,看着眼前忙碌的人,陈隅又笑着帮他一起。
周锋和于思蕴祁业他们在祁颂工作室的会客室整整蹲守了两天,连睡都在这里,却什么原因都不肯说,只一味缠着祁愿和田希。
开始还嚷着要报警,见吓不住人又怂了。
祁愿被他们缠得烦死了,她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必须见祁颂的理由。
“周锋,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别来打扰颂哥吗?”第三天了,自己家造的孽,祁愿只能自己看着他们,“到底是什么事?缺钱?你们谁沾上赌博高利贷了?我把我能拿出来的钱都给你们,赶紧走吧,行吗?你们一直这样,让外面那些同事怎么想祁哥?”
“小愿你快给你哥打电话,这次是真的有急事。”祁业面前满烟灰缸的烟头。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会打,我哥也不会接,你们就让他过他自己的生活吧,我求求你们了!”从那天听到周锋的话起,她一直紧绷着,尤其是这两天,祁愿情绪有些失控。
原先她以为祁颂和她最大的隔阂在于重组家庭,在于父母对孩子的偏心。
无论是于姨还是爸爸,他们总对祁颂过分疏离,但对自己和周锋显而易见地偏爱。
可自从听到周锋说十年前祁颂有可能和戴震东有牵连,一个可怕的念头就一直缠绕在她脑海里。
祁颂没忍住问出口,“爸,颂哥当年和戴震东有牵扯是不是为了我?”
祁业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继续抽着手里的烟。
祁愿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头疼,说:“反正你们也没真把他当儿子,他应该承担的那些责任,孝顺也好,赡养也好,我替他承担,我把我能给的都给你们,我们都放过他吧。”
“什么叫我没把他当儿子?什么是你的责任他的责任!”祁业闻言,站起身斥她,“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就想让你们互相帮助,这有什么错?一家人本来不就应该互相扶持共度难关吗?你真是跟他待久了,脑子都被他带坏了!”
“爸!”祁愿打断他,不想听那些诋毁祁颂的话,又问了遍,“那你回答我,不要躲避问题……我就想知道我小时候治病的钱,是不是戴震东的?”
“你!”祁业早有预感她会联想到这些弯弯绕绕,但他觉得祁愿应该默契地保持沉默,而不是在这里质问。
祁愿见他没否认,瞬间崩溃了,“竟然真的是!所以哥哥真的是为了我才?”
如果没有不得已的原因,祁颂怎么可能会牵扯上这种事。
祁愿说不下去了,“怪不得……怪不得他……我竟然真的信了一个十五岁的人能挣那么多钱。”她站起身,诘问:“爸,我软磨硬泡缠着要做哥哥助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我每天在他身边待着,他得有多难受!”
祁业“嗤”了声,略带嘲讽道:“小愿,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祁颂是为了你?”祁业仿佛听了什么惊天大笑话,“祁颂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骨子里冷血又自私,他要真是能为了你做什么那倒好了!他眼里但凡要是有家人,我们会挤在这间破会议室里吗?”
听他这么说,祁愿又乱了,问:“所以当年究竟是什么情况?”
“好了。”于思蕴打断他们,“别吵了,小愿你别想太多,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哥哥现在这么成功,多好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今天必须见到祁颂。”
“是啊。”周锋也被他们说的一头雾水,他都不知道祁愿小时候生过病,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他才是那个最惨的,要是不成,那种视频一曝光,他明天就得去跳楼,“祁愿你就帮帮我们吧,求你了。”
“不可能。”祁愿果断拒绝,她抽了张纸巾擦眼泪,和他们继续僵持。
……
晚上八点。
陈隅靠在沙发上给祁颂讲神话故事,祁颂躺在他腿上闭着眼睛听。
司天和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陈隅右手还在帮祁颂按摩手腕,单手接了电话。
“阿隅。”司天和焦急道:“姥爷晕倒了,高度怀疑脑出血,现在在去三院的路上,你赶紧过来。”
“什么?”陈隅手上一顿,脊背猛地挺直。
“什么什么什么?”这种事怎么可能听不清,她知道的时候魂都被吓掉了一个,“你快点!”
“我……”
司天和不给他说话机会,把电话挂了。
“陈隅脑子也是一懵,下意识想站起身,他拍了拍祁颂,“我姥爷在急救,我……”陈隅顿住,他不知道怎么说,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医院?还是说我得赶去医院。
艹!可是他还有祁颂啊。
“你赶紧去医院。”祁颂接过他的话,替他做决定,推着他从沙发上起来去换衣服。
“那你呢?”陈隅问。
“我……”祁颂想象了下,他好像还是没办法走出这个门,“抱歉,我不能陪你去。”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我看起来像是不可以的样子吗?”祁颂给他找车钥匙,这个时候了,当然是以他姥爷为重,怕他担心自己,祁颂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其实前几天我就想和你说了,你应该出去看望家人,做些自己的事。”
想到最近祁颂转好的状态,陈隅稍放下些心来,和他一起快步走去门口,“这么棒啊宝贝。”低头亲了他一下,“这样,你去给手机充上电,我待会打电话给你,我们一直保持通话,好吗?”
“你路上要开车,到了医院还有其他人在,和我语音分心。”陈隅想了想道:“发消息吧。”
“你说了算。”陈隅又亲了亲他,心里一半是焦急一半是牵挂,“等那边情况稳定了我就回来。”
“开车小心。”祁颂朝他笑了笑。
……
一个小时后,陈隅匆匆赶到医院手术室外。
“怎么样了?”他拉住最近的陈野问。
“刚开始手术。”陈野跟他说情况,“小脑出血15ml左右。”
“都过来坐吧,别站着了。”陈盛喊他们几个小的,“站成一堆影响你妈妈和你姥姥心情。”
他们三个依言,守在手术室外。
姥姥被吓坏了,司源和司天和一左一右轻声安慰她。
陈野也拍了拍陈隅的后背让他别太担心。
但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手术差不多进行了一个小时,他们都没再说话了,只安静等着,每个人都在焦虑但每个人都不想影响别人,不想这种焦虑被放大。
除了陈隅,连个看手机的都没有。
陈隅其实也只给祁颂发了几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再接着就是确认他一个人在家没问题。
大概每隔二十分钟发一句,这其实也是他缓解焦虑的出口。
但司天和看他这副做派哪哪都不顺眼,尤其是听到爷爷的事还在那支支吾吾什么什么的,瞪了他好几眼。
……
陈隅一走,祁颂感觉整个房间都空了下来,好久没拿手机,感觉手感很奇怪。
虽然是私人号,但微信里还是积累了很多未处理信息,祁颂没理,想也知道都是些人情往来。
再看到这些,他甚至有点后悔没把微信注销了,手机一直是和陈隅的微信界面,有点无聊的祁颂把他备注改了。
改成:【那位】。
改完觉得挺满意,升起点心思想把通讯录那里的添加申请清掉。
但点进去后他愣了一下,最近的申请备注居然都是周锋于思蕴他们的,他们明知他不会加,是出于什么一直要联系自己?
最新一条申请的备注是:【加我,是陈隅的事。】
陈隅。
祁颂盯着屏幕里的这两个字好几分钟,反应过来时已经点了添加。
几乎是添加成功的同时,对面发来一个视频,同时还有一句话:【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当是为了你弟弟,各退一步,让陈隅停了那些动作。】
视频封面是纯黑的,祁颂点了进去。
视频是偷拍视角,对着一张床,和两个男人的腿。
点开的一瞬间其实祁颂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内容了,他忍着恶心紧攥着手机,近乎自残地多看了几秒。
果然,是周锋那张脸。
祁颂心狠狠抽了一下,呼吸急促。
霎时间,眼前整个空间好像扭曲旋转过来,他和周锋长得并不像,五官气质没有一处相似。
但此时,祁颂看到录像里那张脸就是自己十五岁的样子。
他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呼吸频率越来越快,按着手机的手指针刺一般痛。
“砰砰砰——砰砰砰——”门外传来猛烈的敲门声。
祁颂抬眸,他甚至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门上。
他撑着沙发站起来往门口走,不多的理智在脑海里自我分析,产生幻觉了吗?
为什么会有人敲门?
门开了,又会是谁站在门外?
“祁颂!开门!”门外的祁业扬声喊。
“哥,开开门吧,我有事求你,求你帮帮我。”周锋他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才通过戴震东走进这里。
距离三天的期限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头顶悬着一把刀,周锋像个霜打的茄子。
“祁颂。”于思蕴也道:“妈妈求求你了,就帮弟弟这一次,小锋说只是你说句话的事,你可不能毁了你弟弟呀。”
祁颂自嘲了下,果然……不管是真实还是幻觉,现在会站在这扇门外的,都不可能是陈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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