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本君能忍住

凌渊没有退开,也没有向前,只是那样仿佛安静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又仿佛理所当然。

跟前的这人,明明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却偏偏又像是认识他一样,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他向来冷漠,但或许在内心的深处,正在祈求着一些什么不敢去触碰,也不敢去承认的事物。

就像这突如其来的人一样,很突然地,就让自己忽然释然了起来。

白雨晨的鼻尖轻轻地触碰着凌渊,蹭过了他的脸颊,蹭过了他的耳朵,又回到了他的鼻尖,触碰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停在了仅有毫厘之距,却又不敢再前进半分。

他看着凌渊那双隐隐带灰的棕瞳,看着这还未脱去稚嫩的脸容,忽然浅浅一笑,把距离拉开,然后继续把他的腰带重新系上。

太年轻了,年轻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

心里那一根原本紧紧抓住的底线,也不知为何,在拿起凌渊的腰带时,已一并断开。

白雨晨苦笑喃喃:“月老……,他娘的看你做的好事。”

低头系着腰带之时,又瞧见那系于脚踝的红绳子仿佛强烈了些,与之相连的脚踝,苍白,而有力。

他,或许,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这红绳牵着走,又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红绳的另一端,产生了另类的感情。

白雨晨叹息,轻轻地扯了一下凌渊的衣摆,让整套衣服整齐地贴在了凌渊的身上:“好了,下次,我可不帮你了。”

凌渊还在刚才的事情中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虽不知道白雨晨刚才的“要阴气”是何意,但看他的举止,明明是想吻上自己,又或者要更进一步才是,但白雨晨却没有,什么也没有做,但在这种没有之中,又像做了许多事情,让他的心情复杂,也想着一些不该想的事。

他淡然:“我从来没有让你来帮我,是你自己走过来的。”

“呵,是吗?”白雨晨笑看凌渊,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知道,自己看着凌渊的目光有所改变,已不觉得这人嫌烦,也不觉得这个碍眼,只觉得现在的凌渊,还倔得有些可爱,怼他也舒服。

嘶……,怎么想着,好像有些变态?

白雨晨清了清喉咙:“好了,衣服也替你穿了,我算是你的人了。”

白雨晨认为,自己做的事,与凌渊的侍从所做的没有两样,所以自觉他现在是如侍卫一样的存在,可他不知怎的,就把这种事说成了另类的意思。

凌渊的眉皱得更深:你是怎么这么坦然地把这种话说出口,而刚才又停住了要做的事情的?

白雨晨续道:“我知道这场雨并不简单,而且你出来,大概就是为了解决这雨的问题,对不对?”

凌渊的眉目舒开,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白雨晨见状,便又续道:“我是新魂嘛,反正没事干,跟着殿下找点事情干,然后再去渡桥,行不行?”

他这次说话的表情已经没有了那种诚恳的态度 ,凌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究竟是可还是不可,白雨晨虽然脾气不好,可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挺能忍的,凌渊不说话,不表态,那他就那样不说话,看着凌渊,直至凌渊开口说话为止。

凌渊忽然勾起唇角轻笑:“行,你不怕死便来。”

“我已经死了。”

“我意思是魂飞魄散,此行也并非什么秘密,你要来便来,我不阻止,但也别妄想我会护你周全。”

凌渊虽笑说着,可语气没有多少感情,但这种神情,却有一种白雨晨熟悉的感觉。

这是他凡间认识凌渊时的凌渊。

他笑着摇头喃喃:“果然还是七岁定八十。”

“你看我,像多少岁?”

或许是第二次听到白雨晨提及年龄之事,凌渊忽然提问。

“嗯?十六左右?”

凌渊冷笑:“十七岁二十三天!”

白雨晨心道:有谁会精准地算着自己是多少岁的多少天啊!

不过,这模样的凌渊,果然只是一位十多岁的少年啊。

只是孟婆为何要把自己放到这个时候的凌渊那?

想不通。

“还不都是一个小屁孩。”

“你看着也不大,说说看,你几岁。”

白雨晨摸着下巴思考着,他实际年龄,只能估莫约二千多岁,但实际二千多,还真不好说,年岁太长,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记住自己的年岁,但若是回想自己什么时候飞升的话……。

白雨晨淡淡道:“大概,二十二岁。”

凌渊似乎对他这种“大概”并不在乎,冷笑道:“只是比我大那么一丁点,就别老在我面前提年岁之事。”

好吧,太子说了算,他懒得跟这太子在年龄上纠结什么。

“所以,这场雨的起因,是什么?”

凌渊坐在了桌前,一副悠闲模样看着窗外的雨:“此雨因神兽而起,此行,便是收复他而去。”

白雨晨与神兽交手的机会没有多少,认识的神兽也没有多少,毕竟像神兽这种的存在,也是独立的存在,不属于天界,更不属于冥界,他们游走在凡间,却又隐身于凡间,若是这场雨因神兽而起,那倒也是奇怪。

“这神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冥界?”

凌渊挑了眉看着他:“区区新魂,你也懂得这些法则?”

“啧,新魂就不能知道这些法则了么?”

凌渊懒懒地倚在桌边:“我不去探究你的身份,但并不代表我不会去查明。”

他看着白雨晨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心里觉得,如果这人能装的话,倒是装得挺像,如果不是装的话,那就算他看走了眼,这人真的只是普通的新魂,只是可能死前武功了得,才会在体术上打败自己。

想到此处,他的眼睛非但没有败者的阴沉,反而有一种欣赏之色。

“你想跟着就跟着,神兽的事便那样,今天也不是动手的时机,明天清晨,你若是还想待在这里,便来我门前,若是不想,那你就随意。”

白雨晨听到这句话,便觉有戏,也没有在这房间久留的意思,便从窗边那毅然向门的方向走去:“一言为定,吃言便非君子喔,太子殿下。”

打开房门,两名侍卫站在了门边,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二人看了看白雨晨,又不知为何视线往下移去,然后又移到了凌渊的身上,又莫名地偷偷地笑着,看得白雨晨满脸疑惑。

凌渊也是看着他俩看着自己的神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有何好笑的?”

胡宇赶紧收起了笑容,向凌渊恭身:“恭喜太子,贺喜太子。”

凌渊本是疑惑的脸更甚,眉目皱得更深,便看到郑元亮推了推胡宇小声嘀咕:“先别张扬!”

胡宇连忙直起了腰身点着头:“是!”

白雨晨也不再去理这两个活宝,向他们挥了挥手,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没有距离的限制,总让他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半跳跃式地一直向前走,只是走到第三个房间的时候,身体忽然又像被电流通过一样,整个身子痛得僵直,心感不妙,然后赶紧调整姿势,让自己向来的路上扑去,电流才慢慢消失。

那边也传来两个活宝的呼喊声,只是呼喊的是“太子”二字,白雨晨便知道,这他娘的灵契两米距离限制,又生效了!

可,明明刚来到这个幻境的时候,是没有这种两米限制的啊,怎么又忽然有了这种限制起来了。

白雨晨怎么想,怎么一个不明白,疼痛之间却又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自己思考人生。

那边的凌渊早已被胡宇与郑元亮扶到了床上,这是他今天第三次遭遇这种电流经过全身的事情,白雨晨明明刚才还说,只要用阴气打在白雨晨的身上,才会有这种电流的感觉,可现在,自己与白雨晨完全没有接触,这电流又是从何而来?

无论如何,凌渊总感觉,白雨晨这人,与自己身上有电流这事,并不简单。

过了好一会儿,白雨晨才缓了过来,慢慢地扶着墙边挪到了凌渊的房间,喘着气:“我不能离开你。”

郑元亮与胡宇愣然。

这,要表白得这么直白的吗?

看来他家太子与这位,是真的已经成事了。

“咳,我们,懂的。”

郑元亮回答。

然后自我感觉很识相地把白雨晨扶了进来,还扶到了床边坐下,拉着胡宇向凌渊行了礼,然后丢下一句:“我们不打扰殿下。”便离开了房间,还顺带把门关得严实。

凌渊无语:这二人究竟“懂”了什么!?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但我与你之间,有着灵契,只有灵契在,我与你就不能离开两米以外的距离,而且也不能攻击对方,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

凌渊冷笑:“灵契?你觉得我会被这种无稽之说骗倒吗?”

“你不相信是不是?我倒没所谓,如果你想再试一次刚才那种电流,我现在就到我的房间去。”

他口中虽然如此说着,心里却是万般不愿,希望凌渊说不,谁也不愿意再无端接受一次电击好吧,那这个人得有多变态才会这样做啊。

凌渊又是一声冷笑,白雨晨感觉他这便要来一个“好”字,猛然地把手伸了出去,捂住了对方的嘴:“什么也别说!”

口唇贴在了他的掌心,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冰凉,这让白雨晨反而感到有些意外。

就算在凡间,就算在冥界,凌渊的体温虽然也偏低,但也还是带着一点温度,可如今却是什么温度也没有,难道,这才是凌渊原本该有的体温吗?

凌渊沉着一张脸,白雨晨又轻咳一声,这才把手放了下来。

二人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外面的雨声没间断地哇啦啦地下着。

许是今天的事情太多,也许是阴气不足的原因,白雨晨确实有些乏了,清脆的雨声让默坐无声的白雨晨眼皮开始打架,然后便把身子一躺,睡了了床上。

“你干什么?”

白雨晨脑子有些昏沉:“躺床上,难道是吃东西么?”

“这是我的床。”

“哦,然后呢?”

“你给我滚下去!”

白雨晨非但没有滚下去,而是把身子平躺:“你要睡不睡,我先睡了,晚安。”

凌渊揪起他的衣服便要把人扔到床下,手抓到了白雨晨的衣领,便被白雨晨拉着了手臂,猛的把他拉了下来,且翻了个身,被白雨晨按在了床上。

白雨晨的双眼仿佛有些迷离,他虽然在看着凌渊,但凌渊的身影在他眼中,却是有些虚的。

凌渊看着上方那人双眼,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沉声道:“你的三魂,快要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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