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君替你更衣

身体发软的二人,一个伏在另一个上面,口中还因为掉下床的时候磕痛了身体,发着哼哼的声音。

外面站着的人听到有什么重物落到地面的声音,互相对看了一眼,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时,又听到了那种似有似无的声音,二人便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均想到一块去:这是途中!千万不能进去!

被白雨晨这么一个高大的身体压着,且胸口着地,让凌渊实在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怒意满满地拍打着地面:“滚开!”

白雨晨也想滚开,可不知怎么,这次的电流比之前的要来得猛烈,身体竟一时三刻未能恢复过来,尝试撑了两下,又重新掉到了凌渊的背上,磕得凌渊胸口作闷,闷哼一声。

“你忍一忍,我实在,没办法。”

“你不知道这样,会弄痛我吗?”凌渊咬着牙低沉道:“你慢慢来。”

“所以我说没办法啊,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外面的人听得面红耳赤,想离开又不想离开,搓着手,摸着耳朵,听得甚有画面。

他们家太子,原来是在下面的那位啊。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里面传来白雨晨哼啊的一声呻/吟,像是使了力气干了什么事一样,外面的二人便又面面相觑:这么快?

白雨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凌渊的身上滚下来,气喘吁吁地道:“矮子,我告诉你,要是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与你都不用这么遭罪,而且还有一点,千万,别在我身上用阴气,否则我俩都不好过,就像现在这样。”

凌渊总算从这么重的身体下解放开来,也是被压得喘着气:“为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与你之间有着一个玩意,能让我俩生俱生,亡俱亡,你相信吗?”

凌渊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也是,对于现在的凌渊而言,白雨晨就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去让凌渊轻易地相信他。

他没有太纠结相不相信这个问题,这种事就算要急也急不来,现在要如何让凌渊知道自己是在幻境,才是他最在意的事。

“我真的,需要知道,如何让身体幻境的人,知道这里是幻境。”

他侧过身来,依旧是满脸诚恳地看着凌渊,只求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他这次是他第二次以这种诚恳的模样看着凌渊,这位少年模样的凌渊虽然只是接触白雨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但这人给他的印象,除了满身充满着不正经的气息以外,又像是自带一种正经的气息。

那种感觉很奇妙,白雨晨这个人,就像一个矛盾共同体的存在,既是光,也是暗,既是暗,也有光。

白雨晨这种模样,让凌渊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他素来被人捧在天上,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一个让自己短短在两个时辰内遭遇平生未遇过的尴尬,这样的一个人,凌渊不知道应如何面对,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如此无礼,让他对这个人,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当然,如果凌渊知道他与白雨晨之间有着一条联系着的红线,而红线的作用便是从中促进加深二人之间的感情,他便知道,现在这种感觉,是什么感觉了。

但这些都是后话,也是后来凌渊与白雨晨闲来无事时,拿出来说一番的事情了。

凌渊仿佛全然不介意自己现在是赤着身子躺在地上,亦没有逃避白雨晨看着他的目光,淡淡道:“死亡。”

白雨晨像听不清楚他说的话:“什么?”

“我说死亡,只有在幻境中死亡,这个幻境才会破灭。”

白雨晨愣住:“在幻境中死亡,对外面有影响吗?”

“这事你自己亲自去问孟婆,我不知道。”

白雨晨本来在想,让凌渊在短时间内喜欢上自己,这个难度实在太大,但是如果有其他方法从幻境中出去的话,未必不可行。

可是如今,如果要一个角色在幻境中死亡才可以打破幻境,那这个方法便可行了。

然后二便各有所思,没有再说话。

凌渊的身上忽然盖过了一张薄薄的被子,是白雨晨把床上的被子扯了下来,盖在他身上。

白雨晨自认并不是什么对谁友好的人,但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旁边的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

不过话归回来,凌渊这人的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的,竟然可以这么坦然地躺在地上,他不觉得凉吗?

白雨晨想到了他的身份,忽然联想到一件事:“你是不是,不懂得怎么穿衣服?”

凌渊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的手,不是用来穿衣服的。”

“……那就是不懂了是吧。”

“我的手,不是,”

“行了!”

白雨晨的身子已基本能动弹,扶着床站了起来,走到了屏风那边把凌渊的衣服取来,然后坐在床上,向凌渊招了招手,凌渊皱着眉:“作甚?”

“过来啊,难道要我蹲下来给你穿么?”

“蹲?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替我穿衣的侍从,都是跪着的。”

白雨晨把他的衣服往床上一丢,哼笑一声,又趁着凌渊的力气尚未恢复,把他身上的被子扯掉,然后走到了窗边,用力把窗打开,外面的风雨便吹了进来。

白雨晨穿戴整齐当然不受影响,可凌渊什么也没有裹着,就这样光着身子被风吹了个正着。

凌渊的脸再次沉了下来,看着靠在墙边避着风雨,挂着微笑的白雨晨:“你找死!”

“一,我不是你侍从,我没有侍候你的义务。二,在冥界,全员皆死,所以找不了死。三,要不,你就让外面的人进来替你穿衣服,要不你就这样光着身子吹风,要不,你就乖乖自己站起来,过来我这,我来替你穿,你自己选。”

想到了凌渊在凡间的时候,都是自己洗澡自己穿衣,看来这位太子殿下在这之后,总算是懂得自己生活了,白雨晨不禁又笑着。

可这种穿衣的事情,本来就不是白雨晨这个外来者操心的事,只是不知为何,凌渊唤了外面的郑元亮三次,外面也是毫无动静,又不禁看着那边一副看戏模样的白雨晨皱了皱眉。

郑元亮附耳到门边,明明是听到了凌渊在呼唤自己,但他俩嘛,猜到了里面现在的情况,当然不敢进去,否则看到了凌渊的身上有什么不明的东西糊在那里,呃,他们做侍卫的,也不知道该是潜他清洁,还是当作没看见好。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什么也听不见。

反正白雨晨也在里面,他俩就算不进去侍候,还不是好好的有另一个刚完成了使命的人在么?

于是,郑元亮与胡宇二人,又觉得自己聪明得很,满意地互相点了点头,默认了大家的装聋作哑。

白雨晨故意长叹:“哎呀,看来,你只能求助于我了。”

言毕,把手附在了耳边,等待着坐在了床上的凌渊,可等了好一会儿,却听不到凌渊求助于他的声音,向那边看去,已见凌渊笨拙地拿着衣服,穿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伸了进去,白雨晨差点没笑出声音:“三岁孩儿比你还懂啊殿下。”

凌渊黑着脸,就是不向他求助,待他把整身衣服穿在身上,白雨晨都差点要把人给笑没了,而且看着凌渊那身穿得七歪八斜的衣服,配上他那绝世美颜,更是滑稽得很。

“有那么可笑吗?”

“你觉得不可笑吗?你穿这一身的时间,都够我吃两顿饭了,而且你自己照一下镜子,这好好的衣服被你穿得像破布一样,这像样吗?”

他抺过眼角笑出的泪水:“我明白你是太子,这种事从小就有人侍候,也不用你操心,但太子殿下,麻烦你看看你的子民,为何越来越多人来到了冥界?原因是什么?然后再好好想想,你这位未来的君王,连穿衣这种小事也做不好,该不该。”

来到冥界的人,除了是本便在这里的人以外,便是死人。

为何会有那么多人来到冥界,那是因为现在凡间战乱,死的人越来越多。

凌渊忽然明白白雨晨所说意思,他是太子,用度固然全是最好的,但凡间正处于水深火热,下到了冥界,也并不是天下太平,他这位一人之下的人,若果连“体恤”也不知为何物,那便更不用谈日后的大业了。

凌渊默着声,赤着脚走到了铜镜前,看着穿得完全不像样的衣服,心情更是沉了下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太子,这种事自然会有人替他去做,但坐的位置太高,便也看不到太低的东西,白雨晨所言之事,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却不无道理。

高大的身影走到了他的跟前,宽大的手解开了被他系得乱七八糟的腰带,放在了桌子上,衣衫散开,露出下面的亵衣,白雨晨又把亵衣解开,替他重新整理了起来。

凌渊的身体虽然不算结实,但身材均匀,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锁骨更是盛着独有的小窝,白雨晨整理衣裳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隐隐遮盖在亵衣边沿之下的葡萄。

口喉有些干燥。

他摇了摇头,把衣服拉得严实,然后替他整理了外衣,双手环过了他的腰,头部轻轻低下,嘴唇抵在了凌渊的耳边,呼吸的声音夹着温热的气息传到了凌渊的耳中,让凌渊不禁耳尖发红。

虽然凌渊被无数次侍候更衣,但被跟前的高大男人如此贴近地替他绑上腰带,总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

他想打破这种僵局,发出一个你字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白雨晨停住了手上绑腰带的动作,扭过头来看着他的脸:“怎么?”

说话的嘴唇仿佛只要向前移动一寸,便能碰到他的脸颊,凌渊扭头过来看着他的时候,二人皆是一愣,四目对视,白雨晨依旧环着凌渊的腰身,弯下了头,二人头部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些。

呼吸在空中交汇,白雨晨看着那双眼底浮着淡淡灰色的棕色眼睛,本来发干的口喉便又更干了起来。

凌渊看着他琥珀色的双眼,心中也是悸动,忽然鼻尖传来浅浅的温热,白雨晨用自己的鼻子轻轻碰在了他的鼻尖上,痒痒的。

轻碰一下,白雨晨又离开了一些。

不舍地又向前凑了上去,轻轻地再以自己的鼻尖蹭着凌渊的鼻尖。

还抓着腰带的手收紧了起来,白雨晨低语喃喃:“矮子,我想要,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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