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找小倌

“娘,你糊涂啊!”

孙长突然推开房门,双眸血红,眼底满是惶恐悲痛,冷静尽失,岳黎脸色变了又变,厉声道:“谁放你进来的!”

“功名我可以自己考,娘亲你为何非要这般。”

“自己考?”

“你看到你爹了,没有靠山到现在还只是个五品,就算你中了,你妹妹得罪了她,她若心怀报复,到时你外派到地方做个小官,娘怎么办?”

“依你的秉性,何时能熬出头。“

“长风,娘不敢拿你的前程去赌。”

“原来如此。”

孙长风凄凉一笑,忽然走到书桌前,将书籍撕了个粉碎,“这个官不做也罢。”

“不要。”

岳夫人彻底慌了,按住他的手,哭求道:“她身上这药需要三日才能解,你就听娘这一次,娘求你了。”

“娘,月悠也知道,对吗?”

“别问了,你只要装不知道便好,一切都是我做的。”

孙长风脚步踉跄,嘭的一声撞到了椅子,他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泪水无声地滑落,忽而大笑不止,如癫如狂,“晚了!”

“确实晚了!”

温若掀开锦帐,一把从床上坐起。

岳黎僵硬地转过头去,在看清的一瞬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理智轰然瓦解,她指向温若,面色狰狞崩溃,“你诈我!”

大门咣当一声,“带走!”

“你怎么如此没用!”

温婉贤淑不复往昔,柔和婉转如鹂鸟般的声音变得尖锐,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指责。岳黎不认命地挣扎着,血红宝石蝶钗磕在石板上,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一个手刀,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祝非一大早便跟在岳夫人身后,此刻守在门外,目不斜视,心中却还是隐隐痛惜,同僚的家眷居然也动了歪心思。

温若无权无势连家都没有,幸亏人聪明些。

怀璧其罪,齐观澜或许没发现,与她越亲近,她越不太平。

回去的马车,齐观澜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说的三日?”

温若摇头,“吃颗药,冻上两日也就过去了。”

客栈里,趁着温若休息,齐观澜将刈先生拽到某个角落,“你那个吃完全身结冰的药对身体有害处吗?”

刈先生捋着胡子,“雪巅丸,你听名字就知道了,药性猛烈,死人吃的,活人吃一粒尚可,吃多了会有后遗症。”

“她已经吃了一粒,你记得提醒她。”

“放心,不就是中了春药,小意思。”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齐观澜突然张大了嘴巴,一个哈欠过后,眉眼困顿,这一晚上耗心耗力。

无人踏足的卧房里,华丽飘逸的绣床上,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让人心痒难耐,声音的主人似乎讨厌这样的自己,极力地压抑着,却又忍不住,趁月光昏暗朦胧,偶尔放纵。

帷幕缓缓掀开。

齐观澜眼睛瞬间睁开,他扯起锦被一下子蒙住脑袋,“我疯了吧!”

熬了一夜的睡意随着他的魂一起被吓飞,他仰面躺在卧床上,辗转反侧,闭上眼睛便是那一幕,沉睡的野兽渐渐苏醒过来。

要不要人活!

午时三刻,小顺子准时敲门,“少爷,鸽子我送过去了。”

齐观澜噌一声坐起,眼下点点乌青,他漫不经心地打开门,睡眼惺忪,嗓音还有几分慵懒,“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

“也没提为何?”

齐观澜逐渐清醒过来,眉头却兀自皱起,一个延安寺的鸽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非要现在就要,一睁眼问的也是。

“温若和小沙弥有约定,说一定给他送回去。”小顺哥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小心道:“温若说绑架玉娘的书生或许没有死。”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我一时着急给忘了,这鸽子是姓张的,他还打听少爷的信息。”

齐观澜回屋整理了一下,“你去让大理寺的人审张亭甲,我去找温若。”

他急匆匆地出了门。

健步如飞的身体突然一顿,刈先生鬼鬼祟祟在做什么?

一炷香后,齐观澜深吸了一口气,是眼花了吧,温若进了馆子,他揉了揉眼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刚要过去,他又突然回过神来,“说不定只是背影相似。”

齐观澜悄悄走到刈先生身后,“老头,看不出来,你好这口?”

刈先生连忙捂住他的嘴,“胡说什么,坏了老夫清白。”

齐观澜脸色一僵,只觉眼前发黑,他试探道:“我去客栈送熏球,发现温若不在。”

“温若出去走走,我也消消食。”

齐观澜挑眉斜了他一眼,“不自觉就走到这里?”

刈先生左顾右看,就是不敢直视他,齐观澜确信他刚刚看到的身影就是温若。

不是说好解!!!

他撸起袖子,拽住刈先生的胳膊,“别害羞,我帮你付钱。”

“使不得!”

“使不得!”

他耷拉着眉头,屁股快要沾到地上,百般推脱,“天外有天,都怪老夫医术不精,这解药需要试,这不,我正犯愁找谁。”

下一刻,他忽然哎呦一声,挥舞着手臂,眉飞色舞道:“那不是阿初吗,几日没见,我去看看。”

刈先生一把推开齐观澜,脚底抹油地溜了,急匆匆的背影下透着一股心虚,这是把他当傻子忽悠。

馆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温若直接进了房间,丢了一袋钱,“没人碰过的,嘴巴严的,戴上面具,我不喜话多的。”

老鸨搂起钱袋,“包在我身上!”

不一会,两个男子领进门。

“右边这位唤作近棋,棋局的棋。”

温若瞧了几眼,右边身姿挺拔,看上去游刃有余。左边是个头高了点,宽肩窄腰,单薄修身的青衫,身形更显清瘦板正。

她盯着左边那位反复端详,整张脸被面具遮住,细长的眼缝下忽明忽暗,她扫过去时,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好像有些紧张。

老鸨神色一怔,眼睛下意识看了近棋一眼,不过只是一瞬,她立刻恢复正常,“姑娘好眼力,虽然您不看脸,他不施粉黛,天生丽质。”

不过这才有问题吧,两个都没人碰过,鬼信!

温若一脸狐疑地转过脸去,老鸨笑道:“他声音有些毛病,平日里的客人喜欢听声,正正适合您。”

“有什么才艺吗?”

哑巴一愣,轻轻地摇了下头。

老鸨趁机推荐道:“近棋略通剑舞。”

温若欣赏过后,挡过老鸨的再三游说,近棋的依依不舍,将哑巴留了下来。

许是第一次接客,他紧张地不敢上前一步。

温若静静地坐在床上,也不唤人伺候,桌上点心和酒水,凡是入口的东西,她谨慎地没去碰。

谁知原本安分的哑巴兀自走近,端起酒杯递给她,似乎在讨好她。

温若愣了一下,哑巴看出她眼底的犹豫,直接转过头,掀起面具一饮而尽。一炷香后,她接过酒壶,一杯又一杯,酒壮怂人胆。

哑巴又回到桌前,端了一碟点心。

不愧是学过的,伺候人极为周到,一壶酒很快没了。温若眼神迷离,面颊眼角泛起红晕,她微微张口,哑巴捏起一块送进她口中,三两口咽下。

温若痴痴一笑,拍着哑巴的肩膀,“这味道,掌柜还做什么老鸨,拐了厨子卖点心不是更好,卖什么身。”

哑巴闻言一笑,眼睛弯成月牙。

“和冷华楼偷师了吧。”

温若双眸微眯,目光流连在桌子上,舌尖轻轻舔了下嘴角,晃晃悠悠站起身往外走,脚步虚浮,摇摇欲坠。

哑巴接住了她。

温若歪在他的肩上,一股淡淡的酒香很是诱人,她咽了下口水,扬起笑脸凑到面具前闻了闻,似醉非醉,眼睛闪过一丝狐疑,“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你也有些熟悉!”

齐观澜心跳险些骤停,说不上是喜还是忧,他安静地站着,身体略微僵硬,任凭温若在他身上动手手脚。

他一时脑热就这么进来了。

可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但她选了我。

温若半醉半醒,警惕心也只持续了一瞬,突然就开始喃喃自语,“我可太惨了!”

“老毒妇,什么破药。”

“找个小倌还要易容,好烦。”

齐观澜没说话,他跟着老鸨进到房间,见到温若的脸时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认错了,听到声音震惊之余便确认是她。

“人怕出名猪怕壮!”

“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出名!”

“还不是因为一个人。”

温若蓦然抬起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呼吸变得异常急促,额头细汗突然冒了出来,说话带着喘息,“送我到床上!”

齐观澜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力居然,在他难以置信的时候,温若再次急声催促,“快点!”

他只能抱起温若,一步一步,四面八方皆是若有若无的迷香,熏的他头昏脑胀。

仅仅几步路,他走的极慢。

醉人的酒气随着她的呼吸一点点渗进他的身体,滚烫的皮肤,不听使唤的兄弟,每一步都感觉在受煎熬。

柔软的指腹拂过他的喉结锁骨,温若手指缓缓向下,灵活地钻进了他的领口,胸膛结实但僵硬,“你紧张!”

齐观澜沉默须臾,慢慢俯下身去,温若面色桃李,眉眼因春色染上绯色,说不出的艳丽。

“我错了。”

猛然听见她的呢喃,齐观澜顿时僵住,在沉迷诱惑的夹缝中挣扎了一下,指尖不过离她丁点距离,还未来得及在心底描绘出此刻的轮廓。

她清醒了?

他匆匆收回手,身体却又如此诚实,浑身解数地叫嚣着。

温若翻了个身,又蜷曲成一团,眼里波光粼粼泛着泪花,细碎的喘息声又从鼻尖哼起。

“我应该选另一个。”

近棋?

“公子,我尽力了,谁知她好这一口!”

老鸨一只手捂住钱袋子,另一只胳膊别在身后,疼的眼睛一抽一抽。

请神容易送神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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